? 放我走好不好?
我求你放我走……
涵涵,我知道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的,可是……我不是不想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我自己……
放了我好不好?让我保存最后的一丝尊严好不好?
我不想到了最后面对你恨我怒我的下场……
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自己。
可是阿暖,若是你真的信我,怎么会不相信自己?
你是不相信我……
不相信我真的不在乎……
对不起!
对不起!
我在又责怪了你,我又在责怪你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变得只会去责怪别人,而从来不觉得自己错,即便我认为自己错了,可是,做出来的还是对别人的责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冷雾说的没错,我不该失控,不该上了司弥月的当的!
可是……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或许司弥月早就看透了我的这个缺点,所以才会一次有一次的激怒我,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在失控之中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你做的没错,没错!
你是不应该相信我的,这样的我,我这样的行为,如何能够给你信心?
可是我真的放不开手……
阿暖……
即便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即便我曾经对天祈祷只要你安然,我宁愿你从未遇见过我,从未爱上过我……
可是阿暖,原来真正面对这些的时候,却是那般的痛苦,那般的难以承受。
我是自私……很自私很自私!
我无法放手。
我甚至宁愿我们就这样痛苦着,我也不愿意放手!
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方才能够让你相信我?让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
该怎么做……
司慕涵坐在了墙边,蜷缩着,而墙壁的另一边,便是他的房间。
仅仅一墙之隔,可是却仿佛隔了一个天涯那般的远。
……
蒙家
蒙家三姐妹此时都齐聚在了书房,商议着的正是前不久在街上遭疯子捣乱一事。
即便和永熙帝达成了协议,可蒙家却还是小心谨慎,因而,一直派人留意着云州府衙的情况,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街上一事。
街上的这场混乱给云州城带来了很大的影响,百姓冷静下来之后,回想起那“疯子”口中之话之时,开始隐隐约约猜到了捣乱者的身份。
那个“疯子”口中喊着的是一个叫司弥月的人。
姓司的人。
那是皇家姓氏。
而敢这般将皇族中人的名字喊出,身份必定也是皇族中人。
这个时候,云州城有哪一个皇族中人?
自然是寻获全宸皇贵君的永熙帝。
因此,方才送了永熙帝回衙门的云州州府不得不做了一番功夫,将那就要散播开来的议论给摁住,虽然议论没有蔓延,可是不少人仍是在私下议论着。
而议论的要点便是那“疯子”是不是永熙帝。
不过蒙家关心的并不是这一点,经过派去之人的回报,蒙家是已经确定了那“疯子”便是永熙帝,而她们关心的要点却是永熙帝发疯的原因。
能够让永熙帝发疯的,如今她们能够想到的只有全宸皇贵君。
“可全宸皇贵君已经找到了,虽然失去了记忆,可陛下不至于因为这件事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蒙月青蹙着眉道。
蒙月英随即开口:“还有那司弥月……大姐,先前云州州府张出榜文找此人,如今陛下又……司弥月,她究竟是何人?”
蒙家主抬起视线,“我让人查过,弥是先帝这一辈的字辈,司弥月该是先帝的姐妹,而先帝活着的姐妹,便当年陛下登基之初出现过的贵王。”
“贵王?”蒙月英一惊,“可当年贵王府大火,贵王不是已经葬身其中了吗?”
也有些人猜测贵王府的那场大火是永熙帝放的,而原因便是永熙帝欲除掉一切威胁她帝位的人。
“贵王没死。”蒙家主凝着面容道,“当时贵王府走水内幕,皇家一直封着,即便是豫贤贵君对此也是三缄其口。”
可二十多年之后,陛下怎么会在街上如此疯狂寻找贵王?
难道……
“陛下让人在云州找贵王……难道贵王在云州?”蒙月英面色有些不好,“可即便是贵王出现在此处,陛下如此阵势去找她……大姐,事情有些不对劲!”
蒙家主自然也是明白。
“大姐,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蒙月英见蒙家主不说话,又继续道。
蒙家主沉吟会儿,“暂且静观其变,如今她没有派人来找我们,便表示此事与我们蒙家无关。”
蒙月英虽然焦虑,但最后还是沉默下来。
“大姐,陛下一日不离开云州,蒙家便不能真正地平安。”蒙月青忽然道。
蒙家主自然是明白,如今蒙家已经为全宸皇贵君失踪一事做了解释,永熙帝若是反口,蒙家也没有话可说,当然,永熙帝反口的可能不大,可她一直滞留在云州城究竟是为何什么?因为贵王吗?可一个失踪了二十多年的皇姨用得着她如此大费周章?
“大姐,你说有没有可能皇贵君失踪一事和贵王有关系?”蒙月青做了这个大胆的揣测。
蒙家主面色一变,沉默半晌,“如今也这个可能能解释这件事。”
“可……贵王又是如何和皇贵君失踪一事扯上关系?”蒙月英想不明白。
蒙家主又沉吟了半晌,忽然间神色一凛,“二妹,你让人在云州城内留意一下,看看是否有贵王的踪迹!”
蒙月青蹙眉:“大姐是担心……”
“陛下不能在云州出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蒙家主沉着面容道,“如今太女的声望压过了礼王,若是陛下出事,太女登基绝对不会受到阻碍,一旦太女登基,必定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礼王,还有我们蒙家!”
贵王……
贵王,这人为何会搀和进这件事里来?
她有究竟做了什么?!
……
整整两日,云州州府几乎吃不好睡不好,一直到了两日之后确定百姓之中议论两日之前的事情的情况几乎消失,云州州府方才大大地喘了口气。
而这时候,她接到回报,何涟回来了。
云州州府得到了消息之后便立即赶到了她的面前,便见何涟神行憔悴,原本便不好的面色便更加的难看了,“何家主,你可有消息?”
何涟面容有些紧绷,“陛下如今如何了?”
云州州府一愣,“你……”
何涟没有理会云州州府的疑惑,“草民有要事要向陛下禀报。”
云州州府见了何涟这般,心里是有不满,不过却还是忍了,“陛下这两日的心情不太好,何家主若是想见陛下最好有心理准备。”
“草民明白。”何涟回道。
云州州府又审视了他半晌,随后便让人去通报。
她没打算跟着过去凑热闹。
这两日她也是试图去求见过永熙帝,不过都没有得到接近,而根据她打探得来的消息,永熙帝这两日的脸一直是铁青的,而且几乎两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是不知道那日永熙帝发疯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她却可以肯定若是这时候她激怒了永熙帝,定然会人头落地。
何涟随着衙役来了院子的外面,然后低着头静静等待着。
两日。
她在爱女以及族人之间苦苦煎熬了两日!
最终,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兴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为了我们的女儿,我已经做了太多太多伤害别人的事情了!
十年前对皇贵君,十年后对华家。
我真的错了。
错的离谱!
当年我就不该为了让你安心,为了让寒儿能够得到更好得照顾而隐瞒下苏念惜的存在。
一年前,我更不应该为了保住寒儿而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不是一个好妻主,更不是一个好母亲!
如今,我不能再做一个累及族人的家主了!
一切的罪孽都是我犯的,我不能让这些罪孽最后报在了何氏的族人身上!
兴儿,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你放心,若是寒儿出事了,我定然不会独活,若是寒儿最终平安,往后的人生,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将寒儿引到正道上面来!
对不起,兴儿!
前去禀报的侍卫很快便出来了,“何家主,陛下有请。”
何涟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决绝地走进了院子。
……
苏念惜呆坐在床边看着门口。
自从两日前她走出了这个门之后,便整整两日没有再进来。
两日,整整两日啊。
是他伤了她还是她不想面对他?
她会放手吗?
会吗?
她现在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这些问题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无法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走出来。
两日之前的冷静以及坚强,在这时候仿佛已经消失散尽了。
若是他还有两日前的勇气,这时候,他会去见她,会去问她,可是,他不敢,他甚至不敢走出这个房间!
他想见她,他担心她,可是,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他很下作吧?
明明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明明已经知道不可能的,可是仍是放不下……
他求她放手,求她放下,可是,自己呢?
苏念惜捂着胸口,却压不住那一阵一阵袭来的痛楚,低着头,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后转过头,看向旁边宛如不存在般的冷雾。
“你……”声音还是那般的沙哑,“你……她……如今还好吗?”
冷雾抬起头,“奴侍一直陪着主子。”
苏念惜一愣,咬了咬牙,“我不需要你陪着,你去看看她吧……”
“陛下让奴侍守着主子。”冷雾却道。
苏念惜坐直了身子,“两天前我没有自尽……现在也不会……你去看看她吧……这两日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一直用膳,一直没有闹……我不需要你陪着……你去看看她……”
“皇贵君。”冷雾重新恢复了这个称呼。
苏念惜没有发作,可是眼底却闪过了一抹极深的痛苦。
这是他的身份,可是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以这样的身份站在世人面前了。
“奴侍不知道贵王的那封信究竟写了什么,可是奴侍和陛下一样,都觉得一切不过是贵王的阴谋,她想让陛下和皇贵君反目成仇。”冷雾正色道,“皇贵君,你不记得当年贵王和苏惜之之间的事情了吧?奴侍可以告诉你,不知皇贵君是否愿意听。”
苏念惜愣愣地看着他半晌,然后,轻轻点头。
冷雾缓缓地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贵王失踪之后,陛下让人找了许久,可是都没有她的消息,而苏惜之的坟头在第一年有人去拜祭过后,其后二十多年都未曾有人去拜祭过,十三年前,皇贵君失踪,陛下几乎将所有有嫌疑的人都给杀了,可陛下又如何想到劫走皇贵君之人是贵王?
当年在那小渔村中,那具拥有皇贵君玉佩的男子尸首,想来也是贵王一手策划的,可贵王要的不是陛下绝望,而是要让陛下在希望与绝望之中煎熬,皇贵君,这十三年,陛下每一年都能够收到有关您的消息,而每一个消息都是那般的真实,可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绝望。如今想来,或许这一切都是贵王所为!贵王就是要陛下一辈子也放不下,要让陛下一次又一次的绝望痛苦。
奴侍不知道贵王给陛下的那封信写了什么,也不知道贵王跟皇贵君说了什么,可是奴侍都相信一切都是贵王的阴谋。皇贵君,奴侍两日前听到了皇贵君所说你失忆不是意外而是贵王故意而为,而您也开始渐渐恢复记忆,既然如此,为何不再等些时候,等到皇贵君你完全恢复了记忆之后方才来求陛下?
若是那时候皇贵君仍是要离开,奴侍相信陛下便是再不舍也会放手的,奴侍在陛下身边这般多年,陛下对皇贵君奴侍最为清楚,陛下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只要皇贵君安好,便是不在她的身边她也情愿,陛下也说过,若是知道最后会连累皇贵君至此,当日她便不会让皇贵君你呆在她的身边。
皇贵君,事情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皇贵君为何不多相信陛下一些时候?您问奴侍陛下这两日如何,奴侍的确不知,可是奴侍知道那日陛下在酒楼之中发现皇贵君不见了,当场便吐了血,而两日之前,陛下在看了贵王的信之后,也吐了血。”
冷雾的话顿了顿,然后跪下,抬头:“皇贵君,几年前御医已经诊断出来陛下的身子因为多年的抑郁而出现了问题,当时御医便说若是陛下再不小心治疗便会落下很大的隐患,一年前陛下染了疫症,原本不至于那般严重的,可是却因为陛下的多年沉疴而差一点撑不下去,那时候,凤后别无办法,只好让三皇子去见陛下,在昏迷的陛下耳边说已经找到您的消息,皇贵君,陛下是因为您方才撑过来的,虽然经过了半年的修养,陛下的身子好了不少,可毕竟是多年的旧疾,如今陛下又开始**,奴侍担心……皇贵君,奴侍求求您,即便看在太女的份上,也不要再和陛下相互折磨了!皇贵君心里有陛下,而陛下心里也有皇贵君,如今一切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奴侍恳求皇贵君多给陛下一些时间……”
苏念惜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呆愣了许久,方才颤抖着嘴唇说出了话,“她真的……真的差一点……”后面的字,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冷雾满目恳求,“即便皇贵君无法解开心结,可请皇贵君念在太女和三皇子的份上,劝劝陛下让大夫诊诊脉,看看是否需要用药,奴侍让人请过了大夫,可是陛下却接受。”
苏念惜呼吸有些急促,渐渐地成了哽咽,眼眶红了起来,却仍旧是留不下眼泪,他撑着床沿,缓缓地站起身,多日来的不活动让他的身子开始僵硬,好一会儿方才站稳了身子,然后,一步一步地艰难地往门口走去。
冷雾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跟上。
而当他走到了门口之时,却正好见到了侍卫领着何涟走过了天井。
何涟看见了他。
而苏念惜也看见了她。
何涟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的思绪很是复杂,何家如今一切的危机的根源可以说便是因为他,可是若说谁对谁错,却是何家欠了他的,可几日前他的那番话,又是要将何家置之死地……
过去的十三年,因为苏贵的暗示,因为寒儿的要求,她也曾经想过便娶了他为继室,可是最后,仍是敌不过心中对兴儿的愧疚。
不过也庆幸,她最终没有点头。
否则如今何家连唯一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
何涟低下了头,然后,单膝下跪:“参见皇贵君。”
苏念惜没有开口也没有回应,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冷雾只好上前,“何家主可是来见陛下?”
何涟起身,“是。”
“既然如此,何家主便去吧。”冷雾道。
“是。”何涟低着头,没有再看苏念惜一眼。
在何涟进了旁边的房间之后,苏念惜仍旧在**着,他的面容比方才决定出门之时还要苍白。
“皇贵君不如稍后再去见陛下吧。”冷雾轻声道。
苏念惜却咬紧了牙关,“不!”随后,继续起步往旁边的房间,只是,当他到了门口之后,却没有进去,而是隐匿在了门外。
冷雾见状欲阻止。
只是苏念惜却先一步用眼神制止了他。
冷雾不敢妄动,他好不容易方才劝了苏念惜前来,不想做出任何让他退缩的事情。
那日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详细,可是凭着当时永熙帝和苏念惜的对话,他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他知道,苏念惜能够走出这一步,已经是极为的难得的。
而此时,房间内的两人似乎没有发现门外的两人。
永熙帝站在了窗前,负手而立。
而她的面前的窗户却是紧闭着的。
何涟上前跪下,“草民参见陛下。”
永熙帝转过身,面容憔悴不已,只是,却无前日在街上的疯狂,而是一片的沉静威严,这一刻的永熙帝才是真正的帝王。
何涟没有抬头,只是却已经感觉到了来自眼前之人身上的威压。
“朕在想,你会拖到什么时候方才来见朕!”永熙帝缓缓说着,可每一个字都带着压迫之感。
何涟即便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心头一凛,“草民并无隐瞒陛下之意,只是……”
“朕以为你如今最想的便是保住你们何氏一族。”永熙帝继续道。
何涟僵硬着身子抬起了头,“陛下,贵王挟持了草民的独女,草民方才不得不有所忌惮,草民并非故意拖延……”
“你的独女?”永熙帝冷笑,“当年你因为你的独女而隐瞒住了朕皇贵君的消息,如今又因为这个独女而将何氏一族置于危险之境,何家主的一片拳拳慈爱之心真是让人感动!”
“草民知罪,请陛下降罪!”何涟低下头道。
永熙帝仍是冷笑,“降罪?朕的降罪恐怕不是你能承受的!”
“草民知道草民一错再错,草民愿意……”
“好了!”永熙帝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说你来见朕的目的吧!”
何涟吸了口气,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两日前,贵王将草民引到了一间酒楼之中,随后便将这封信交给了草民,拿草民的独女威胁草民在两日之后,也就是今日将信交给全宸皇贵君。”
永熙帝当即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信,这一次,她没有犹豫,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信,当她以为信上又会写着什么秽物之事之时,却见上面只是简简单单地写了一句话。
明日于明镜湖相见。
抬头写的是吾儿惜儿。
落款写的是母苏贵。
吾儿惜儿?
吾儿——
永熙帝的眼底泛起了暗潮,随即便欲动手撕了那信,不过,便在她的手欲用力之时,这个念头却停下了。
她低下了视线,看着眼前跪着的何涟。
“你知道这信上写了什么吗?”
何涟回道:“草民不知。”
“她约朕的皇贵君明日在明镜湖相见,以**的身份!”永熙帝这话染上了尖锐的讽刺。
何涟随即抬头,满脸的震惊。
而在门外的苏念惜听了这话,也是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你说,朕该如何做?”永熙帝盯着何涟,缓缓问道。
何涟清楚地看见了她眼底的杀戮之意,沉吟半晌,然后一字一字地道:“明镜湖并不大,只要陛下布好重兵,便可以一举将贵王拿下,或者诛杀!”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永熙帝勾起嘴角道。
这时候,苏念惜忽然间冲了进来,“不可以!”
司慕涵看向他,眼底有着惊喜以及意外,“阿暖!”话落,她便抬脚上前,可走出了一步之后,便停了下来了。
她不敢。
即便这时候她心里多么想将他拥入怀中。
她怕又会触碰到他心里的伤,让他更加的抗拒她。
“你……你怎么过来了……”
苏念惜肩膀因为急促的呼吸而颤抖着,“我……我想去……”
司慕涵面色一变,“阿暖……”
“你出去!”苏念惜转过身对何涟命令道。
何涟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了头,“是。”随后,起身退了出去。
“冷雾关门!”苏念惜又对冷雾道。
冷雾应了一声是,随后也退了出去,关起了门。
房间内,便剩下了两个人。
两人独处的环境,让苏念惜的胸口开始发闷,这是他最不想面对的情况,可是现在,他不能不这样!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他转过身,正视眼前的女子,“我想去赴约。”
一字一字,坚定无比。
司慕涵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可是,她不同意,“不可以!阿暖,司弥月根本便是算计好了的,说不定她在哪里已经埋伏好,便等着你去……”
“或许她等的人是你!”苏念惜喝道。
司慕涵一愣。
“她有好多次机会想杀我,可是她都没有,她想杀的人是你!”苏念惜继续道。
司慕涵回道:“我会做好准备,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担心你出事!”苏念惜情绪还是不稳,“我想见她!我要再问问她!我不想等到我自己恢复记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记起那段日子的事情,我……”
“她不会跟你说真话!”司慕涵堵住了他的话,“阿暖,她只会说更多伤害你的话!”
“即便如此我也要去!”苏念惜仍是坚持,“即便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我都不想放弃!她说了要以**的身份见面,那便是……”
“你真的以为她真的将你当成儿子吗?!”永熙帝厉声道,而话出了之后,便满心的后悔,她又做错了,她居然又伤害他了,“阿暖,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知道你想什么!”苏念惜打断了她的解释,“可是你不是我……这十三年对我来说不是虚度的……我也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下去,“涵涵,你就依了我好不好?我真的想去……即便她是故意的,我还是想去……我不想再这样呆着……涵涵,我不想再伤害你……”
“阿暖……”司慕涵心里还是不同意,可是看着眼前满脸悲伤恳求着他的男子,她无法继续坚定地说出一个不字,“你让我考虑考虑好不好?你让我想想……”
苏念惜没有再勉强下去,点了头。
司慕涵挤出了一抹笑,随即岔开了话题,“你过来是找我吗?”
苏念惜面色微变,看着她的视线落下,“冷雾说……你**了……”
“我没事。”司慕涵笑容扩的更广。
苏念惜低着头,“让大夫看看吧……即便……即便将来我……太女……述儿,她也还要你保护……”
“好。”司慕涵应道。
苏念惜转过身,“我先……”
“阿暖!”司慕涵猛然从后面抱着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得这般自私,这般的独断,也许皇帝当久了,曾经很多我极为不屑极为痛恨的意识习惯,我自己都染上了……阿暖,我说了一些,做了一些让你伤心的事情,我便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就这样,让我抱抱好不好?两天了……我一直想去见你……可是我又怕自己会说出什么混账话送来让你伤心……我们不说话,就这样,让我抱抱……”
苏念惜想拒绝,理智告诉他不该这样,他不能和她这样……可是,想起了明日的事情……他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
明日……
没错,他是想再问问她,即便希望渺茫,他还是想试试。
若是结果还是那般的残忍……
那么,他会和她同归于尽!
即便她要死,也该死在他的手里!
司慕涵并不知道怀中之人的心思,她的心因为他的默许而激动起来,拥着他的手,更紧,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她方才能够感受到了希望。
只要有希望,他们就还有将来。
……
京城
进入七月的京城,步入了夏季最为炎热的时刻。
靖王府
薛氏的心情也随着京城的七月,像是被火烧着一般。
“还是没有?!”
他盯着眼前为他把脉的太医,怒斥道。
太医低头回道:“靖王正君的确无喜脉。”
“可是最近我吃不下也睡不好,有时候还会觉得胸闷……这些不都是有喜的征兆吗?”薛氏低吼道。
太医回道:“如今正值盛夏,食欲不振也是正常,下官开几副祛暑开胃的汤药……”
“我才不要喝什么取数开胃的汤药!”薛氏怒喝道,“不!我再也不要喝你开的汤药了!你给我开了这般长时间调养身子的药我都没有怀上,你算什么太医!”
“正君……”
“你给我滚出去!滚——”薛氏从椅子上挑起来指着门口怒斥道。
太医只能提着药箱退下,可还没等她走出大门,背后又传来薛氏的怒吼。
“等等!你给本君回来!”
太医心里叹了口气,只得转身返回,“正君还有何吩咐。”
薛氏咬着牙调整了情绪,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是不是……是不是本君的身子有问题……”
太医已经是习惯了靖王正君口出惊人之语了,况且这也不算惊人之语,因而也没有多大的意外,“正君放心,正君的身子并无问题,若是正君信不过下官的医术可以再召其他太医看诊。”
“既然没有问题,为何本君这般长时间了都没有怀上?!”薛氏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之前是因为殿下忙不进他的房,可这一两个月,殿下几乎每晚都睡在他房里,怎么他还是没怀上?
太医回道:“正君无需着急,受孕一事需要天时地利,若是着急,恐怕会更加的难怀上。”
“本君也想不着急,可是……本君就是想尽快有孩子不成吗?!”薛氏反驳道。
太医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回去继续给本君开药,本君便不信本君会这般倒霉一直怀不上!”薛氏咬着牙,几乎是决绝地道。
太医只能应下来。
送走了太医之后,薛氏心情仍是没有恢复,一开始失望的时候他还可以去找靖王倾述诉苦,可多了,他也不敢去了,便是害怕她会怀疑自己有问题。
没去找靖王,可却是在她书房附近走来走去。
靖王这几个月都没有上朝,一直闭门谢客。
白日里几乎所有时间都呆在书房中。
即便薛氏是在廊下走着,但是如今的天气不一会儿他便满头大汗了,越是走,越是热,他心里的沉郁便越是严重。
恶性循环。
身边的下人见了正想上前劝劝,而这时候,却见王府的管家匆匆忙忙往这边而来。
薛氏心里的不安始终没有消失过,即便这半年来靖王府都很安宁,如今见了管家这般,便当即拦下,“你这是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管家停下,并没有隐瞒,“回正君,方才门房听见了有人敲门便去应,开门之后却发现每有人,而地上放着这封信。”
说罢,将手中的信呈上。
“小的正要送去给殿下。”
薛氏在外面没啥地位,不过在靖王府中,薛氏的地位不必司予执低多少,府中所有事情,他想插手的,司予执都没阻止过,这也是管家没有隐瞒的原因。
他狐疑地看向了管家手中的信,信封上面空白着,信也不厚。
“这是什么信?”
管家道:“小的不知。”
薛氏眯了眯眼,随后将信拿过来,当即打开。
“正君……”
“你闭嘴!”薛氏喝道,随后动手打开了信,这不看还好,一看整张脸都扭曲了。
管家见状,便问道:“正君……”
话还没说完,薛氏便转过身往书房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殿下!糟了殿下——”
管家以及其他下人见状,也随即跟了上去。
司予执老远便听到了薛氏的声音,不过除了蹙蹙眉之外,便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薛氏大惊小怪已经是成了习惯了的。
不过当薛氏直接冲进书房,一脸惊惧地看着她之后,她也不禁起身上前,“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殿下……”薛氏眼睛已经蓄了泪水,直接扑到了司予执身上,“殿下,我们要死了,要死了……”
司予执拧紧了眉头,“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告诉本殿。”
“呜呜……”薛氏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道:“陛下找到……找到全宸皇贵君了……陛下找到全宸皇贵君了……在云州……殿下,陛下不是去了行宫吗?殿下,陛下找到全宸皇贵君了……全宸皇贵君回来了……他会不会让陛下杀了我们?”
司予执怔住了,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随即推开了身上的薛氏,攥着他的肩膀,“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薛氏被司予执的面色吓得连哭诉都忘了,更别说是将事情好好说出。
“你说啊!”司予执狰狞喝道,“谁告诉你的?你从哪里知道的!?”
薛氏浑身一颤,“我……我……是……是这份信上说的……”
司予执方才发现了他手中的信,当即松开了手夺过了他手中的信,盯着看了起来,信只有一页纸,上面所写的内容也不多。
只是交代了永熙帝在云州找到了全宸皇贵君。
可便是这几行字,司予执却看了许久。
“雪父君……雪父君……”
在低喃了两声之后,司予执便猛然冲了出去。
“殿下——”薛氏惊呼道,然后赶忙追了上去。
他的体力自然是不及司予执的,可是他也没放弃,一直追在她的后面跑,直到追到了府邸后面的马房,看着司予执骑着一匹马匹出了府之后,他方才不得不停下来。
“殿下你等等我啊!殿下,你别丢下我——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死——殿下——”
可不管他如何的呼唤,司予执还是没停片刻,绝尘而去。
薛氏直接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的管家见了,不得不上前劝告:“正君别担心,殿下不是跑,她应该是去确认事情的真假,殿下是您的妻主,怎么会跑?”
不是她不敬重主子,只是这样的一个男主子,实在难以让人敬重起来。
薛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从地上起来,“真的?”
“自然是真的。”管家正色道,“即便殿下不管正君,总不会不管四皇子吧?”
薛氏抹了脸上的泪水,“对!她一定不是自己逃了的!她那般在乎四皇弟,怎么会连四皇弟也不管就自己跑了……”
断断续续的自我安抚着。
管家暗暗叹了口气。
……
司予执的理智已经消失了,若是她还有一丝的理智,她第一件该做的事情是查清楚信的来源,然后分析心中的内容是真是假。
可是她没有。
而是直接骑着马直接去找了司予述。
当正在和一众内阁阁臣商议着朝政的司予述看着不顾侍卫阻拦闯进文渊殿的司予执,面容一沉,“靖王这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司予执直接走到了司予述的面前,神色几乎可用癫狂来形容,“母皇找到了雪父君了对吗?母皇找到雪父君了!是不是?太女,是不是真的?雪父君被母皇找到了!?”
原本正打算动怒的司予述听了她这番话,整个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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