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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正君一行人遇刺一事尚未解决,太女府又遭到了刺客,而且还死了一个上了皇家玉牒的侍君,还有另一个仍在重伤昏迷中,即使是太女和太女正君虽然得报平安,但是却也受了伤。
一个有一个突发状况将原本便为永熙帝病情而忧心不已的水墨笑几欲逼到了崩溃边缘。
而他唯一能够做的只是严令下面的人去查。
太女随即也向水墨笑请旨,为了以防再出意外,请求将一众正君侍君以及三个出嫁的皇子都召进宫中来。
水墨笑同意。
而礼王正君却因为经过御医的诊断不宜挪动,只能呆在礼王府静养。
太女得知之后便派了整整一支城防军将礼王府给重重保卫了起来。
水墨笑却是在太女这般做了之后方才知晓,当即便将太女叫到了跟前,“礼王府的事情,你……”
“儿臣这般做完全是为了礼王正君的安危着想。”司予述凝着一张脸打断了水墨笑的话,“原本儿臣也希望礼王正君能够进宫来,可是经过御医诊断,礼王正君的确不宜挪动,若是强行挪动,万一伤及了礼王正君腹中的胎儿,岂不是更糟糕?父后,皇家这几日已经遭受了太多的伤亡,礼王正君腹中的胎儿是母皇第一个孙儿,绝对不能出差错!”
水墨笑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在她的脸上找到了与永熙帝相似之处,不是相貌上的相似,而是……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可以被他轻易挟制住得太女!“太女,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本宫心里也清楚,所以,你最好给本宫记住了,本宫的底线便是,你母皇康复之后能够看到她的孩子都能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面前!”
司予述神色不动,“儿臣知道儿臣如今说什么,父后都会有怀疑,但是儿臣可以保证,儿臣绝对不会触及父后的底线!”
“最好如此!”水墨笑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
司予述没有再说什么,垂头行礼离开。
便在她离开之后,蜀羽之从大殿后的小厅中走了出来,神色忧虑而凝重。
水墨笑抬头看向他,“太女府一事……可和她有关系?”
蜀羽之看着他,沉默半晌,然后摇头,“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与太女有关。”
“没证据?”水墨笑冷笑,“没证据只能证明下手之人本事了得!”
“凤后……”
“荣王正君一行人出事可以说是事先没有防备,可是出了这事之后,保和坊内早便已经加强了戒备,别的地方出事也可以说得过去,可是太女府——”水墨笑声色皆厉,“那是她的府邸,若是她连自己的府邸都保不住的话,她这个太女还能坐到现在?!”
“凤后,百密也有艺术……”蜀羽之开口反驳,只是话却没有力度。
水墨笑嗤笑:“会在这时候对付太女的人只有礼王,而礼王被本宫拘在宫中,即便她还有这个本事去做这些事情,可是,她不会笨到这时候对太女下手!便是本宫也知道这时候绝对不可能真的伤得了太女的性命!”
蜀羽之抿着有些失去了血色的唇,没有说话。
水墨笑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大殿,“蜀羽之,若是陛下真的……你说,我们的下场会是如何?”
“陛下不会有事!”蜀羽之开口道,脸色很难看。
水墨笑凄然地笑了笑,“方才交泰殿传来消息,陛下的情形很不好……她的身子承受不住那样的药效……”
蜀羽之脸上的血色尽褪。
水墨笑合上了眼睛沉默半晌,然后,扬声叫来了宫侍,“将荣王正君等人遇刺一事以及太女府出事一事告诉蒙氏,记住,一字不露地告诉蒙氏!”
“是。”宫侍领了命令,随后快步前去办。
蜀羽之看着水墨笑:“你想做什么?”
“本宫能够想到这些,蒙氏也一样可以。”水墨笑握紧了椅子的扶手,“本宫也相信蒙氏不会放得下自己的女儿,他若是知道了,必定会不惜一切让陛下活下来!”
“豫贤贵君不是御医,万一他……”蜀羽之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
水墨笑无力地笑道:“本宫没有选择,如今,只能孤注一掷,陛下放不下,便会更加努力地撑下去!只要她撑下来,眼前的一切混乱都可以解决!”
蜀羽之眼中虽然不赞同,但是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你先回去继续盯着这两人,若是发现她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能够阻止便阻止!”水墨笑继续道,“翊君,我们不能让她们继续这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斗下去!”
蜀羽之合了合眼,应了下来。
便在蜀羽之离开之后,水墨笑便接到了消息,说是三个皇子已经带着孩子进宫了,水墨笑只是让宫侍将他们各自安排好,没有当即见他们。
……
司予述离开朝和殿之后去了德贵君宫中。
先前在刺杀事件中受伤的太女侍君便暂住在德贵君宫中,因为只是侍君,因而没有挪到凤后宫中养伤。
如今荣王正君和太女正君呆在了朝和殿,而二皇女正君薛氏则去了承月殿。
司予述到了之后,便见到了太女正君也在。
白氏一见司予述到来便上前,“殿下来了。”
“情况如何了?”司予述问道,神色没有多大的变化。
白氏回道:“还在昏迷中,不过方才御医说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失血多,因而还会昏迷一段时间。”
“嗯。”司予述点头,“这里有宫侍在就可,你身上也有伤,回去好好休息吧。”
白氏道:“殿下放心,我没事,殿下,我想搬到德贵君这里来,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
“你是正君,不该由你来照顾!”司予述不同意。
“可是……”
“宫中有的是照顾的,而且德贵君也会看着。”司予述打断了他的话,“非常时期更是要谨言慎行!”
白氏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头:“是。”随后又道:“那林侍君的后事……”
“本殿已经让人安排了。”司予述正色道,“你安心呆在宫中即可。”
白氏点头,随后也不再多问,“殿下手臂上的伤如今如何了?”
“御医已经包扎过,没有大碍。”司予述道。
白氏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司予述冷硬的面容,却不知道为何什么也说不出来。
司予述也没有待下去,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白氏看着司予述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有种感觉,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便在他呆愣的时候,德贵君走了过来。
“太女正君不必过于的担忧,太女不会有事的。”
白氏回过神来,转身看向德贵君,“多谢德贵君。”
“你的脸色也是不好,先回去休息吧。”德贵君微笑道,“这里有本宫便成,你放心。”
白氏又是一番多谢,然后方才离开。
德贵君目送了白氏离开,随后,轻轻地叹息一声。
如今的情况是越来越乱了,若是陛下真的有个万一,恐怕更是会糟糕。
太女……
似乎所有人都低估了她。
白氏有些心神恍惚地出了德贵君的住处,便在回朝和殿的半道上,却遇见了司予昀,他愣了愣,若是可以,他宁愿选择回避,可是,便是想避也避不成,只能上前,“见过礼王。”
“太女正君。”礼王回了礼。
“本君还要回朝和殿,便先告退了。”白氏面色沉静地道,说罢,便起步离开。
礼王却拦住了他。
白氏脸色微沉,“礼王这是做什么?!”
司予昀神色凝重,“太女正君不必惊慌,本殿不过是有几句话想和太女正君说说罢了。”
“本君并不认为有什么话可以和礼王殿下说。”白氏声音微冷道。
司予昀笑了笑,“太女正君如此防着本殿可是在怀疑太女府遭遇刺客袭击一事以及荣王正君遇刺一事与本殿有关?”
白氏攥了攥拳头,“本君什么也没说!”
“即便没有人说,但是如今所有人心里都是这般怀疑。”司予昀似笑非笑,“便是本殿也在怀疑本殿是不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却给忘了。”
“礼王殿下。”白氏正色道:“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说的!”
“太女正君这话说的极对。”司予昀直视了他,“所以本殿的每一句话都并非胡言乱语!”
“礼王殿下到底想说什么?”白氏声音沉了几分。
礼王凝着面容道:“母皇既然选了你做为太女正君,那便证明正君并非愚钝之人,太女府在这等时候遭遇刺客,太女正君不觉得很奇怪吗?”
“自然奇怪!”白氏道:“本君和殿下都未曾想到那些贼人居然这般胆大,连太女府都敢闯!”
礼王轻笑了出声,带着几分讥讽,“太女正君若是要这般自欺欺人,本殿也无话可说,不过这事一出,先前那些关于太女殿下的不好传闻便都会散去了,只是可惜了府上的两位侍君,听闻其中一位侍君如今好在昏迷不醒当中,不过正君应当不会在意方才对。”
“你这话是何意!”白氏变了脸色。
礼王仍是笑着,“本殿的意思正君心里清楚,往后还请太女正君多多小心,如今出事的是两位侍君,说不定下一次便是正君你了。”
“你——”
“本殿告辞。”礼王点了点头,仿若未曾见到白氏难看的脸色,起步离开。
白氏咬紧了牙关,浑身轻颤。
……
司以晏等人都被安置在了朝和殿内,便是司以佑也是一样。
安置好了之后,司以琝便得了水墨笑的召见。
“父后只是让三皇弟去?”司以晏有些诧异地问道。
前来宣召的宫侍点头:“回大皇子,是。”
司以晏脸色僵了僵,不过却没有因此而做些什么,转过身对脸色极为憔悴的司以琝道:“琝儿,你去吧。”
司以琝点了点头,然后交代了冷雨照顾好李乐之后,便随了宫侍前去正殿。
这一趟进宫,司以晏没有直接闯去见水墨笑,即便没有人跟他说了什么,可是一进宫,他便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便是进了朝和殿之后,也是如此。
他敢保证,若是他这时候横冲直撞的话,后果定然不会很好看,即便在朝和殿内也是一样!
“大皇兄,不会有事的。”司以佑上前安抚道。
司以晏看向他,“二皇弟……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母皇出事之后我便想着进宫……可是每一次递牌子,父后都不允……我是可以直接进宫……可阿斯也拦着我……我知道现在情况很复杂,我不能这样任性……可是……”
他的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
“母皇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司以佑握着司以晏的手,“只要母皇好起来,这一切的事情都会消失,一切都会平静下来的!”
司以晏看着他,那个问题到了嘴边,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若是母皇好不了了,会如何?
会如何?
……
司以琝在宫侍的引领之下去了正殿的暖阁。
水墨笑一见司以琝来了之后,便挥手免了他的礼,“坐吧,父后有些话想跟你说。”
司以琝没有说什么,坐了下来。
水墨笑细细打量了他半晌,然后方才开口:“你的脸色很不好,待会儿让御医给你看看。”
“儿臣没事。”司以琝低着头,轻声道。
水墨笑沉吟半晌,然后方才开口:“琝儿……父后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的怨许多的怒,也知道,你不愿意父后充当你父君的角色来教导你,可是……”
“父后。”司以琝抬头打断了他的话,“观星殿一事,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不相信母皇,更不该毁了父君曾经住过的地方,可是父后,儿臣没有害母皇,从来便没有!那夜的那些话,儿臣只是……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他不知道他信不信,可是,还是说了。
水墨笑抿唇一笑,“父后知道你没有。”
“你相信?”司以琝问道。
水墨笑点头,“你是你母皇和雪暖汐的儿子,父后相信他们的孩子不会心狠到对自己的母亲下手。”
司以琝凝视着水墨笑半晌,面色并未因为水墨笑的这句话而有所颤动,只是若是仔细注意,便可以发现,他攥紧的双手颤抖着,“父后想让我做什么?”
“你母皇情况很不好。”水墨笑道。
司以琝眼眸睁大了一些。
“父后希望你进交泰殿,去告诉你母皇,说南方传来了你父君的消息!”水墨笑握着司以琝颤抖的拳头,“告诉她,你父君还活着,若是她死了,她便见不到他,你父君还活着!之所以一直找不到,那是因为你父君失去了记忆……当年他被一四处修行的僧人救起,因为失去了记忆,便无法找到家人,那僧人善心,便将你父君带回了山上的寺庙,这般一住便是十多年,因为寺庙偏僻,香客稀少,因而一直没有人发现你父君,不久之前,救了你父君的僧人生病,你父君为了救他方才下山求医,然后方才被人认出来!”
司以琝神色虽然没有改变,但是泪水却涌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水墨笑说的太详细太真,还是因为,水墨笑所说的只是一个谎言。
水墨笑咬着牙道,“只要她相信你父君还活着,便一定会撑下来!但是,只有你去说,你母皇方才会相信!琝儿,只要你说,你母皇一定会相信!你……愿意冒险去一试吗?”
司以琝没有犹豫,点了头,“好。”
……
便在京城暗潮汹涌之时,在庆安城外的何家庄子内,苏念惜在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极度挣扎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当日苏贵和何寒在房间内的话一次有一次地在他的脑海当中徘徊。
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未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有一点他却是清楚的,那便是她们隐瞒了他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能够解开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梦境。
能够解开他心里的那些乱如麻的疑惑!
他要弄清楚**!
唯有弄清**,他的生活方才可以恢复平静,他方才不会这般终日疑神疑鬼,终日怀疑身边最亲之人!
而若是要弄清楚**,那便一定要回何家!
不管是母亲和寒儿,她们都不会告诉他**,他唯有靠自己去查!
回何家,便是是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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