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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粳米无声。李元恩鬼鬼祟祟的来到约定的地点,四下张望无人,从树上拿下药丸,一把塞进嘴里,脖子使劲的哽了一下,将药丸咽下。他正准备回去。却在这时,忽听有人低喝一声:“等一下。”
女人?定住脚步,李元恩扭头惊问:“何人?”
绿桃一身黑衣包裹,虽也蒙头覆面却因身材娇小,明显就是个女人。为了掩饰,她故意压低嗓音:“主上有命,要我传话给你。”
“请讲。”一听是那黑衣人的手下,李元恩不由客气起来。
“主上要你到解除太后对花非梦的怀疑。还有,要你提议在宮宴上请宫外的奇女子舞姬进宫表演,并且帮助她成为皇帝的妃子。”
“什么?”李元恩变了脸色:“这太难办了,我办不到。”
一声冷笑逸自蒙面人,她威胁道:“那么明日开始便不会再有解药,你就等死好了。”说罢,她的身影跳跃几下消失不见。
“够狠。”李元恩心有不甘,眼中闪着狠戾,可想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唯有妥协。
半路上将夜行衣藏放好,绿桃匆匆回到阳桃殿,正准备悄然潜入宫女的寝房,却感觉到身后有两道寒光直射而来。她神色一凛,眼睛瞪向黑暗处。这时,隐没在黑种的身影忽然出现,她一看,不由一惊,竟然是花非梦。
惶恐的低下头,绿桃又变成了怯懦怕生的宫女绿桃,怯怯的福身:“花妃娘娘。”
花非梦面上波澜不惊,淡淡的问:“绿桃,你深更半夜不睡,去了何处呢?”
“回花妃娘娘,奴婢起夜,如厕去了。”
“是吗?”冷哼一声,花非梦直接挑破她的谎言:“茅厕与你回来的方向可是反的呢。我就觉着你不对劲,你老实招了,你到底是何人?”
绿桃凝眉,她果真聪明,能识破她的身份。缓缓起身,收起柔弱,变得如她一样冷淡,她道:“花妃娘娘果真聪明,不过您大可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会一直在宫中协助你。”
“什么意思?”难道她也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的使命?
绿桃走近她,小声在她耳边道:“我知道你是花旋的传人,我也是知道你进宫的目的,我还知道南宫之云的身份,总之我的任务就是协助你。你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
“你是黑衣人的人?”
绿桃一点也不意外她能猜到,淡淡的说:“是的。”
花非梦心下了然,难怪。也好,有个人照应总比孤身一人强。她一声不响的回到房内。绿桃也便回了房。
永寿宫内,宫女们正服侍上官南霜梳头。李元恩躬身侯在一边,只等着汇报消息。
“一大清早就这个模样,可是有信儿了?”上官南霜坐在镜子前由着宫女们为她梳理有些乱了的鬓发,透着铜镜看着李元恩问,随意的问道。
“禀太后娘娘,是有信儿了。”
瞧他脸色不太好,她问:“结果呢?”
“奴才无能。那个毒月的教众死了,但是临死前他说了目前的情况,原来他们口中的花旋曾是江湖上的女魔头,样貌与女婢花旋相差不多。据调查,她年纪与花旋年纪不相仿,肯定不是同一个人。而毒月的那个教众,也不过是为了报复花旋与花非梦,才诬陷她。”
“那逍遥笑呢?不是说是花旋的独门毒药?”
“那个确实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药,很多人都知晓,所以这一切不能显示花非梦与花旋有任何的关系。”
听闻这个消息,上官南霜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又问:“守在阳桃殿的暗探呢?可有发现?”
“花非梦自打从永寿宫回去,就一直在养伤,期间也只是同其他嫔妃一般,并无异状。而且,皇上最近去的次数较为频繁。”
柳叶弯眉深锁不展,历经沧桑的浑浊凤眼里满是疑虑,她问:“那你的意思是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子?进宫也不过是为了飞上枝头当凤凰?”
“奴才不敢妄断。”
“那个南宫之云呢?”
提起她,李元恩的无力感更浓更深:“她就更要简单些,南宫家原是苏州的一个小富绅,经营武馆为生,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南宫夫妇相携西归,南宫之云十四岁开始便做起了红娘,名声响振江南。皇上下到苏州,偶遇此女,便对她有了好感,而那女子似乎不愿意做后宫的嫔妃,于是将苏州奇女子花非梦牵线给皇上,这才有了二人一同进宫。”瞧这一切,多么的平常,多么的顺理成章,从这里,他们找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难道哀家当真错怪了她们?”
李元恩扑通一声跪地,俯首请罪:“请太后娘娘降罪,是奴才一时眼拙,这才早成今日的局面。”
摆摆手,上官南霜道:“罢了你也是一番好意,哀家不与追求。既然无可疑之处,去命那些监视的探子都撤了吧,后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若真能让玄冥沉迷于女色之中,倒也是个好征兆。想到此处,她又是高深一笑。
李元恩站在原地,寻思着第二件事要如何开口。上官南霜横他一眼:“还不快去?还有事?”
“奴才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奴才是想,皇上的登基庆典不日便到,为了显示太后娘娘重视此事,何不找一些宫外的舞姬前来助兴,这样也能使太后娘娘在百官心中更有地位。”
“宫外的舞姬?”狐疑的看着他,上官南霜道:“你这是又要弄什么幺蛾子呢?宫外的舞姬身份卑贱,怎能入宫?”
李元恩躬身:“太后娘娘,舞姬的身份是卑贱,可奴才听闻有个舞姬闻名江南,舞技超群,很多大臣为了一睹芳容,挥金如土。如果能将她弄到皇宫,岂不是更能收拢人心?”
他的话倒也有些道理。上官南霜略微沉吟,终是勉强的点了头:“好吧,此事就交由你来办了。”
李元恩大喜:“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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