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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知怀孕的那一夜,他就坐在她的床边,很深情地看着她?
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一幕啊……
“你……确定?”
护士惊异地瞪大眼眸,“当然啊……难道谈夫人您一点印象都没有吗?那晚您的手受伤了,谈总还帮您缠止血的绷带呢……”
绷带?
是啊,那晚她因为痛苦而咬伤了自己的手,天亮的时候她的手背已经被包扎好了……
她一直以为是医院内的护士替她包扎的,却从没有想过会是他……
其实,那天晚上她的确是有梦到他,她甚至也感觉到了他就在她身边,可是天亮的时候她以为她只是做一个很真实的梦……毕竟她梦到他的频率在那时候也是很高的。
夏子悠不敢确定地问,“真的是他吗?”
护士很认真点头,“谈夫人,这是千真万确的啊……那晚我就站在您的病房门口,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看见谈总离开呢!”
夏子悠陷入了沉思。
护士意识到夏子悠需要好好休息,也没敢再打扰,微笑道,“谈夫人,那您好好休息,我去值班表上做个记录,等会儿再过来……”
夏子悠颔首,“好。”
护士离开后,夏子悠睁着眼眸,定定地望着天花板。
护士刚才跟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
她怎么能够去相信?
他有多讨厌她,有多恨她,她都知道……
她得知怀孕的那一日正是罗伯特将她带来洛杉矶的那一日……
她记得那天她和他吵得很凶,他看着她时冷漠嫌恶的眼神以及他所说的每一句冷情决绝的言语至今都像一根刺般扎在她的心头上……
他又怎么可能还会对她尚存有一丝感情呢?
可是,那一晚护士是真的看见他吗?
……
由于满脑子装着事情,夏子悠直到半夜才睡着。
她刚刚入睡,便沉浸在梦境之中。
梦里面,她仿佛看到了那晚他坐在她床边的画面……
她还听见他像以前一样唤她‘老婆’,他还执起她的手轻轻亲,那么温柔,那么体贴……
“老婆,这个孩子一定是个男孩,他长得像我就好了。”
她横他一眼,“干嘛长得像你?”
“你不觉得你老公还算有几分英俊?”
“臭美……”
梦境中的对话那么真实的在她的脑海中播放,她在梦里咯咯直笑,靠在他的怀里,很幸福,也很满足。
“以后改改你的性子,不要总让人欺负!”
脑海中最后响彻他说的这句话的时候,她倏然便从梦境中惊醒。
眼眸瞠得老大,环顾了四周一眼,她终于确定她依然存在于现实之中。
她重重地喘了口气,然后想起刚才的梦境。
她承认,梦境里的画面对于现实来说多少是有些没有意义的,但是,大多数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她早已经看淡了已经逝去的那段感情,她真的没有想过再有梦境中会出现的画面……只是,老天为什么还要让她梦到这些?
还有,谈易谦最后一次跟她所说的话为什么会让她从梦境中惊醒?
现在想想,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的确很让人费解……为什么她有那么一秒会以为他说话的语气像从前疼她的语气一样?
不……
她已经和他无关了,她不该再去思考这些无谓的东西的。
摇首挥散掉脑海中的思绪,夏子悠强迫自己闭上双眸。
她原以为她可以很快再睡着的,然而,护士今晚跟她说的话以及她做的那杂乱无章的梦都教她心绪杂乱,辗转反侧过后她依旧还是未能睡着。
蓦地,她坐起身,在床上沉静了几秒后,她选择下床。
她下床的目的是想到医院的走廊透透气,病房里的空气实在太容易令人感觉到烦闷。
打开-房门,夏子悠原想走到走廊的护栏前静站一会儿,却不想,跨出房门那一步,她抬起的视线竟毫无预警地对上那抹屹立在走廊前的冷傲身影。
心一颤,夏子悠愣在原地,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张大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睇望着前方的那抹颀长挺拔的身影。
数秒后,她能够确定她不是在做梦……
因为,他真真实实就在她的视线之中,像以往每一次思虑事情一样静默地立在有空阔视野的地方。
为什么他会在这儿,而且那么恰巧就在她的病房门口?
这一秒,夏子悠不由自主地想起护士跟她提到的他上一次半夜来看她……
久久地愣在原地,夏子悠凝望着谈易谦在夜色中略显萧冷孤寂的背影,竟不知道她该做什么。
刚去其他病房探看病人回来的护士紧张地扶住夏子悠,“呃,谈夫人,您怎么醒来了?夜里天凉,您可别着凉了。”
护士看口的同时注意到夏子悠的视线,她顺着夏子悠的视线望去,看见属于谈易谦的俊逸背影,护士惊愕地捂住嘴,“天呐,那……那不是谈总吗
?”
夏子悠终于回神,眸光看向护士。
余光亦注意到谈易谦回过身,幽沉的眸光朝她看了一眼。
夏子悠没敢再回望向他,她温和对护士道,“病房里太闷,我出来透透气。”
护士贼贼一笑,小声道,“嘻嘻,谈总又来看您了……我就知道你和谈总是恩爱的!好吧,我就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相信谈总也会照顾好您,我去房里替您将空调的温度调好,让您能够睡得好一些。”
“谢谢。”
护士走进病房后,夏子悠注意到谈易谦的视线早已经从她的身上掠过,此刻,他依旧是背对着她的,视线平视着前方。
刚才的那一瞥仿佛是他在夜间碰到了一个陌生人,连眸光交汇的机会都不屑。
心头传来微涩,未免自己的避忌反而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扭扭捏捏,夏子悠索性坦然地走到了走廊的护栏前,然后将视线放在了前方。
不知道为什么,同在一个城市,夜间的空气却总是较白天来得沁人心脾……
夏子悠深深吸了口气,余光不由自主地注意到距离她不远的他。
他单手插着裤袋,身着一袭铁灰色的西装,和他平日在人前所呈现的高高在上与冷傲自负无异,完全看不出他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威胁。
蓦地,谈易谦转身,兀自迈开步伐。
夏子悠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向他的背影,
有那么一秒他想追上去询问他那晚是否真的有来看她,但是,这样的念头仅仅只在她的脑海中存有一秒就已经被她打消。
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了呢?
他们都已经形同陌路了,她在他眼中已经结婚,他的身边亦已经有了单一纯,他们对于彼此来说不过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他们之间,已经彻彻底底结束……
还有,如果他今晚真的是来看她,为什么他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他的离去的脚步淡定从容,没有一秒要为她驻留的意思……
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在她的眼前消失。
这一刻仿佛感觉到无力,夏子悠将身子缓缓地靠向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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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景尧一脸沉重地站在总裁办公室内。
景尧进门的时候谈易谦正疲累地捏着眉心,景尧欲冲出口话因为看见谈易谦的动作而改为了慰问,“呃,总裁,您是不是很累?”
谈易谦停下动作,身子靠向椅背,“没事。”
景尧关心道,“您最近为了金泽旭的事够费心神,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
谈易谦恢复一贯在下属面前的冷素肃,“不用了,你刚才火急火燎的,什么事?”
这一秒,景尧犹豫,“呃……”
谈易谦眉心拧紧,“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景尧欲言又止了一番,最后嗫喏地逸出,“总裁,如您所料,金泽旭已经着手要收购您‘剩余’的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谈易谦淡漠道,“这件事秘书已经跟我说过。”
好似害怕看见谈易谦下一秒会出现的冷寒神色,景尧慢慢地垂下首,以难以控制的颤抖声音逸出,“总……总裁,属下打听到,金泽旭本身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来收购您手上‘剩余’的股份,但是……”
景尧的话未完整逸出,谈易谦的手机铃声倏然响起。
谈易谦径直按下接听键,“说。”
手机那头的埃斯顿语气同景尧此刻战战兢兢的颤抖声音一模一样,他迟疑了几秒才逸出,“总裁,夏小姐跟我打来电话,她说她要向您索取属于她的离婚财产……我算了一下,夏小姐能够得到的离婚财产大约可以折合‘谈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呃,总裁,夏小姐这么做会破坏了您的计划啊,现在该怎么办?”
谈易谦径直结束通话,脸庞变得森冷。
景尧抬眸偷偷瞄了一眼谈易谦的神色,触及到谈易谦阴暗的面容,接下去的话景尧不敢再说了。
黑眸冷冽地眯成一条线,谈易谦冷声道,“你要说的是金泽旭和她联合购买这些股份?”
景尧立即抬眸,如小鸡琢米般点头。此刻打电话给总裁的人应该是埃斯顿,因为他一个小时前正跟埃斯顿商讨这件事,估计埃斯顿亦是不敢亲自见总裁,所以选择打电话。
这一瞬,谈易谦眸光内敛,情绪无法琢磨。
景尧弱弱地说道,“总裁,如果这些股份是金泽旭和总裁夫人一起购买,那‘请君入瓮’这一招恐怕就不能适用了……总裁夫人若是也参与收购,就算能够算计到金泽旭,也会牵连到总裁夫人,那……”
沉思几秒后,谈易谦幽淡道,“取消这个计划,对外宣称我父亲不允许我卖出剩下的股份,让金泽旭打算收购的念头。”
“啊?”景尧震惊得张大嘴,“取消这个计划?”
……
景尧搭耸着脑袋,走出总裁办公室。
电梯下降到一楼,景尧刚步出电梯,他的身子立即便被扯到了一旁。
见到拽着他的人,景尧怔愕,“呃,余姐,您怎么来了?”
余姐一脸担忧,“明天就是总裁和金泽旭召开记者会的日子……我很担心,想问问你总裁的计划一切进展顺利吗?”
景尧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太顺利……”
余姐皱眉,“怎么会?”
景尧缓声回答,“你知道的,总裁早就料到金泽旭为了收购股权会想尽一切办法,最终会走向总裁替他预设的路,可是……我今天探听到消息,金泽旭将和总裁夫人一起收购总裁手中‘剩余’的股份……”
余姐俨然不敢相信,“什么?她夏子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钱?”
景尧又叹了口气。
余姐紧张问道,“不会是罗伯特帮的吧?可是不太可能啊,罗伯特平白无故要‘谈氏’的股份做什么,何况罗伯特一向都不会跟他父亲要钱的,罗伯特也不会有这么多资金去帮助夏子悠啊?”
景尧慢吞吞地吐出,“不是罗伯特……而是总裁夫人突然间要跟总裁索要离婚财产……我问了埃斯顿,埃斯顿说总裁夫人的离婚财产折合算来能抵‘谈氏’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所以,总裁能够售出的只有‘谈氏’百分之十五的股权,那么金泽旭将有足够的能力买下这些股份,根本就不会走上总裁替他预设的道路……”
余姐听完后整个人怔在原地,久久失神。
景尧忍不住抱怨道,“总裁夫人也真是的……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总裁谈离婚财产的事?天知道原本一切顺利的计划,现在只能被迫取消了。”
余姐回神,“取消?”
景尧失落道,“是啊,总裁说取消计划。”
余姐眉心锁紧,“总裁怎么可能取消计划?为这个计划我们都准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就要成功了……”
景尧附和的点头,却又无奈道,“能怎么办?总裁要对付金泽旭,总不可能让总裁夫人也承受危险?”
余姐愤愤地絮叨道,“承受危险,承受危险……总裁什么都替夏子悠考虑,她夏子悠又替总裁考虑了什么?让她来洛杉矶是希望她能够利用她和金泽旭的关系帮总裁弄到那份文件,也不至于让总裁要冒险,谁知……她倒好,先是在总裁面前出现,害得总裁生气辞退了我,现在又居然弄出这么一茬,她是存心要让总裁不安好吧?”
一贯没有偏见的景尧亦在此刻不理解地吐出,“总裁夫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呢?照理说,她会来洛杉矶,应该是冲着在乎总裁来的……”
“这个时候你还想她好吗?”余姐愤怒,“你没有听说总裁夫人去找金泽旭的时候是两个人在一间房里谈吗?我估计着,总裁夫人和金泽旭正联合起来算计总裁……”
景尧摇首,“余姐,你想多了,总裁夫人又不知道总裁的计划,要股份的事估计只是气不过总裁对她的‘伤害’,说实话,那些股份原本就是属于总裁夫人的,只是总裁夫人索要的时机不对……”
余姐缓和了下语气,竭力心平气和地吐出,“总裁取消了计划,那现在该怎么办?明天就是召开记者会的日子了,总裁不可能让金泽旭得逞,可是金泽旭若没有达到目的,他一定会将文件递交给司法机构的……该怎么办?总裁不可能利用今天和明天的时间就想出解决金泽旭的办法吧?”
景尧忧心忡忡道,“所以,我现在很担心,很怕明天到来……”
余姐再次控制不住愤恨的情绪,“都怪那个夏子悠,将总裁原先计划好的事一瞬之间就破坏了……该死的是总裁疼她都骨子里,容不得她受到丁点伤害,若是能不计较她,计划顺利,总裁至少还是有胜算的……现在真是陷入绝境了!”
景尧道,“余姐,我不跟你说了,总裁让我去医院接单小姐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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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科医院。
了然踮起脚尖,费力地端起桌面上的水杯,懂事道,“妈咪,护士姐姐说你要多喝水……”
夏子悠连忙坐起身,拿走了然手里的温开水,温柔道,“妈咪能自己动手,你乖乖坐在床边。”
了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可是萝卜叔叔说言言要好好照顾妈咪……”
夏子悠轻点了了然的鼻子一下,笑道,“小傻瓜,妈咪又不是生病,不需要言言照顾。”
罗伯特在此刻踱进门,“晦气,真是晦气……”
夏子悠看向罗伯特不爽的面容,疑惑道,“你怎么了?”
罗伯特将拿来的安胎药放在桌面上,怒火中烧道,“我刚从医生那里回来,在路过隔壁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易谦那贴身保镖景尧在接单一纯出院……该死的,单一纯她居然就住在你的隔壁,这女人总带给你厄运,你说晦气不晦气!!”
夏子悠身子一怔,喏喏逸出,“单一纯她住隔壁?”
罗伯特点头,“估计是金泽旭给她造成了不小的身体创伤吧!”
夏子悠神色顿然恍惚。
原来,一纯她昨晚就住在她的隔壁,难怪她昨晚能够见到他……
在心底叹了口气,夏子悠冷冷笑自己。
她真是天真,还以为他……
压下心头窜起的苦涩,这一刻她庆幸她昨晚没有因为那么一秒的冲动而去问他……
罗伯特注意到夏子悠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紧张问道,“你有不舒服吗?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夏子悠勉强自己漾开一抹淡笑,“没有,就是有点口渴了。”说着她便执起水杯啜了一口。
罗伯特缓下语气,“一定是我跟你说一纯的事让你想到不开心的事了……我根本不该跟你提这个女人的,我从前真是看错了她。”
夏子悠将水杯放在桌面,恬淡地逸出,“遭遇了这样的事,她现在一定很难受……”
罗伯特撇嘴,“你还关心她?”
夏子悠沉默了下来。
虽然单一纯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但从她所做的所有事情看来,她都是为了谈易谦……
就像她为了谈易谦去冒险接近金泽旭,这个世界大概没有几个女人会爱一个男人到这种程度吧?
她必须承认,单一纯对谈易谦的爱一直都是那么的心甘情愿……
呵……
单一纯是适合谈易谦的,谈易谦若能过了这一关,他们未来一定能够很好的相处。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夏子悠新换的手机铃声在此刻突兀响起。
敛下思绪,夏子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随即按下接听键。
手机内余姐怒气冲冲的声音传至夏子悠的耳际,“夏子悠,你害死总裁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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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意外,下章就是男主的成败了……
呃,照例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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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送荷包和鲜花、咖啡的亲们,收到这些,很开心,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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