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何已经下了决心,“老毛,实在不行,你可以在树林里躲起来…”老何低声用命令的口吻说,“如果你再说那些撤退、敌人太多的话来动摇我的决心……瞧我不揍死你!…”他突然发狠地低声说。
老何再次吩咐老毛留在原地,然后自己下了马,摆动着步枪,牵着马向前面的村子走去。
他悄悄走到原先那个木房子那边,发现毛子的骑兵已经逼近了。老何看到他们的帽沿上面绣着的红五星,就知道没错,他们是红军游击队,而且当中还有一个面目威严,满面银色的毛须,长得异常彪悍,而且衣服也比较整洁崭新的人,这人目光所到之处,没有人敢与其对视,知道那个人一定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
这时老毛跟了上来,在老何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支左轮手枪。
“我来帮你,我们是一伙的是不是?”他对老何悄俏地说。
“头不要抬这么高……喂,你在看什么?快一些!低下头,别让毛子们看到了……”老何皱起眉头,推了老毛一下。
毛子骑兵人数相对来说还是很多,老毛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慌,就象刚才他被人掐住他的喉咙的那种感觉一样,使他感觉到窒息。
但是看到老何沉稳地把步枪的枪口向外伸出时候,他总算控制住自己:老何那动作沉着准确、精神集中的高大身形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骑兵已经非常逼近,可以听到马蹄声和骑者的低语声。有些人的脸都可以分辨得出了。老毛和老何看到了他们的神情--特别是刚跑到前面的一个神气的胖军官的神情。那人嘴里叼着一个黑得闪光的烟斗。两撇漂亮的胡子弯弯地翘起,骑在马上似乎摇摇欲坠。
“这家伙大概是个政委…”与老何的镇定自若不同,老毛还是有一点紧张,集中不起精神来,他定睛地望着这个军官模样的毛子,暗忖道。他不由地把通常赋予敌人的全部最恶劣的品质都加在这个神气军官身上。“可是我的心跳得多么厉害啊!……是不是已经应该开枪了呢?开吗?……不,等他们到了掉了树皮的白桦旁边再放。……可是他为什么骑在马上那样摇摇晃晃地得意?……这实在不象……”
“注意!”在骑兵刚到树皮剥落的白烨树旁的那一刹那,老何突然用低声叫起来。“我要开枪了,开枪之后,敌人可能发起反击,之后发生什么事,我可能控制不了…只能听天由命…我可能顾全不了你,你自己小心!……”
“你不用担心我,前面的那个神气的政委就交给我了,我最讨厌政委了...“老毛说道。
“打吧!“老何刚刚喊出第一个字音就扣动了板机,一名骑兵的胸口喷出一朵血花,马上栽倒马背上。受了惊的马向前一撞,队伍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肥胖的军官听到一丝声音。愕然抬起了头。但就在这一刹那,他头上的军帽被打飞落了,脸上也露出惊惶万状和一筹莫展的神情。
“可惜没中!……”老毛遗憾地又喊了一声,再次瞄准肥胖的军官开了一枪。而这时,老何已经连续开了十枪,一枪一个打死了十个人,又扔出一枚手雷,爆炸声过后,弹片和血肉横飞,飞沙走石。
这火力的密集度,就像十来个人的火力点的密度一样。
骑兵连一时秩序大乱;好多人跌倒在地上,可是肥胖军官仍旧骑在马上,他的马龈牙咧嘴,直往后退。在这几秒钟里,人们张皇失措,马匹用后腿竖立,在枪声中,人喊马嘶,乱做一团。
后来从这团混乱中冲出一个满面银须的彪悍的军官,他一手紧张地勒住马,一手挥舞军刀,在骑兵前面跳跃起来。别的骑兵显然慑于他的威信,战战兢兢地听从他的命令,一一抽出马刀,或者拿出手枪手步枪,准备发起么反击。
这时,老何的子弹也装填好了,一举枪就把那个趾高气扬的军官打了下来,再一枪又干掉了那个肥胖的政委。
剩下的骑兵于是一哄而散,有的已经快马加鞭逃跑了,整个骑兵也都跟着他们逃命去了。
老何从地上一跃而起,追上前去,一边跑一边开枪,一直把子弹打光,然后趴在路边填充子弹。一边回喊叫:“快点,把我的马拉过来……”
老何喊道。“老毛,过来!前面有无主的马……咱们各自上马!追!……”
不用老毛废心,老何的马自己已经跑了上来,老毛也大步跑上去,拦住一匹马,将挂在马镫上的尸体扯下来,翻身而上
这时,老何满脸杀气,在马上挺身直立,一只手里挺着一枝步枪从老毛的身边冲了出去,追击前面的骑兵。
老毛看到马鞍上挂着一把军刀,便抽了出来,军刀把象云母般发亮,异常锋利,于是抓在右手高高举起来,口中发出一声呐喊,铿铿作响地跟在老何后面冲上前去。
转过一片树林,看到前面正在奔驰的骑兵,大约剩下三十来人,没有队形,只是一窝蜂地混乱地向前奔跑。
老毛只知道要紧紧地跟住老何,他刚才开了几枪,一个人都没有打倒,所以他才选择了这把马刀,希望用他强壮的身体和力气的优势砍下一两个敌人,证明自己的能力。
追越来越近,跨下的马与前面的马蹄声连在一起,像被潮流席卷着,在股排山倒海的奔流的中心奔驰。老毛心里很兴奋,因为敌人是逃跑的,被他们两个人打败,追得逃跑。此刻不仅没有感到恐怖,甚至丧失了他一向冷静的特点。他只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在马背上颠簸,只觉得不能够再次落后于老何。老何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而他怎么也是一个士官,起码在战斗意识上不能够落后于老何。
毛子骑兵逃进了一个小白桦林子。不多一会,从那里就射出了连续不断的枪弹,但是老何仍旧穷追不舍,非但没有减低速度,反而因为敌人开枪而格外激昂兴奋。
在老毛前面疾驰的那匹鬃毛蓬松的公马,忽然一头扎在地上,老何的那个熟悉的背影,就张开翅膀的大鸟,向前扑了出去。
老毛大吃一惊,老何中枪了!这林子里面的埋伏,我太过大意了!老毛想到。
老何是一个粗人,不懂战略战术,可是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士官,且熟读兵书,这是一个典型的“诱敌深入”的陷阱,我怎么就一点都不防备呢?
看到老何落马,老毛顿时失去了依仗,他本身没有什么战斗力,老何折掉了,也就是说他们这边已经是全军覆没,胜利的天平一下了扭转过来。
老毛紧紧地勒住了马,但是这个时候有一个骑着黑马、留着大胡子的矮小的身形,一边叫喊,一边挥舞着军刀,眼睛就牢牢盯住老毛,迅速朝他冲了过来。
除此之后,在这个矮小的大胡子后面,也有几骑兵并肩从树林里疾驰出来…老毛一看事情不妙,驱马猛然折向左方,一直冲进了小树林里,由于速度非常快,一下子冲到树林里,被树上垂下来和秃枝划破了脸,还险些冲到树干上把脑袋撞开花。他好不容易才把发疯似地在灌木丛中乱窜的马匹勒住。
这是一个白桦林,树冠上已经开始迸发出绿芽。在这个白桦林的柔和的静溢中,在微微泛绿的叶丛和乱草里……只有他一个人。
在这同一瞬间,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以及枪声,他又觉得,白桦林里仿佛挤满了毛子的骑兵。他甚至惊呼了一声,使劲地抽打着马匹,驱赶着它没命地往树林深处奔跑,也顾不得带有尖刺的树枝抽打着他的脸……
在树林里乱转了一圈,老毛失去了方向,他又跑出了树林,来到了马路上,四周一片寂静,那些毛子骑兵不见了,马路上并没有他们的踪迹。
离他大约二百步的马路中央,躺着一匹死马,鞍子歪在一旁。旁边有一具尸体,仰面躺在地上,像一个大字,神情绝望地望着天空。
这绝对不是老何,是一个毛子骑兵。
再过去一点的地方,又躺着几具尸体,得到自由的马匹在路边把脑袋探入草丛之下,去吃那些刚刚发出来的草的嫩牙,马尾巴一甩一甩的,神态非常悠闲。好像人世间的纷争与它们毫无关系一样。
再抬眼向前一点看去,同样见到几具尸体,以及几匹活着或者受伤、死去的战马。
情况有一点诡秘,老毛决定沿着马路向前面去看一下。
走过一段血腥的路面,他远远地发现老何坐在马路的中央,双手抱着步枪,神情有点颓废。
老毛因为自己方才的恐惧以及独自逃跑而感到惭愧,骑在马上缓步走近了他。
老何看了一眼老毛,没有说话,反而从口袋里掏出纸烟,卷了一个大喇叭,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默默地抽了起来…老毛发现在他身旁的那匹死去的公马,正是老何的坐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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