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委屈?”陈伟哈哈笑了起来,“委屈,那是懦弱的表现,说明你不适合当兵,如果这样我会建议你直接要求退伍,而不是调离。”
“所谓文明之师威武之师,那是政治家和当官的老爷们口头上的游戏,在我们这些一字不识的大兵看来,这都都是放屁。他们只管杀人拿军饷。而部队的将领,只要他们士兵能够拼命打仗,像今天晚上的行为,他们是被默许的,事后他们就当不知道,这是一个普遍现象。”
“可是,这种行为…跟旧军队双有什么样区别?”
“有,旧军队只会祸害自己的人民、自己的同胞,我们的军队保护自己的同胞,祸害敌国的人民,就这是最大的区别!”
“我是说,这种行为的性质,都是不人道的。”
“在一支出国征战的军队里讲人道?…”陈伟有一点讥讽的口气,“小周,你不适合呆在部分,你不要写申请了,而且你刚刚入伍不到一年,只是一个下士,你有什么资格请求调离。”
“如果你要走,就由我来写一份报告,说你适当兵,然后让你退伍…说是退伍,但是未到服役年限,就是清退,开除!“
“不,不能够这样。”小周这次觉得自己有一点委屈了,急着说道:“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行为不够正义…“
“我们是在收复国土,这还不是正义要怎么才算正义?就因为某些士兵跟以前的毛子一样干了一些丧失理性的残酷勾当吗?你说得完全不对!……”陈伟用他惯常的语言来解释,他为什么认为这样说是不对的。
但是他越说也就越明白,他是在徒然浪费唇舌。根据小周插进的一言半语。他感到他讲不过这个小周。小周的道理一针见血。总是戳中他的要害一样。他即使是陆军大学毕业的,但是在辩论上还不是小周的对手。
“唉,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最后他含着严峻而善意的惋惜说,“你读圣贤书太多了,这些东西在部队里是行不通的,要是都像你这样,这片国土就永远收不回来了……你还是好好地想一想吧。特别是我说的那些话……你不妨把这些好好地想一想……”
“我脑子里尽在想这个。”小周低声说,原先促使他大胆地说了一大套的那股歇斯底里的劲头,也马上消失了。
“想不通也要想,这是军队不是学校,这里没有自由,有纪律和服从…思想统一。”
“可是,陆小雨他们服从了吗?”
“他们的行为并没有违反纪律,或者可以说,他们今天的行为是被默许的…”
“可是…”
“别可是了,这是现实。最终会害死你自己…”陈伟已经非常严峻了,这小子这样下去迟早会闯大祸。陈伟心里这样默默想着,走到室外,坐在门槛上掏出烟叶包,慢慢地卷起烟卷来。
小周走出来,身上背着一支步枪,他神情萎顿地、难受地注视着陈伟,刚才陈伟的最后的那句话“最终会害死你自己”刺激了他,让他不知所措。
“你的枪栓有没有关上?” 陈伟突然问道,每当他见到小周背着步枪的时候,他都要用眼光检测一下,如果看不到就说一声,因为这小子经常忘记这件致命的事情。
小周把步枪拿下来,一看果然又没有关上,陈伟就说道: “这类事情,也该养成习惯了--又不是在自己家里,也不在学校里。”他划着了火柴,有一瞬间从黑暗中现出了他那睫毛长长的半闭的眼皮、直挺笔直的鼻子和刮得铁青的没有一点胡子的脸。
“哦,轮到你站岗是吗?”
“是的……”小周想了一想,把一些话咽了下去。
“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以一个新兵的身份到陆排长那里报道,行吗?” 陈伟忽然说道。
小周的眼里闪出复杂的目光,陈伟说道:“连我都要下排里历练,何况你?你就是需要锻炼,而跟着我,你得不到锻炼。”
“行!”小周难受地说,他不明白连长为什么这样做,难道是因为刚才顶撞了他几句吗?但是既然是他已经下了决定,也只有闲人。
“这是个头号糊涂蛋。”事后陈伟这样想道。他在黑暗中软绵绵的草上小心地走着,连连吸着烟。这次与小周的谈话使他有些激动。他在想,小周归根到底是个迂腐的读书人,读书读坏了脑袋。这样的人在国内还有很多,而且还在不停地催生有这样精神思想的废料,确实是可悲的。
陈伟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频频吸烟,“我们还有大片的土地需要收复,日本军队还占着旅顺,青岛,海参崴、庙街,虽然他们最终会被歼灭,侵略者会从中国的土地上被赶出去。但是,这些都要靠强大的军队,铁血的让敌人产生恐惧的手段,而不是正义和仁义…”
陈伟所以激动,因为刚才跟小周的争论,激发他心底最激烈的愿望,他想到了最有深刻意义和最重要的问题;怎样作为一个军人,要为国家和民族做出怎么的牺牲和贡献。
按照陈伟的资历,他本来可以做一个团级或者师级的参谋或者参谋长,但是他毅然选择了做一个连长,忍着身上的伤痛与基层的官兵打滚在一起,甚至将自己当成普通的一兵,目的就是融入这个以枪法为尊的部队,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彻底成为这支部队的一员。
“现在,我终于开始被士兵们接受,枪法也有了进步,真正的枪法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够得到锻炼、提高,这话真的没有错!而小周也需要这样的锻炼,我希望这样的安排能够帮到他。不过,以小周的意气,恐怕他一时不能接受…”陈伟有一些担心,“我毕竟是个坚强的青年,我要比他坚强得多…”这时他怀着一种没有人会了解的、甚至想不到他居然会有的、无法解释的沾沾自喜想道。“我不但希望做许多事,而且也能做许多事,主要问题就在这里,……”
陈伟出了军营,沿着道路径直走去,带着寒露的晚风轻拂在脸上,使他神清气爽。他感到有一股异常的力量,如同怒涛汹涌,将他高举到不可企及的高度,他就是站在这个高瞻远瞩的、然而又不脱离尘世和人类的高度,来控制着本身的病痛和他的不算强壮的身体……
街道旁边有一个小公园,时面点燃了一堆篝火,两个战士站在篝火的旁边,在几步远的地方,还栓着好几匹马。
经过一片草地,那边有一座院子,大门敞开着,里面也了几堆篝火,里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一听就知道是陆小雨在里面,可以听到他在低声地诅骂着,不过并非不满,陆小雨无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的情况之下,都会骂爹骂娘.
陈伟悄俏走到公园的篝火跟前,这里估计是给里面的人放风的,两个士兵一早就发现了他,正不知所措,不知道应不应该向陆小雨他们报信。
“我也是来参加派对的!” 陈伟笑着说道:“有乐子不找我,是不是不把我当作兄弟!”这话一说出口,他自己也觉得有一点惊讶,要是以前这些话,他是放不下身段说的,可能经过刚才与小周的辨认之后,他已经将自己当作陆小雨这边的人,而小周,在他心里被他推高了,变成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卫道者---他以前的身份---他现在要反叛和打倒的对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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