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横过这条马路,pángbiān是一片不大的林地,在林地边缘的空地上,这里倒下了一大片的英军尸体。他们并排躺在那里,肩挨着肩,姿势各异,在一大片草地上,就这样躺着,像熟睡了一样,场面非常诡秘。
如果不是看到他们身上的血渍,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一具具的尸体。他们的伤口大部分都在胸口,有的是脑袋。一看就知道是中**团和杰作。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把草地之下都变成了一片沼泽,血红色的沼泽 ”“ 。
干燥的土地被血水潮湿,人从上面走过变被踏成了稠泥浆,遍地都是脚印和车轮在草地上辗出的一道道深辙。
连队就从这片血色的沼泽地pángbiān几步远的小路上走过。沼泽地里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道。连长命令部队快速通过,不要看这些死人,因为这是兄弟部队的战利品,属于别人的荣誉,如果要争取自己的荣誉就快点走,前面正在战斗,荣誉等着你们去创造。
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经过这里都无动于衷的,活人都有想了解死人的秘密的好奇心,以及面对这种震憾场景内心产生的战栗、恐怖,战士们从pángbiān走过,总是不由自主地想看看pángbiān的死者长的什么样子。
从这些尸体的服装,以及他们头上的农夫盔,可以看出他们都是英军,而且大部分都非常年轻,很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虽然身高已经够了,但是脸上的幼稚和表现出来的惊恐还是可以看出他们是缺少经验的新兵
在路边躺着一个戴上尉军衔的人。大约在二十岁上下。那张大的、还带着最后一次无声呼叫痕迹的嘴上。拉耷着一丛刚刚长出来的胡子,苍白的脸上两道宽眉毛忧郁地紧锁着。眉心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洞口,一丝血渍从洞口里流出来。
在这个上尉的身边躺着一个穿着呢子军服的人,他的面容修整得很漂亮,白白的没有一丝杂毛,淡huángsè的鬈发从脑袋歪戴着的军帽里露出来,他仰面躺着,左手紧按在胸前。右臂伸到一旁去,手里紧握着手枪把,他同样是在眉心处中了一枪。
不过这人身上的军衔标志被人摘了去,从这人的衣着和气质上看,估计是一位将军,所以军衔被打死他的枪手弄去记功和当作纪念去了。
陆小雨暗叫可惜,如果遇到自己,也能够一枪击中眉心,绝不偏差,只是他一直没有这个运气。至今没有碰到一个敌军的将军。
那个将军pángbiān还有一具尸体脸朝下横在那里。头上没有帽子,天灵盖也没有了。是被迫击炮的弹片齐整地削掉的,空脑壳掉落pángbiān的草地上,装着一圈艳红的血水,让人看了就想吐。
一具尸体横跨在路上,身体矮小结实、脸朝下没入泥土里,后背朝上,衣服已经被火烧破了,露出一片烧焦的皮肤。发出一阵让人恶心的气味,连队从这具尸体上跳过,都捂住了鼻子。
跳过这具烧焦的尸体,前面又横着一具简直还是孩子似的尸体,丰满的嘴唇和孩子般椭圆的脸。脸上长着一批细细的绒毛,只有不到一米五的样子年纪不超过十五岁,这样的一个孩子,也被一颗子弹击中了胸部,军上衣上打了一个血红的窟窿,鲜血是喷射出来的,而且临死前还经过挣扎,血迹喷得周围到处都是。
陆小雨只看了一眼这个小孩就转过眼去,象没有见到一样走开了。
这就是战争,没有任何怜悯!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孩子,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你站在中**团的对立面,我们就会毫无怜悯地消灭你们!
连队的兄弟们头也不回,急急忙忙跃过,大家都保持沉默,很久没有说话,穿过一块狭小的林间空地,前面是一个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村庄,枪声听起来更加jīliè了,好像就在前面一样,连长下令跑步前进。
翻过一道山梁,陆小雨他们马上被眼前的场景惊呆!
在前面一块像浅浅的大铁锅一样的大洼地里,在草地、树林里,密密麻麻的英军,而在他们的周围,中**团的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组成一张像捕鱼的鱼网一样,正向英军拉网似地兜过去。
步枪、轻机枪、重机枪、迫击炮都胡乱地开着火,尽力地将火力投放过去。中**团组成的网向英军当头兜过去,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英军的尸体,地上流着的血水汇成了小溪。
英军簇拥着向后退,也有组织阻击的,但这都没有丝毫用处,因为他们没有重武器,只有几挺机枪,而这些机枪在中**团的面前所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
在野外,在这样的山地环境里,没有火炮或者坦克的配合,英国人这样面对中**团的枪手,只有被屠杀的份。
“发达了。”陆小雨叫了起来,连长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让各排散开,拉开距离,然后按照平时训练的战术动作向英军发起了进攻。
英军看来也是仓促应战,他们没有挖散兵坑,只凭借山地里的石块、树木做掩护,做着抵抗,但这往往都是徒劳的,他们不仅阻挡不住中**团的进攻,而且一层一层地被消灭。
这场jīliè的战斗一直打到天黑之后,陆小雨所在的连队已经不知道向前走了多远,只是一个劲地进攻,进攻,机械地麻木地开枪,杀死出现在自己视线内的英军,然后踏过他们的尸体,继续向前进攻。
直到前面再也没有出现英军的人影,连队接到停止前进的命令。这时前面刚好有一座村庄,陆小雨所在的313团二营三连刚好可以住在村庄里。而其它的连队只好露宿野外了。
排长于松杨被叫去连里开会,陆小雨和他班里的兄弟找了一间房子,进去后烧了一点水,吃了一点干粮,大家就东倒西歪地找地方躺下了。
今天实在太累了,兄弟们一下子就睡了过去,陆小雨坐在房子的台阶上,里面走出一个人来,陆小雨就说道:“麻子,怎么不睡?这里有我就够了。”陆小雨拍拍手边的步枪说道。
麻子姓钱,叫钱壮,二十来岁长得高高瘦瘦的,像一条麻杆,脸上也长着一脸的麻子,所以也叫做麻子。是班里的副班长,也是轻机枪手,一挺轻机枪背在他的背后,寸步不离。
“睡不着。”麻子低声说道,在楼梯口上坐了下来,轻机枪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陆小雨不说话,掏出一卷纸烟丢了一支给麻子,然后用打火机点燃抽了起来,见到麻子没火,又替麻子点燃了。”现在都抽上烟仔了。“麻子轻轻地抽了一口,轻轻地咳了一下,“还用上了打火机。”
“想当初咱们讨薪团的时候,整个团的人连烟丝都没有一点,咱们的营长盛掌柜整天叨着一个空烟斗,后来打了一次埋伏,才从法国人的口袋里掏出一点烟丝,盛掌柜才有烟抽,也是很珍贵的。”
“现在不同了,仗越打越多,兄弟们也越来越有钱,这烟仔火机人人都有,大家都把军饷寄回家,家里都买了地,置了房,有的还在这边娶了法国媳妇生了娃,就等回国了。”
陆小雨开始只是哼哼着答应,这时忽然说道:“麻子,你是不是想打退堂鼓?不想干了,觉得钱赚够了,想回国享清福了?”
陆小雨的口气严厉起来,”告诉你,麻子,你这思想可要不得呀,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想,这部队就散了。你要知道,咱们现在是在法国呢,不打败英国人和法国人,人家愿意放咱们回去吗?“”如果个个都像你这样,不想打仗了,到时恐怕一个都回不去。“
麻子嗒吧嗒吧地猛抽一口烟,才噏声噏气地说道:”谁说不想打仗了,咱家只是发一下牢骚而已。”
“发一下牢骚当然可以,小爷俺也有一肚子的牢骚呢?”
“你有什么牢骚,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谁说小爷俺没有牢骚了?你说孙仲尧小子怎么就当上了师长了呢?当初他做班长,小爷俺做副班长。没有差多少呀,现在他做了师长小爷俺还是一个班长,这想相差也太远了吧。”
“人家孙仲尧能够认字,你呢?“麻子说。”小爷俺也认识呀,起码自己的名字还是可以写的。“”人家孙仲尧是真的认字,上过新学,文化水平高着呢,你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歪歪扭扭的,这也叫做认字?“麻子讽刺说道。”可是小爷俺的枪法比他好呀。“陆小雨又说。
“枪法也不见得好过他,你是高级枪手,人家也是高级枪手。“麻子说道。
“那也不能相差这么远呀。‘陆小雨还是不服。
麻子又是嗒吧嗒吧地抽着烟,陆小雨问道:‘你又有什么牢骚?“”今天,是我参加中**团以来打死人最多的一天。“麻子说道。
“这有什么样奇怪的。我也一样,大家都一样手一直没有停过,中间还撒了几泡尿,用来冷却枪管,否则根本没有办法打下去。”
“我打死一个小孩,看样子只有十几岁,在很近的地方,他倒地的一刻,向我投过来的眼神,很像我在老家的小弟。”麻子轻轻地说道。(未完待续。)
(https://www.tbxsvv.cc/html/13/13903/8542079.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