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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八十二章  李府逃妾

    李林听了堂哥这一句话。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颤,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李正,只见对方因穿着一身白孝服更显得脸色青带灰,神情颇为气恼。他只得低头赔着笑嚅嚅的道:“堂哥,你....你怎地这样说.....我.....我不明白......”

    李正冷笑道:“你不明白?这就难怪了,全府里上上下下的家人都各自忙活着准备丧事,你是这李家的子孙,却躲在这里偷着喝酒吃菜,好不惬意啊。虽说你不是家父亲生,但自从二叔二婶过世,你来到我们家里,家父是哪一点对你不住了?少了你吃的还是喝的,你竟如此丧心病狂,在这孝日子里喝得酩酊大醉,岂不是成心惹人闲话。要不就是你见家父故去了你心欢喜,才做此一事,我倒要听听你如何解释?”

    李林听得李正越说越尖锐,偏他理亏也不知道如何应答,情急之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急道:“堂哥这样说,弟弟实在无立足这地了。我原是见伯父故去心情不好才略喝两杯消愁,谁知竟喝醉了,这确是弟弟的不是,还请哥哥姐姐们原谅。可要说是我故意来现李府的眼,却是冤枉我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李大姐便拦住他的话头儿道:“这么说我们是冤枉你了?你原是个至亲至孝的好人,我们是故意跟你为难,你是这个意思不是?”

    李林忙道:“大姐说的实在让我无话回答,横竖我是醉在这书房里,是我有错在先,随哥哥姐姐怎样责罚我都认的,只是求你们别生我的气,好歹咱们也是一笔写不出一个李字......”

    李二姐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骂道:“你不要这时候来说这些好听的。你想想看,别人不说你你就不惭愧了么?这样大的人读书读不成,教你做买卖管铺子你弄得一团乱,克三扣两的倒一个月功夫弄得铺子里怨声载道的,怕是你自己的荷包里那两个月倒是满当当的罢?那里爹让你管着两处铺子的生意,还有一处挂名的差事,据我算来一月大概少说也有个不少的进项,你不但用得不够还要到家里公帐上去这里抹上一笔,那里抹上一笔,结果还是一身的亏空,倒时常跟下人抱怨你穷,我问你,你上不养活爹娘,下不养活妻室。你也不是没有月钱银子的,吃喝用度衣裳用具都是府里的,你的银子用到哪里去了?我倒是不明白!”

    李林听了这一番话,顿时偃旗息鼓,作不得声,那李二姐接着指着他接着道:“果然是凭着你自己的本事能挣来银子倒也罢了,你自己愿意怎样花就怎样花,就算是包上十个窑姐儿我们也不来问你。只是你所得的,还不全是依着我爹的老面子换来的?我以前便听说你打着爹和弟弟的旗号四处骗吃骗喝的,总是那些人还看着爹爹的薄面不好太较真儿,你就真以为人家是傻子么?如今爹这靠山一倒,我倒要瞧瞧你怎么办?你跟着去死么?你这样年富力强的男子,没少胳膊没缺腿儿的倒做了一个吃老子的人,你觉得很高兴么?整天只顾着逛那花街柳巷里花天酒地的瞎闹,有什么用?莫不是你少了钱还跟那些*子破落货儿去借几个钱不成?你有那整天胡天胡地的本事,不如去做些正经事,挣些吃穿来才是正经,如今我们也不管了,凭你自己的本事自己混去罢。”

    李林让堂姐给教训了一顿倒不觉什么,只是对方说了十分无用,除却了李府的势力便不能混事。对这一条他却是有些不服气儿的,因此虽低着头看着地下,但却轻轻说了几句:

    “家里现在又不是我当家,自然责任也不由我来负,在家里自然是闲人一个了。可是在外面若论起办起事来,我也是和人家一样,以前那两个铺子不过是我刚接触那当铺生意,不懂行情,才弄得没有起色,怎就至于那样不长进,全靠了伯父的面子混差事?莫不是我离了伯父的名儿就饿死了不成?”

    李正原本在那里坐着,听他这样一说,气得一拍大腿站了起来,骂道:“好!二姐这样说你你还不服气,好好好,你是个有能为的,那我就试试你的本事?你不是说你很有几分本领么,等家父的丧事办完,你就搬离了府里去自立去,你有能耐便做出一番事业来给我看,到那时候你再来硬着脖子说话!”

    说完,三个人便再也不看李林一眼,起身便走了。李林话赶话顶到了这种地步,又见堂哥堂姐都是在气头儿上,料想自己这会子去求他们只能适得其反,便又悔又恨的垂了头慢慢踱回了屋子里,去想应对之策。无奈他想了半晌,只是越想越后怕越想乱,十分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和他们赌气斗嘴。将事情将到了这个无可退步的境地。但所幸烧完七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若是能想出法子来让李正收回成命,还有可挽回。

    他这时便想到了张燕,想要偷偷去找她想个主意,趁着现在夜深了,李林便趁着夜色的遮掩偷偷溜到后院张燕的院子后头,但是往里伸着脖子一瞧,只见里面灯都熄了,显然是里面的人都睡了,这几日他也知道那个林娟陪着张燕睡在一张炕上,若是自己偷偷找张燕被那个林娟现了,两人的秘密怕是要泄露,想了一想还是安全为上,就原路又回了屋里睡下了。

    这晚上不知怎的,林娟睡得异常沉,就象死了过去一样。她晚上吃饭的时候,不过陪着张燕喝了一碗白米粥,吃了一点子小菜,谁知刚放下筷子不一会,就觉得头晕得厉害,眼皮子就象坠了铅块儿似的垂了下来,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往日里她睡觉是很惊觉的,有什么响动都会马上醒了过来。但是今晚却象是被人点了睡穴一样,睡得象头死猪。

    待得第二日林娟醒来的时候,才惊觉不好!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旁边睡着的张燕已然不知去向,整个一里外两间屋子里也没有一点人的响动,连半点声音也没有。林娟喊了曼儿几声,也没见着有个答应,往常曼儿醒得最早,只要内屋里有一点响动,曼儿就会马上过来伺候,可是今日她高声叫了一阵。也不见一丝回应。

    林娟突然就从心底升出了一处不祥的感觉,赶忙爬起身来下床一看,当下大吃一惊。只见屋子里所有的细软东西,都搬了个精空。就连她们昨晚睡的床前边的一块织的厚厚的花毯都不见了。里屋四个大箱笼都敞着盖子打开了,里面只有两条破旧的手帕,四季衣物一概都没有了。梳妆台上的饰盒也踪影不见,桌椅板凳横七竖八的倒着,都挪动了位置,墙上原本挂的字画儿也一律收了个干干净净,全成了雪白的壁子。看这情形就知道必定是昨晚张燕将屋里值钱的东西都洗劫一空了。

    林娟这才猛然醒悟昨晚自己吃的东西里定是下了**之类的药物,否则她们翻箱倒柜的自己哪能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听不到呢?看这样子曼儿定是跟着张燕一起跑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张燕要这样做?这不成了逃妾逃奴了么?若是将来万一她们被衙门捉住了,这罪名可是不轻的。

    她这样想着时在这屋子是再也坐不住了,赶忙跑出院子拦住一个丫头将事情说了一遍,那丫头一听姨奶奶卷着家私儿跑了,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跑着去叫人去了。林娟只得在院子里守着等人来。过了一会儿,李正和两个姐姐来了,那脸上气色颇为难看。

    那李大姐瞧了瞧屋里的一室狼籍,叹了口气道:“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席卷一空了。”

    林娟站在一旁瞧着,光是知道李正是这李家的大少爷,那两个女子她也不认得,只站在一边一声不敢言语。

    李正瞧瞧他大姐点了点头道:“看这个情形想必她早就蓄意要逃走的了,这也难怪下人们都没现,这家里如今忙的事情多着呢,哪个还想到这里?况且她这里的下人都是她的心腹,她进门儿时爹给钱让她自己买来的自然早就让她拿银子买通了,跟她自然是一条心的,这一定是她那个丫头跟她一起跑了。”

    说着,他便看了林娟一眼,问道:“这位林姑娘,我听说你是她请来玩的客人,自然是跟她平日里很好的了,我不敢说你跟她是一路的,但是也是得负上点责任的。昨晚上她收拾那些东西的时候,难道你就没有听到一点声响,这几日里难保她不露出些破绽。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有查觉?若是你早来告了我,我们好提防一二,何至于弄得这样抄了家似的?”

    林娟便低着头轻声道:“我昨晚喝了一碗稀饭,便跟睡死过去了似的,我是一点不知道燕姐姐居然能这样做,我虽是和她平日里还好,但是她做这件事儿我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李少爷你可千万别疑心我。我事儿我是全然不知道的。”

    李正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也知道这种事情她定是谁也不肯说的。”说着,回头对跟在身后的管家李保道:“你没有别的事情就把这里还留着的东西,开一张清单,然后就让下人把这些东西都搬到库房里放着,省得看着心烦。”

    李二姐气得脸色通红,跳着脚在一边叫道:“弟弟,哪里就能这样便宜饶了她,她走时定是带走了不少私房银子,那也是平日里爹爹给她的,倒让她占这样一个大便宜么?”

    李正冷笑道:“哼,她本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如今由她去罢,不过咱们要到官府上报个案子,若是有朝一日找到了她的行踪,那咱们就老帐新帐一起算就是了。”

    他们正在这里说着话,那边儿房里李林早已听到了消息,当时便如当头打了个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他半天愣在当地动弹不得。他是做梦也想不到张燕竟会自己携了私房跑了,他知道她受宠这几年是攒了不少私房银子的,再加上饰钗环足够舒舒服服过了十几二十年了。他本来昨晚还想到跟张燕商量着一起私奔的,哪里料到那个无情无义的娘们儿竟然丢下他跑了,莫不是也嫌了他是个穷光蛋,看来女子若是狠毒起来,比男子更甚。

    他心里这样想着,脚步却象有人牵着似的,就一路跑进后院儿里来,瞧见了李家的三姐弟都在这里,也不管不顾了,就直向张燕的屋子里走去。管家李保见他这样象着了魔似的,也不知他想干什么以,就想跟在他后面进去。

    李正将李保一拦,冷笑道:“由他去,省得他还做梦呢!打量他和那贱人平日里胡混的事情府里都不知道呢?他还以为那个贱人为他守着呢,简直是痴人做梦!”

    李林冲到张燕的屋子里,先就将箱子柜子里先翻了一遍,里面虽然还有些东西但都是陈旧破烂的,他气极了伸手到院里拿了一把劈柴火的斧头来,进屋来对着那锁着的箱子一阵乱劈,其实这些箱子都是空了的,随手都能一提而起,毫不吃力,偏是李林上了脾气,对着箱子一通乱砍泄气。他砍了一阵,想起旧日张燕和自己的露水情意,更是觉得受了她的愚弄,自己成了个让娘们儿玩的傻男人了,他越想越气,便一使劲将斧头扔了,冲出来一瞧,李家三姐弟他惹都不敢惹,只有一个林娟是外人,便冲到她面前吼道:

    “你难道是个死人么?是聋子还是瞎子?这几天你天天白日黑夜的跟她在一块儿,她把这屋子里的东西搬得这样干净,你怎么会毫不知情?莫不是你跟她是串通一气的,你们出去了便分了不成?”

    林娟见他这样脸红脖子粗一副要吃人的凶狠样子,连额头上的青筋都鼓鼓着,全不似当日在秋水堂花园子里跟自己说话时的温柔模样儿,不由得心下害怕,连着倒退了两步道:“表少爷,你想呀,燕姐姐她在我的饭里下了**,迷倒了我,就算她将我也一刀杀了,我也是人事不知的呀,怎怪到我头上来了?”

    李正见了李林那副样子,喝道:“你省些事罢,还嫌不够丢人么?你往日里那些事情只当着别人都不知道呢,我劝你还是赶紧在你屋里好生呆着罢,想想你昨晚上说的大事业,要是再这样闹,干脆现在就走罢。”

    李林听了这番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张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管家李保瞧了他这副样子颇觉得好笑,上前拉扯他道:“表少爷,这里乱得很你还是听大少爷的回屋去罢,省得别人瞧见你这样,要说闲话的。”

    李林由着李保来扯他,也就顺坡下驴和走了,两腿直到屋里还打着颤呢。这边李家大姐瞧了瞧林娟模样温顺不象是刁钻古怪的人,便问清了她在这里的原由,沉吟了一会子,便道:

    “林姑娘,我们李家人是讲理的,你虽是张燕那贱人找来作伴的人,但是我瞧着你和她不是一路的货色,怕是也是受了她的骗,亏得现在她是逃了,若是家里不出这些乱事情,你呆得久了还不知她怎样还算计你呢,怕是将你卖了你还要帮她数银子呢,这也算是你走了运,避过了这一劫,照说我们是不该疑惑你的,只是你要知道,你和她在这里也同住了几天,我就不能冒这样的险,我们等会儿派人去官府里报案子,你若是跟这事情没有关系便别怕,好生在这里略呆片刻别急着走,让官府问完了话果然查得你没事了,你才可以出我们家里,你看怎样?”

    李大姐虽是用商量的口气说这番话的,但是林娟哪里不明白这时候自己是万万走不出李府大门的,反正这事情确是与自己无关,不如就多呆半天等摘清了嫌疑再回家不迟。她虽是这样想着,但那脸上也一阵红一阵白的,委屈的掉下泪来,哽咽着道:“这位夫人说的是,我不急着走,只是不料我只是陪她住几日,却摊上这样的事情,还落一个坏名声真是划不来。”

    李大姐这时候哪里管得这样一个外人委屈不委屈,就派了两个媳妇在这里看住了林娟,同时派了人去官府里去报案子。待得李家姐弟一走,这院子里管家李保便吩咐下人搬这张燕院子里留下来的东西,同时这帮下人们见主子不在,便议论起闲话来了,未免说这张姨娘肯定是要走的,自己何日何日便料想着有这样一天了。

    李保正检查着东西记册子,正不耐烦,听他们在那里说着,便一跺脚道:“你们都是些糊弄人的后天八卦,如今人走了你们倒说早看出苗头来了,当时做什么了,为什么不早报告一声,现在人都走出八百里以外了,你们都来放这空炮。”

    其一个下人便笑道:“李头儿,这事儿也是出乎意料的,咱们原以为这张姨娘就算是要跑,也是跟了那个人私奔去了,谁知这时候她竟能撂下他自个儿跑了,这却是原想不到的,你没瞧刚才那个人儿那个模样,那张脸活象吃了屎似的难看,怕是他也没想到吧?”

    另一个媳妇子也接口道:“我瞧着这张姨娘也是个有心计的,扔了他倒好。俗语说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瞧那个人儿就光生了张小白脸子,看不得书拿不动锄的,跟着他做什么?挨饿不成?就是那脸子生得再好看,也不顶饿,难不成饿了渴了还能搂过来啃一口解饿解渴不成?想是她也想透了这一点儿,才自己跑了,要不然那私攒下来的一点家事儿,没个一年半载的便让他败光了,那时才好看哩。”

    林娟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她这时已听出来这些下人口的那个人儿似乎指的就是李家的表少爷,听她们话里的意思是表少爷和张燕有染,怎么会这样?难不成张燕明面上是李老爷的妾,暗地里却和辈分是侄子的李本不干净?这事情实在出乎林娟的意料,她突然有种很后怕的感觉,象是曾经粘在蜘蛛上的虫子无意挣脱了出来,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手心里都全湿了。

    这里李保去清理着东西,将张燕屋里记帐的帐册都拿出来叫来李府的管帐先生清对了一阵。张燕虽是把留有把柄的帐目页册都撕去了,但是留下的别的帐目上偶然也有几处弊病,她自己原也不曾注意的,但是这些帐目经由帐房先生一双慧眼一瞧,细细再一检查,毛病就完全现出来了。李保带着帐房先生抱着那帐册子就来到上房里李正房间里,李正一瞧他们手里拿着几本帐册,便道:

    “她一个那样小的院子,丫头下人不过几人,哪里就能查出那些个把柄?”

    帐房先生便凑上前来,展开册子把有弊病的几个条目一一指给李正看,李正一瞧,那页写着是绸缎庄的一纸帐单,共有二百多两银子,又翻开下一张,却是珠宝铺子里的帐单,也有五六百两银子,李正皱眉道:“这些衣裳和饰的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咱们家四季衣裳都是公出钱做的,怎的还额外给她这些钱让她做衣裳?”

    帐房先生道:“自然是老爷知道的,张姨娘便拿了老爷写的字条来帐房取用,说是要陪老爷出去跟生意上的朋友吃饭,人家的女眷都是全身值钱的行头,便缠了老爷买新的衣服饰,我们见了老爷的字条也不敢不给她。这个大少爷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李二姐此时在一边一把扯过帐本,看了几眼,恨恨的道:“这个贱人简直是把府里的钱当水用了,爹真是糊涂了,怎么竟将这么个人儿放在身边儿,这样子看来,这贱人手里的银子是真不少,少说也有两千多两了罢。她倒是真精明,怕是早就打算着将来有这一天,为自己攒足了银子了。”

    李大姐也叹口气道:“爹如今是去了,咱们做儿女的也不说再说他老人家的不是,若是如今爹还活着,我可要说他的不是了。对于这种贱人拿这许多银子给她做什么,银子越多她越是心猿意马,同样是姨太太,原来的那两个该有多么老实,哪里象她那样做妖?只是不得父亲宠爱就是了。”

    李二姐冷笑道:“是呀,就是因为老实才吃亏嘛,那个贱人多么会溜须拍马,将爹哄得上了云端似的,那还不是伸手要银子就给啊,只是我年前时回家里,瞧见她也没有穿得多么华丽,想是打着买亲衣裳饰那些银子都暗自存下来了罢,这个小贱人我越想越生气,我非得花两个钱疏通一下衙门里的差官,若是抓到了这个贱人我定饶不了她!”

    李正叹口气道:“姐姐们也别气了,横竖事情已经这样了,只吩咐官府里用心抓人就是了,那贱人跑了倒也好,省得到时候真和那个不成器的一起跑了,消息传了出去,咱们李家的脸往哪里放?如今还剩那一个怕也不是省油的灯,李保你这几天找几个可靠的家人,就在他院子外头盯着他,别让他有样学样儿,也来搬空了家什儿,咱们家倒真成了贼窝子了。”

    李保一边点头答应,一边道:“大少爷只管放心,我一定给您看好他,只是他不象那张姨娘,好歹也有几分体己,他却是个银漏子,怕是手里现钱连五两银子也没有的,他那屋里也没有名贵古董摆设,莫不成还把桌椅和床上的铺盖偷出去卖了?”

    李正觉得李保说的倒有几分好笑,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也就不理会了,仍吩咐他家白事的事宜。这京城里李家也算是生意场上的大户,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不一时便传遍了,跟李家有交情的都上门吊丧慰问,这消息传到迎客来时,正是萧十一在帐房里看帐的时候,掌柜的跑了来说了这件事儿,萧十一想着小桃认识李正,便出了酒楼去乐府告诉小桃这个消息,看看需不需要去李府一趟。

    萧十一来的这个时辰,恰好是小桃在院子里闲着无事,搬了把椅子在树下绣那个准备送给风翊宣的荷包。兰茜跟家里陈氏说是小桃着了风正病着,要去乐府看看,陈氏因前几日去乐府走了一趟,因着林氏对她很是和气亲切,便也不阻止兰茜,便让她去了。

    兰茜带着小容绕到桃仙居后门儿那里,正要扬声喊人,却早被看着后角门儿的赵婆子看着了,连忙叫道:“哟,兰小姐来了,快进来,我们小姐正在院子里绣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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