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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腿子的心寸寸裂开,又寸寸撕碎。他脸庞不停抽搐似强忍着巨大的痛楚,最后,泪水夺眶而出,他笑得异常难看:“好。你陪我回去。”
他还是,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将真相隐藏,选择了让她幸福。
金林这才微微一笑,顿时,满院花都在她的笑下黯淡失色:“那我们今天下午就去找顾哥哥好吗?他要是看到你又得知我有孕的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她已经在幻想到时候的场景了。
他在一旁听着,陪她笑着。手心却被指甲戳穿,全是血。
“怎么了?”以为他不舒服,她关心道。
狗腿子极勉强的扯动唇角装笑,哑声道:“没什么,我想,我想明天在回去好吗?我没……没准备好……”金林一听,脸上疑惑尽失,欣然答应,不一会儿又被小丫头叫走,她一走,他情绪终于崩溃。
就让我在留下来看你最后一天,就最后一眼。然后,离开你,离开有你的世界。
可惜,她看不到,她听不到,她永远感受不到。他对她绝望而浓烈的爱。
顾府。院中那一株银杏树苍翠挺拔。巨大的枝叶伸展开,遮住了黑瓦白墙,透着几许绿色画意。
紧挨着后厅旁边的一间房内,门正开着,有风灌入,微微的响。
顾西辞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喂自己吃东西,他已经饿了太多天,之前一直都是靠喝水充饥,所以舌头一接触到香喷喷的食物时便饥不择食的吞咽着,凭着知觉。
“小公子……慢点……”丫头声音急而关切,紧接变得哽咽:“阿牛,小公子竟饿了这么久,我真不敢想象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的生活是怎样!”
阿牛沉默的坐在一边不说话,一脸沉思。这个男人总是那样不羁,却又那样骄傲。他总是将最好的给了她,自己却留下最坏的。
连续喂他吃了三碗饭,三碗汤,一块甜点他才撑着舒服的昏睡过去,睡梦中一直死拽住丫头的手,口中呢喃着:“十三……”
丫头偷偷抹着泪,眼眶发红,看向阿牛:“要是花管事看到小公子这样,一定会哭的。”
“我们把剩下的银子全给他吧。”阿牛说着从胸口掏出一袋银子,还剩下三十两,也足够他用了。说着看向丫头又朝昏睡中的顾西辞看了一眼,语气深长:“像他这样骄傲的人一定不肯收,我们还是早些离开吧,回到京城将此事告诉阿花,她最懂他,也一定知道怎样才能劝服他回到她身边。”
听了他的话后,丫头认同的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抽噎着,二人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离开前丫头还做好了饭菜放在他身边,又将门窗都锁好,最后帮他盖了盖被子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天边,有晚霞如墨渲染开。一排排鸟儿飞过,几许苍凉。
屋内,一声玻璃打碎声响起。
顾西辞呆呆望着刚刚不小心被自己打碎的玻璃茶杯,眼神茫乱,不断有细小思绪闪过。他记得他晕倒了,然后好像有人喂自己吃东西,还前眼前的饭和茶水,这一切,都是谁?!
“十……”后面那个字还没说完,他便强撑着还虚弱的身体起来,朝前一步一步走去,脑子发晕,走到门边的时候便扶着门框焦急张望,可是府内空空是如,只有风。
难道不是她?!那又是谁?!
他心下情绪纷乱,想了又想,眉紧紧皱起,转身时看到桌上还有一包银子,整整三十两,顿时,他本升起的心又重重沉了下去,顾西辞拿着那包银子神色黯然。
不是她。若是她,决不会拿银子接济她。她爱他,所以她不会同情他。而他亦不需要她的同情。
看来是丫头和阿牛了。
本想将那包银子放下可是想到狗腿子尚未找到,而他又实在找不到事情做,筹不到盘缠,想了想,顾西辞终是将那包银子紧紧握在手中,也罢,等他用这些银子去小河村找到了狗腿子之后,在回去做工将银子双倍奉还给阿牛和丫头。
“十三……”嘴里喃喃了一句,他还是有些对她放心不下。心动不如行动,他决定今晚就出发去小河村,速去速回,速去她身边。
才走到门外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人正从大门外朝里,顾西辞以为自己眼花,遂伸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来人是谁,一颗心紧了又紧,从未如此忐忑。
来人,渐在他眼中清晰,然后,他瞳孔用力收缩起。
“小公子。”狗腿子瘸着腿,坚难行走,他瘦了,瘦的像一根柴火,他的腿更加不灵活,好像是拖在地上走着般。一张脸色憔悴不已,如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顾西辞失落片刻又是狂喜,扔下手中银子便狂奔了上前,明明高兴可开口之时却忍不住大声咒骂:“你他妈的怎么还没死!老子以为你早荒尸野外。”
狗腿子听他骂着,眼里的泪断了线一样。
“明明一只腿瘸了,跑的比老子二条腿的还快!你还真是能耐啊!以前有腿不跑,现在没腿跟苍蝇似的到处飞!看来老子跟你说的话你他妈全没记在心里!是不是非逼得老子把你另一只腿给打断!”他狂啸着,将这一段时间对他的担心不安全吼了出来。
他越听,心越酸,泪越多,最后眼眶一红竟扑通跪了下去,那腿本是瘸的又受了风湿,跪下去当真如跪针尖上,疼的他脸都惨白了。
顾西辞嘴里仍在破口骂道:“妈的!你别以为给老子下跪老子就会原谅你!”说着,他朝四周极快的扫视一眼,上前拿起一根棍子便暴怒举起:“老子说要打断你的腿便要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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