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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蝶烟听到房门的动静的时候,以为是鸶庭,身子也不转过来,直接说:“比别进来,我睡着了。”
濮阳宗政没说话,等人走到床边的时候,慢慢的坐下去了。沈蝶烟仍旧是没有转身,他抚着她的肩膀问:“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身边没有人怎么办?”
“我不要他们。”听到是濮阳宗政的声音,沈蝶烟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口气中带着些不满与赌气的说。
濮阳宗政扳过沈蝶烟的肩膀,看见她一脸的泪痕,就轻声细语的说:“百雨金说了,再熬那么一段日子,你就能彻底离了那黑甜香了。对不起,让你受这种罪。”
沈蝶烟却扭身扑进濮阳宗政怀中,两只手臂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身,气闷的说:“谁让你说对不起了,我不愿听你说这个。”声音依旧带着些哭腔,沙沙哑哑,鼻音很重。
“对不起。”濮阳宗政开口,却依旧是这三个字。
“你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呢?整日的的不见人影,故意躲着我是不是?”
“钟离殷那厮又要害人了,我想做隔岸观火却是不能,只能要插一脚了。”濮阳宗政用手指抹抹沈蝶烟的脸,现有些湿粘,就站起身走到铜手盆边洗了一条手巾,然后又坐回床边,用手巾轻轻的帮沈蝶烟擦脸,脸擦了一遍后,又握着她的手,每一根手指都擦了一遍。
“为什么不能,难道他们中间还非要加个你才能打起来?”沈蝶烟不解的问,接着想到了之前雀鸣鸶庭的话,于是又说:“他们两人,一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一个是为了自己曾经伤害过的女子,为了这,居然要带着两方人马打起来。私人的事情居然还搞得这么天下皆知,那位妫凉小姐就是在天之灵见着了,也不知会怎么想呢。”
“妫凉的事必定是那两丫头同你说的,其实事情并不这么简单,更何况,哪里来的在天之灵这么一说的,只不过是魂飞魄散罢了。钟离殷想救人这是真的,想打着救人报仇的幌子打压一下天界的势力这也是真的。但是,那仲则轩却不知是什么打算,他若是想救人,当初就不该将玫暖逼入绝境。”
沈蝶烟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一会妫凉一会玫暖的,究竟是谁,这事情怎么还有这么多的隐情?”
“他们的事情,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听过就算,知道出过这么件事情就行了。我还有件别的事情要跟你说。”
沈蝶烟听见他这么郑重其事的说,于是就问:“什么事情?”
“过两日,我会去鬼界,大约十多日才会回来。”
“你去那里干什么?”沈蝶烟惊问。
“自然是有事,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晓得好好照顾自己。”濮阳宗政很平静的说。
沈蝶烟看着濮阳宗政,忽然就问了出来:“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濮阳宗政看了她一眼后,随即又垂下眼睛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濮阳宗政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面貌,沈蝶烟初见时,惊为天人,即便是现在看了这么久,仍是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此刻,他正敛着眉目垂帮沈蝶烟检查手指——食指上,粉色的指甲断了一点,中间一道白色的痕迹很清晰。断痕处甚至还勾着一根细丝线。
濮阳宗政知道这是她疼急了,拿手指对这衣服被褥又是抓又是扣的。他不看沈蝶烟脸上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你什么都别管,我会安排好的,鸶庭雀鸣那里我也会诸事交代清楚的。言一彦与百雨金会随我一块去,你若是有什么事情,鸶庭这些丫头也解决你了,你便去使唤晴霭与元与那两人。至于别的什么人,你就少接触些。等我十日,我就回来了。”
沈蝶烟看着他说完这些话后,将自己那个断甲的手指举到唇边,含在口中用牙齿一点一点的咬掉那点断的,咬完后,又仔细的攥着她的手指在他掌心来来回回划了几下,而自始至终,沈蝶烟也没见着他将指甲的碎屑吐出来。
“百雨金也跟你一块走?”身为殿君的言一彦,跟着一起去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百雨金只是一个殿内房中的夫人,怎么就有资格露面了,更重要的事——“既然她能去,那我也要跟着你。”
“这并不是什么游玩的趣事,你去了做什么?”濮阳宗政问,他的眼睛一直不敢落在沈蝶烟的脸上眼睛上。在沈蝶烟服过珠帘隔忘记一切后,他心中又愧疚与不安,然而,等到把事情的真相大半还原给沈蝶烟的后,他便生出了一种无言以对不先面对的逃避感觉:烟儿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已经知道了她服下的药是毒药,这黑甜香也是因为自己才沾上的,虽然沈蝶烟一直没有说过什么抱怨的话,但是濮阳宗政却没办法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面前,更甚者,是他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她遭受苦楚。
“那百雨金能做什么,你该不是要跟我说,你是为了帮她一解相思,带着她去鬼界不管远近的看那钟离殷几眼?”沈蝶烟说话,慢慢就带了几根刺儿,“我什么都不做,只要能跟着你就好。你这两日为什么总是躲着我,难道是我说不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招惹到你了?即便如此,你也该先对我说,让我明白才是。”
“我没有躲你。”濮阳宗政和风细雨的又重复了一遍。
“既然没有,那为何会整日的见不着,居然都忙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还有——”沈蝶烟深吸了一口气,“还有,我每次死去活来的时候都见不到你,你是不是不想见着我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濮阳宗政抿了一下唇,竟然点头了,轻轻的说了声:“我见了这心疼,怕我忍不住再给你用黑甜香。”
沈蝶烟对这个答案无言以对,真是完美的回答。
沈蝶烟缓缓的就闭上了眼睛,自己与濮阳宗政两人的关系,真是只用四个字就能说尽了——你追我赶。以前是他跟在自己身后小事大事凡是料理着,而如今,却是自己追在他身后琢磨着,探究着。
“我想睡了。”沈蝶烟轻声说了一句,濮阳宗政微微一愣,没想到她没有诉苦没有抱怨,甚至没有对自己要离开十日而说些别的什么——自己究竟想听些什么呢……
濮阳宗政将手里握的手缓缓的塞进薄被中,低声应了一声“好”,轻手轻脚的站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退出去,合上门。
沈蝶烟等了好久,忽然伸手抓起被褥一脚往自己口中塞去,眼泪汹涌而出,却不肯再出任何一点能惊动别人的声音来。
心里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压抑憋闷的喘不过气来。并不是不相信濮阳,或者因为别的些拿不上台面的缘故,只是,濮阳的心思她完全猜不明白,不知他的想法,不了解他要做的事情,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就不愿意见着自己了……
沈蝶烟紧紧地攥着着刚才被濮阳宗政温柔对待过的手指哭的泪如洪流,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上面被抛弃的断甲,直接进了濮阳宗政的肚腹中干脆些。却哪知,濮阳宗政背靠着房门,虽然沈蝶烟并没有哭出声音来,但是,他还是能察觉到她压抑紊乱的呼吸。
——烟儿……等我十日,我必定给你一个重新的开始,不会这般满目疮痍。
沈蝶烟不知濮阳宗政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十三殿,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幸好还知道他是哪一天走的,这样自己还能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蝶烟学着九九消寒图,在一张纸上画了一副墨荷。几片错落有致的荷叶或舒或卷,一支开了大半的荷花,亭亭玉立鞋斜立在纸上荷叶间,展开十瓣小船似的勺形花瓣。
画被沈蝶烟亲自挂到了书桌前的窗户边上。书桌上,是一碟朱砂颜料。在濮阳宗政刚刚离开,她就迫不及待的用狼嚎点了一些朱砂,在开在最外边的一瓣上点上了一笔朱砂红,然后用笔尖慢慢的抹开勾匀了。
晴霭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般的瞅着那画的背影。
“那画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只有一瓣是红色的?”晴霭随口问了一声。
沈蝶烟扭头看着是她,就叫鸶庭奉茶上来。晴霭坐在沈蝶烟旁边的一个椅子上,头扭过去,却没有看那幅画:“老娘堂堂一个十三殿殿君,今日居然成了这保镖侍卫。”
“委屈您了,晴霭大人。”说这话的是端着茶进来的鸶庭。她笑着将茶捧给晴霭。正如雀鸣在言一彦那里待过一样,鸶庭没有进这春望城的时候,一直待在绯颜殿。晴霭没有接茶,只是看了鸶庭一眼,说了一句:“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修为不够还是怎么了,这些年都是副小姑娘的模样你就一点都不着急么?”
“奴婢这些修为,哪里够,烦晴霭大人您还记着了。”鸶庭对晴霭语气不是太好的话并不是很在意,可见,她的确熟悉了晴霭的为人。
沈蝶烟坐在晴霭对面,冲鸶庭笑了一下后就说:“你来做什么?濮阳不在,恐怕你应该更忙了才是吧。”
“宗主让老娘我看着你,这就是本人的任务。元与是男子,三晖殿他自然是进不来的。所以,只有老娘我要经常过来看看了。”
晴霭说话清脆,偏偏要带着些粗俗的口头语,虽不至于叫人感到生厌,但是——一个清秀美丽的年轻女子,张口闭口“老娘”、“老娘”的,实在是……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别将濮阳的话这么放在心上。”沈蝶烟笑着说,语气有点像对待自己夫君家的小姑子。
晴霭自幼被濮阳与言一彦捡到,长在两人身边。晴霭在这十三殿中的位置是正序位三,但是,按能力来说,却进不了前五。自然是靠着濮阳与言一彦的大力提拔,一来,绯颜殿离春望城以及彦揽殿都比较近,虽说这些年不用再频繁的照顾晴霭,但是,还是离的近些比较好;二点,晴霭只是一个凡人,又是一个女子。后十位殿君之所以没有对这么不公平的排序耿耿于怀,也是因为这一点,晴霭一个人类的小姑娘,被她爬到这一步确实不容易。然而,这种事,自然是好强争脸的晴霭的死穴。小姑娘自小拼命的努力,只想做个名正言顺的三殿君。
“宗主大人的每一句话我都要放心上。”晴霭说,“今日,药吃过了没有?”
晴霭说的吃药,就是在问沈蝶烟,黑甜香的瘾头犯过了没有。沈蝶烟没答话,鸶庭提她回了:“恩,吃过了,两次,都比以往晚了些。”
“百雨金走之前跟我说过,这黑甜香在后面,就会越让人痛苦,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许多人忍受不了前功尽弃的。这种毒真是阴险,不会要人命,却让人能不要命的离不开。”晴霭说,“真不知,你是怎么上了这条贼船的。上了就上了,何必再想起下来,每次都比老娘我练功气血乱窜更痛苦。”
“晴霭你该不是跟濮阳想的一样,真要让我靠着黑甜香过一辈子?”
“有何不可?一来,你用的起,二来,那黑甜香又没有别的作用,也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别的害处。总比你这漫长的也不知道个具体多久能结束的痛苦好多了。”
沈蝶烟捧着自己的茶杯慢条斯理的说:“说的也许简单,但是,谁能保证着依赖着的”
晴霭本能的反问:“宗主待在南吕楼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吧他送回三晖殿?”
元与不说话了,那副模样让晴霭想一巴掌扇掉他脸上万年不变的表情。晴霭扭身朝着南吕楼的方向去了,离开前,还不忘交代元与一句:“你带着那屋里的人也去看看宗主大人。”
元与看着晴霭那抹红色的背影迅消失,忽然就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感慨还是什么,接着,他就照着晴霭所说的,带人慢慢的进了三晖殿。
沈蝶烟正站在窗边,两手相握,微微仰着头看那一支只余一瓣素色花瓣的荷花。白纸上,浓浓浅浅的墨色,唯有一支红荷,触目惊心的红。沈蝶烟盯着那片未被染色的,心说,只有一天了,只有一天。明明都已经等过了九日,却是越来越着急。
忽然,门外传来了几声叩门声,接着就是鸶庭的声音:“夫人。”
“进来,什么事情?”
鸶庭与雀鸣一起进屋,鸶庭站在沈蝶烟跟前说:“二殿君元与大人来访。”
沈蝶烟听到这话,脑中的一反应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位什么二殿君,二,晴霭不是说,三晖殿别的男子是不能随便擅入的,这元与怎么就进来了,三,这元与莫不是有什么事情才来的,是不是就是为了濮阳的事情而来——
“快请。”沈蝶烟连忙说,鸶庭应了一声后就快步离开了。雀鸣却开始将挂在书桌前的一套湘妃竹的卷帘慢慢的放下来了:“夫人,一会二殿君进来的时候,你坐在这帘子后头就行了。”
沈蝶烟点头掀开帘子,嘴里说:“这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那二殿君进来了,我可要拜他了?”
“夫人您说什么笑话呢,即便是拜也是他该拜您。您只要老老实实的坐着就行了。他有什么说什么,你听着便罢了,没什么的。”
雀鸣站在帘子外一角,沈蝶烟就端坐帘子后的榻上,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鸶庭的声音:“二殿君,您这边请。”
沈蝶烟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隔着帘子看到门被打来了,个子娇小玲珑的是鸶庭,而另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自然就是二殿君元与无疑了。元与并没有进门,房门大开,仅仅是站在门外朝着沈蝶烟的方面弯腰拱手,一身轻甲出清脆的声音。
“夫人日安。”元与微微垂头,别说是看着帘子后的沈蝶烟了,就连帘子都不瞄一眼。
“二殿君来访,不知是为了何事?”沈蝶烟故作镇静的问,心里却全是濮阳濮阳这两个字。
“回夫人,宗主大人已经回来了,现在在南吕楼,请夫人过去。”
元与的话先是让沈蝶烟惊喜,其次就是疑惑不解,为什么濮阳回来了却去了百雨金的南吕楼,而不是直接回来见自己?沈蝶烟却顾不上深想,站起身就挑开了帘子。竹帘出一串声响,元与抬头,正好看到帘子被一直白皙的小手掀开,玉人侧身欲出的模样,她身后,是一支红艳艳的夏荷。
雀鸣见沈蝶烟自己就出来了,连忙上前将帘子帮忙掀起来,同时小声的问:“夫人您这是要去南吕楼,不等着宗主大人回来?”
“我还是先去看看吧,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被绊住了。不然,他一定早就回来了。”沈蝶烟一边说,一边想朝外边走,却见元与还挡在门口,于是微微垂头撩着袖子遮住半张面孔。雀鸣在她旁边小声的说:“遮什么遮,都让人看清楚了。”
“殿君大人,还有何事?”沈蝶烟问。
“没有。”元与侧过身,将路给让了出来,“夫人,请。”
沈蝶烟也来不及换身衣裳,连忙跟在元与身后往南吕楼的方向去了。
平时,她还嫌南吕楼离三晖殿太近了些,而今天,终于觉得远了那么一回了。她跟在元与身后,雀鸣鸶庭走在偏后的两手边,等着能看到南吕楼红色的楼檐时候,沈蝶烟的脚步越快了。雀鸣跟鸶庭跟在后面偷偷的笑,沈蝶烟听到了也顾不上瞪两人。
南吕楼沈蝶烟没少来,除了三晖殿以外,这春望城中,最熟悉的宫殿楼阁自然就是敷文阁中濮阳的书房以及百雨金的南吕楼了。沈蝶烟一进南吕楼就朝主屋走,却被元与拦住了:“夫人,这边。”
那手指指着的,分明就是百雨金的卧房。
南吕楼的主屋是一连三间的大房子,中间是厅堂,左右两侧分别是绣房卧房,三间屋子都是面北朝南开着门的。不过,房间中还是有半扇墙壁是通的,平时都是用屏风帘子这类的隔开。沈蝶烟原本以为濮阳会在正中的主屋厅堂,没想到却是在百雨金的卧房——那是他能随便进进出出的么,即便百雨金名义上也是他的一位夫人……
沈蝶烟有些气急,扭身朝着房门大开,悬着红色帘子的卧房去了。
沈蝶烟刚一脚踏进屋子,就先看到了晴霭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沈蝶烟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濮阳呢,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晴霭扭头看着她,表情有点奇怪,沈蝶烟心里再高兴再顾不了别的事情,也能看出这表情代表不了什么好事情。晴霭手一指,沈蝶烟顺着一看,方向指着的竟然是里里外外挂了几层帘子床帏额帐的床榻。隐隐约约,沈蝶烟还看到了几个身影,她连忙将晴霭放到了一边,朝着那床奔过去。
一层层的掀开那些帘子,入眼的情景让沈蝶烟一时间血全冲到脸上头上了。濮阳倚靠着百雨金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书,漫不经心的看着,姿势本就是不堪,更何况,两人的衣衫……沈蝶烟连忙上前两步,劈手夺了濮阳宗政手中的文书扔到地上,紧接着就双手扯着那大敞的衣领就往中间收拢。然而,她却现他从左前胸一直到右下腹,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约有半跟指头那么宽,沈蝶烟的手忽然又拉开了,一只手贴在他的胸口上,却不敢碰伤口:“你这是怎么了?这才几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谁下的手,鬼界还是天界。你这样子,还能不能回三晖殿,医官怎么说的?你愣愣的看着什么么,该不是连脑子都摔坏了吧。你少拿这个哄我,你快点给我说句话啊。”
沈蝶烟盯着那伤口,心疼的只差没有跺地捶胸。她等了半天也没见濮阳回答,头刚抬起来还没有看清楚濮阳的表情,一个耳光就飞过来就她扇等到床下了。
“你这女人也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两次三番的对宗主大人无礼。”说这话的人是百雨金,而之前沈蝶烟挨得那一巴掌也出自百雨金之手。
沈蝶烟捂着被打的脸颊,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百雨金。明明还是同一个人,但是沈蝶烟不明白,为什么只过了十天,眼神会变的这么彻底。她扭头去看濮阳宗政,现他仅仅是皱着眉,一语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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