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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闹得不可开交时,雪洞深处忽然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阿熊,你让雪儿、悟雷、秦依风他们进来吧!”
众人的声音立刻静了下去,纷纷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kenwen.
莨熊仍然伸手拦在路中,大声道:“不行!雪司大人!这人跟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柔和的声音又道:“阿熊!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言!”
莨熊没想到雪司大人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愣住,张口结舌、不知所措地拦在路中间。
秦依风略运神力,已从他头顶越过,正好接住雪儿即将摔倒的身体。
莨熊拔刀在手,悟雷已经挥拳攻向他的后背。莨熊侧身挥刀削去。悟雷闪过,还是一拳还击。瞬息之间两人就已过了数招。众人想上前帮忙,均都插不了手。
秦依风缓缓说道:“这里是祈祷的地方,你们不能到这里打架!”
莨熊撤刀后退,愤声道:“那是因为你硬闯雪洞!”
秦依风摇头说道:“如果我和悟雷要硬闯,你一人挡得住吗?”
柔和的声音又响起:“阿熊,你让他们进来,不碍事的。”
莨熊微微侧身,让开一条道,愤愤不平地瞪着秦依风。
悟雷擦过莨熊的身旁,摇了摇头,叹气道:“唉!真的不知道,像你这么笨的猪头,雪司大人怎么还会让你当护卫队长。哦——我明白了,你爷爷是村长嘛!”
莨熊勃然大怒。
秦依风忙拉着悟雷向通道深处走去,走过两道门,拐了几个弯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大厅,中央放着一块巨大无比的冰床,冰床整整占据了大厅三分之一的空间,后面的岩壁上开了一个小洞。从洞口望去,只见冰床向远方无限延伸,无法看到它的尽头。
雪儿和悟雷不是第一次参加祈祷仪式,不用指示,就直接将雪儿的奶奶放在这冰床之上。
冰床的上方悬空坐着一人,背对着秦依风,雪白的衣裳,银白色的头发垂到脚跟。他缓缓转了过来,现出一张苍老的面容,瞳仁透明,没有半分杂色,显得异常诡异。他看了秦依风一眼,瞳仁中爆发出一道光芒,秦依风忽然微微晕眩,仿佛有什么东西向秦依风的脑中刺探了一下。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不清。
秦依风知道那双眼睛非同寻常,极力闪避。可是越是想移开眼光,越是无法动弹,心底却充充塞了强烈的好奇感,想一探究竟,那眼中到底有些什么。
秦依风强运神力,屏蔽五官,一阵旋风绕身而起,随即他也旋转起来,挣脱了那眼神的束缚。
等秦依风落地,悟雷跑过来扶住他,微讶道:“你怎么了?”
秦依风看了看悟雷,他正常如初,似乎没有收到攻击,就摇头表示没事,斜了斜眼珠瞟向空中那人。
悟雷低声对秦依风说道:“他叫莨羽,是冰雪神族的雪司大人,很厉害的!”
秦依风问道:“雪司大人?”
悟雷双手合十,做了个祈祷的动作,翻了翻白眼,再冲着秦依风做了个鬼脸:“他是我在冰雪神族中唯一看不透的人,很邪气的,你小心点!”
“年轻人,你从哪里来?”温和的声音从莨羽方向传来,听起来异常舒服,让人不禁想看他一眼。
秦依风回道:“我四海流浪,去了很多地方,最近才来到银村。”
莨羽道:“年轻人,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不敢看我,是不是想隐藏内心真实的想法。”
秦依风运气神力,护住全身,抬头向他看去,依然是那双透明的瞳仁看着秦依风,不过这次没有光芒闪耀。
莨羽道:“年轻人,虽然我没从你身上感受到暴戾的气息,但是你刚到来,灾祸就降临到了我们冰雪神族子民的身上,打破了我们的安宁。”
秦依风这次看着莨羽,立刻发现了一个异状:温和的声音虽然是从莨羽的方向传来,可是他的口并没有动。
腹语?
秦依风心中稍稍留了个心眼,微笑道:“我来到这里,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你是不是多虑了?”
莨羽道:“你进入雪林不久,外族人就跟着到来。这似乎并不是巧合!”
秦依风道:“难道你也认为,是我把他们引来的?”
莨羽依旧在空中慢慢旋转,缓缓说道:“不,我倒没有这么认为。如果是你将外族人引来的,你就不会阻止他们攻击雪洞。可是——年轻人,你相信命运吗?”
秦依风微微发愣,缓缓说:“我不信!可是我很相信我师傅,他曾经说过,命运是一张神奇的网,将你束住,任你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当你发现你已经破网而出时,你会发现你头上还有另一张网。”
莨羽笑了起来,温和的笑声,褶皱的脸,陪衬在一双没有半分表情的眼睛,看起来诡异无比。他说道:“你年纪轻轻,神力就已经这么高强,你师傅想必是不凡的人,可是连他也无他逃脱命运的安排,你为什么不信?”
秦依风缓缓摇头:“任何事只有自己尝试了,才会知道对错。我信命运,但是我更相信人定胜天。”
莨羽沉默良久,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他的脸上呈现出感伤的表情,然后他说:“年轻人总是这样!我小时候也是这样!”
秦依风道:“我师傅也总是这么说我,似乎老人总喜欢这样评价年轻人,其实这只是人在不同阶段的经历而已,你又何必在意我是否相信命运呢?”
莨羽昂起头来,缓缓说道:“因为你天性属风,在你的身上,风的气息宛若天成。你今生的使命就是漂泊,走过山川河流,走过大山平原。你是不能停留在某地的,一旦停留,就会给当地带来巨大的灾祸。”
秦依风突然想起师傅的话:“‘风一般的男子’,说的就是你。当你长大后,你将成为天生的流浪者,走过或雄伟或残破的城池,经历悲欢离合,最后顿悟,如风拂过大地了无无痕。你可能取得风族前所未有的成就,将风系法术发扬光大。”
一位是能够占透水晶球、掌握天机的“玄机老人”,一位是被称为雪神使者的冰族雪司。两人的话竟然是如此的相同?!
秦依风不禁有些茫然。
莨羽道:“年轻人,虽然我无法干涉你的自由,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在银村停留。”
雪儿走到秦依风身前,对着莨羽小声说道:“尊敬的雪司,依风哥哥不是坏人,他不会害我们的。”
莨羽微笑道:“傻孩子,世间万物,各有机缘。我没有说他会害我们,只是他是非同一般的人,他不属于我们这儿,不属于任何一片土地,我们如果留他在这儿,会给冰族的命运带来极大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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