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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傅红雪是在《边城》,那个冰雪般冷漠的少年,被重重的黑色压抑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刀,黑色的眼眸,只有握刀的手和寂寞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keNweN.

    傅红雪是个跛子,他走路时的样子笨拙而奇特,左脚先迈出去,然后右脚再慢慢地拖过去。他走得很艰难,但绝不会停下来,似乎可以用这样的步伐一直走到天荒地老,他的身体坚毅挺拔得像一杆枪,他的左手只做一件事,就是握住那柄漆黑如夜,如死亡的刀。

    傅红雪是个太简单的孩子,他生命的所有意义和价值就是复仇。初读《边城》时我很困惑,为什么白天羽和花白凤的儿子会姓傅?后来看到他一次次的拨刀,一个个人扭曲着面孔在他眼前倒下,方才明白,一切都缘于十七年前梅花庵外的那场大雪中惨烈的杀戳,血染红了雪,白天羽死了,于是花白凤将全部的仇恨都付与那场红雪,于是他叫傅红雪。他手中握着白天羽留下的黑刀,他要为心目中的父亲复仇。

    关东万马堂的大旗在风中猎猎,傅红雪凝视着那面旗,握紧了掌中的刀。他要杀马空群,要毁掉万马堂,这是他来到边城的目的,是他复仇的第一步。

    可是他还没有实现这个计划,却在那个荒僻的小城里陷入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

    他爱着那个女人,她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他永远记得那些温柔的缠绵,甜蜜的低语,在那间小屋里,黑暗的没有星光的夜里,他感受她,抚摸她,聆听她,却没有看过她。所以当翠浓站在他面前,说,“你现在总算看见我了”,他眼中的冰霜融化了,他热切地看着她,他认定她就是他的女人。而真正给过他缠绵欢爱的沈三娘,却站得很远,像个不相干的路人。

    傅红雪疯狂炽烈地爱着翠浓,他拨刀杀了公孙断,只因为公孙断说翠浓“是个婊子”。也许公孙断至死也想不通,这个能忍受一切近乎残酷的侮辱的沉默少年,为什么无法忍受这句实话。

    尽管如此,在傅红雪的心里,复仇依然占据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在白云庄,在他杀袁秋云的时候,翠浓离开了他,跟一个马车夫走了,因为马车夫的手中没有刀,心中没有仇恨,并且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存在。

    翠浓的离去让傅红雪一落千丈,他把自己的痛苦泡在酒里,醒了再醉,醉了复醒。终于,当他面对薛大汉和他手中的铁斧时,已经没有了拨刀的勇气和力量。

    如果翠浓不在那时回来,傅红雪必死,可是翠浓回来了,她挡傅红雪前面,对薛大汉说,“你若要杀他,就得先杀了我。”

    傅红雪失去的勇气和力量在那一刻恢复了,于是他拨刀,于是薛大汉死。

    翠浓回来了,可是傅红雪又走了,因为复仇比爱情更重要。再说,离开他,翠浓也许会活得更好,更幸福。这是傅红雪为自己找到的离开的借口,他努力让自己走得心安理得。

    傅红雪带着滴血的心,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在复仇的路上,在好汉庄杀薛斌,在梅花庵遇桃花娘子,在节妇坊杀郭威全家。他一次次挥刀,仿佛血海修罗。仇恨已经成为一副黑色的桎梏,将他牢牢锁住,他疲惫至极,厌倦至极,却无力挣脱,也不敢挣脱。

    太多的血腥和杀戳让他崩溃,一直纠缠着他的疾病再次发作,他倒下了,呕吐,抽搐,然后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翠浓就在身边,他又见到她了,经过了那么的聚散离合,幸福在一瞬间降临,他们紧紧地相拥,说着永远、永远……

    翠浓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刺向傅红雪的毒剑,她的生命结束在他的怀里,凝结成他心中永远的永远。

    傅红雪又踏上了征途,对于已经一无所有的他来说,仇恨也许是仅剩的财富。

    傅红雪的仇恨结束在丁家庄,叶开的飞刀削断了他劈向马空群的刀锋,也削断了他背负了整整十七年的仇恨。原来他并不是白天羽的儿子,他牺牲一切去复仇,到最后才知道,那仇恨原来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初读《边城》,看到红雪断刀,曾对叶开恨得咬牙切齿,现在重读,已经释然,他削断了傅红雪的刀,也削断了他的枷锁。枷锁断了,傅红雪才能重生。

    傅红雪走了,他在《边城》中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现在谁都不恨了!”

    没有恨的傅红雪,才有了自由。

    《天涯·明月·刀》

    天涯远不远?

    不远。

    傅红雪已在天涯,天涯怎么会远?

    在《天涯》又见红雪,已是二十年后,当初的少年已历尽了沧桑,只是苍白依旧,沉默依旧,寂寞也依旧。

    《天涯》中的傅红雪依然紧握着那把黑刀,但他已能掌握它,而不再被它负累。

    他可以掌握手中的刀,却无法忘记心中的人。二十年后,对翠浓的爱和愧疚始终不曾平复,当他见到明月心时,竟然会跳窗而逃,然后倒在雨地里痛苦地抽搐,也许是眼前的人太像心中的人了!

    燕南飞是个很不错的人,至少在结局之前是这样的,我以为傅红雪可以和他成为朋友,傅红雪也的确曾经当他是朋友,可是结局并非如此。

    也许傅红雪真的是个天生寂寞的人。是谁说过,太过寂寞的人,要么是神,要么是野兽。

    傅红雪不是神,也不是野兽,他处于这两者之间,一个很合适、很微妙的点上。他可以有神的清澈,也可以有兽的坚忍。

    《天涯》中,最感动我的,是孔雀山庄地窖里的一段,当傅红雪答应临产的卓玉贞,做她的丈夫、然后为她接生出一对双胞胎时,我感动了;当公孙屠他们炸石掩埋了地窖的出口,傅红雪在黑暗中,用他的刀一点点挖掘着生的希望时,我感动了;当卓玉贞捧着自己的乳汁送进傅红雪口中时,我流泪了。即使那卓玉贞是假的,即使这一切不过是个圈套,但在那一刻,他们是真正的生死与共。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得知真相后,傅红雪才会那么痛苦,他恨自己的轻信,恨自己的善良,他拼命地狂奔,逃避着良心的谴责,直到筋疲力尽地倒下。

    当他醒来的时候,一只洁白柔软的小手正在喂他喝汤,那是小婷的手。小婷,一个喜欢戴着一串茉莉花的小**,她看看傅红雪温柔地笑,她说:“原来照顾人是这么好的事!”

    傅红雪从此邂逅了他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女人,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当时的他只是需要酒来解脱痛苦,于是小婷就去买酒,他要多少,她就去买多少,她从无一句怨言,哪怕是在三更半夜去敲酒馆的门,哪怕是只有出卖自己,才能为傅红雪换来一瓶酒,她都不在乎。她只希望他能留下来,哪怕多留一天。

    但傅红雪还是走了,他还没有醉死在酒里,但他依然逃不出绝望的樊笼。他不再喝酒,而开始杀人,不停地杀人,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刀,他一次次地挥刀,血花在眼前四散,仿佛晶莹的玛瑙,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刽子手了。

    有一个人始终认真地观察着傅红雪,他就是公子羽,江湖上武功最高、势力最强的人,他很满意傅红雪的沉沦和堕落,他说应该再多安排些人去给傅红雪杀,当太多的血让他发疯,他就会杀了自己。

    他的计划很完美,可惜对手是傅红雪。他在最后关头冲破了血腥和绝望,他拨刀斩断了钟大师催命的琴弦,他说:“活着并不是耻辱,死才是!”

    说这话时,他苍白的脸庄严而高贵,一种近似与神的高贵。

    傅红雪和公子羽的决斗就在明朝,明朝,谁是真正的胜利者?没有人知道,就连傅红雪自己,也不知道。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公子羽面对着傅红雪,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青铜面具,手中的剑是蔷薇般的鲜红色,那是燕南飞的蔷薇剑。傅红雪看着他,淡淡地说:“你已败过一次,何必再来求败?”

    公子羽大喝,剑已出鞘,鲜红的剑光如鲜艳的蔷薇。

    傅红雪的刀光轻轻闪过,公子羽的面具裂开,面具后的脸,赫然是燕南飞。

    一切都结束了,傅红雪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公子羽。燕南飞不是公子羽,他只是公子羽的傀儡和替身,只有最强的人才能成为公子羽的替身。燕南飞败在了傅红雪的刀下,于是傅红雪将成为公子羽新的替身。

    傅红雪看着公子羽,看着他的皱纹和白发,他实在无法相信他们竟是同龄人,盛名之累竟是如此的可怕。

    他拒绝了公子羽,不管是利诱还是威胁,他自霁风浩月,不为所动。

    傅红雪走了,公子羽竟然没有阻止,也许只为了傅红雪临走时的那句话:“我不杀你,只因为你已是个死人。”

    公子羽似乎默认了傅红雪的话,他已没有了生趣,没有了斗志,没有了自信,如果和傅红雪交手,他必败无疑。

    一则讣告震动天下,公子羽死了,死在盛名之下,尘归尘,土归土。而一座隐藏在青山秀水之中的小屋里,公子羽临窗把酒,明月心依在他的身边,也许只有死亡才能换来重生。

    戴着茉莉花的小婷在河边洗衣服,洗衣女是她现在的职业,清苦而干净。

    她洗着衣服,忽然看见清澈的溪水中映出一个人的倒影,一个孤独的人,一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她抬起头,默默地和他对视,幸福在一刹那降临,鲜花在一瞬间盛开……

    有一种痛叫无可宣泄--十年之后再看傅红雪

    记不清第一次看《》是什么时候了,许是初中,也许是高中,甚至可能并没有完整的看过,因为记忆里对于傅红雪的印象,一度是很有些模糊的。

    一度发现很多人喜欢傅红雪,心里颇不以为然。那种不以为然就好比在去四川的时候对于喜欢吃辣椒的人的不理解一般。记忆里傅红雪似乎只是一个从小在心里种下了仇恨,跛了一条腿,时刻不离一柄黑色的刀。因为当初看的时候,我更认同叶开的观点,更喜欢他微笑着慢慢把花生放回去的那种淡定和气度。那时候我总想为什么傅红雪要被仇恨折磨的那么深,为什么他不能也像叶开一样用微笑去面对生活,用放手来解脱自我。那时候我还不懂,很多人并不能够生来就如叶开那么幸运,很多人的命运,自己是无法选择的。

    再看《》的时候,我已经明白命运二字的含义了。于是,再看傅红雪,已经是另一份完全不同的心境了。曾经一度以为,人虽然不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总还能够选择自己面对生命的态度。可是,我却忽略了,有时候,那不能选择的出身逼迫我们去走一条完全不能自已的路。一如傅红雪,他的命运一早就被别人决定了,在他还是襁褓中的时候,就无辜的卷入了一场阴谋,一场由爱而起的阴谋。

    白天羽,那个声名赫赫的他的父亲,并没有给他任何荣耀,相反的,却给他带上了一副名叫仇恨的枷锁。这枷锁一铐十几年,十几年中,他每天里接触的莫不都是仇恨二字,也许,在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并不懂得仇恨所带来的痛苦,但是,对于一个小孩来说,为了仇恨每天不得不生活在黑暗中,不得不枯燥单一的练习拔刀,那么仇恨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折磨了,即便这种折磨某种意义上并不等同于我们普遍所认同的折磨。

    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宽容,什么是爱。花白凤把自己因爱而生的痛加倍的灌输给傅红雪。如果说人对外界的感受如海绵一般不断吸收的话,那么傅红雪对外界的这块海绵,在最初就被浸泡在一个满是仇恨的盆里,他甚至连拒绝吸收的权力都没有。很多时候,我们喜欢说生命是自己的,但是傅红雪的生命并不是他自己的,他的生命是花白凤的,是花白凤用来报仇的工具,本应是因爱而诞生的生命,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爱的温暖,相反却成了恨的载体,从最初傅红雪的生命就注定充满了这样的讽刺性。

    所以,他一个人来到边城,拖着残腿,握着黝黑的刀柄,他从不放手,因为那刀柄是他唯一可以握住的东西。虽然在仇恨中长大,但是,对于爱的渴望也许是人的本性,所以,当翠浓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生命中除了仇恨以外唯一的亮丽,或者说他唯一的快乐。然而,可悲的是,花白凤只教导他如何的拔刀,如何的去仇恨,甚至如何的痛苦,却没有告诉他,如何的去爱,如何的去被爱,如何的快乐。

    整日关在黑暗的屋子里被一遍遍灌输仇恨的时候,并不是最痛苦的时候,因为那时候不懂得希望,不知道世上有爱这种东西。可是,离开那个屋子之后,到了边城之后,见到叶开之后,见到翠浓之后,他看到了美好,体验到了快乐,但是,那些对于生来就为了复仇而来的他来说,似乎是不可得的,所以,这个时候,才是他最痛苦的时候。一方面渴望着,一方面又不能放弃自己背负的命运。他想挣扎,却不知道该如何解脱,他想发泄,却努力的克制自己。终于,那矛盾、向往、挣扎与痛苦在遇到马芳龄的那个夜晚,爆发,接近崩溃的爆发。

    第二天,当傅红雪仍旧沉默的拖着自己的跛脚,握着漆黑的刀柄走在路上的时候,坚强以一种如此清晰的面容出现在我的面前。若说以前的傅红雪仅仅因为他的不幸让我心生同情的话,那么此刻,我觉得同情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一个可以如此坚强的站起来的人,就算我们感念他的不幸,生出的也应该是疼惜,而不是同情。

    疼惜这种情绪是很折磨人的。当傅红雪整日里为了翠浓的离去而醉酒的时候,我却只能对着书唏嘘。他终于明白什么是爱了,可惜,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不幸的人,给他爱,却不给他幸福。渴望爱,渴望被爱是人的一种本能,可是,我们只有这种渴望的本能,却不知该如何对待爱,更不知如何好好珍惜被爱。而这种懂得,往往只能以痛苦为代价。

    终于读懂傅红雪的时候,才知道命运对于他是如此的苛刻,才明白有些不可言说的痛苦是怎样的沉重,才明白有些病是无药可医的,因为那是痛到极至的时候才形成的。当我明白这些的时候,我几乎要为自己当年因为年少无知而轻视傅红雪的念头打自己一巴掌。

    被无情的命运捉弄,完全没有自我的背负着仇恨的活着,想要爱却一次次伤害自己和自己的所爱,等到明白珍惜的时候却永远的失去,不能为自己活着,甚至不知道除了仇恨还能为什么活着,我实在无法想像世上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更不幸,但是我很快就知道了,比这更不幸的就是,自己为了那几乎牺牲掉所有岁月的“仇恨”竟然和自己毫无关系。

    人说泪水是痛苦的一种表现,可是面对那样的痛苦,我简直觉得泪水实在是太过轻飘飘。我实在不敢想像,如此的痛苦要如何的面对和承受。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即便那承受的人其实是傅红雪和我并无关联。我几乎要质疑生命是否真的有美好的存在了,还好,在这几乎应该绝望的时刻,我看到了所谓的希望。

    从来都是背负,从来都是隐忍,从来都是承受的傅红雪,竟然选择了放下,一如多年前我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奇怪他为什么不能以一种宽容的态度面对生命般,他竟然在这个几乎应该绝望崩溃的时候,选择了宽容,选择了放下曾经几乎附骨子里的仇恨和随之而来的痛苦。我不知道傅红雪之后可否还能遇到真爱,也不知道命运会不会仍旧不放过这个被他做弄到一无所有的人,不过,至少我觉得还是看到了一点希望,就好像在暴雨过后,透过层层的乌云射进的一丝阳光一样,也许并不能照在我们身上,但是,看到了,让我们觉得阴霾总是能过去的。

    十年的时光,我渐渐读懂了一个书里的人物,也渐渐读懂了生活。才明白所谓的宽容并非只如放下一粒花生那般简单,很多时候,是需要把心放在痛苦的碾盘里一点点的磨。磨过之后才能够真的做到放下,做到宽容,做到原谅别人也原谅自己。

    也许这种原谅并不能带来幸福,但是至少,这种原谅和释然可以让我们去做好准备迎接幸福,而不是永远卷缩在旧日的伤痛中,哪怕幸福走到面前,最后也只有擦肩而过。所以,在《天涯明月刀》里,我们看到了另一个一步步走向阴谋的终点,离真相越来越近,离幸福也越来越近的傅红雪。

    讨厌叶开

    叶开是谁?古大侠介绍他,是白天羽的儿子,李寻欢的弟子。两位绝世名侠都和叶开有着密切的关系,可见古先生对这小子的宠爱有加,甚至把武林中的一个十年也交给他。这样的叶开,应该是古龙小说中一个光彩照人的正角。但我却不以为然,我想说:叶开——小人也。

    叶开可恶有三:首先说说他的滥情。

    那叮叮铛铛的丁灵琳,对他芳心暗许,一往情深,他也颇喜欢丁小姐。可是一入关东就将人家抛于脑后,先是和翠浓交鱼水之欢;刚入万马堂就和马芳铃纠缠不清,在万马堂被马血染红的那个血腥悲凉的夜里,他居然还有心思和马芳铃打情骂俏,明知那是仇人之女,明知只是空惹悲切。(悲切的自然只是马芳铃,叶开始终都是微笑的旁观者。)就连马芳铃蒙羞忍辱给陆小佳擦背时,叶开也是旁观者之一,那时在他身边的是丁灵琳,丁灵琳的手里还拿着一块鲜艳的绸缎衣料,含笑看着叶开。大有“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之感。

    马芳铃之后是沈三娘,马空群的三姨太。对这个忍辱负重,牺牲一切,只为给白天羽复仇的女人,叶开竟然也是心猿意马,暧昧缠绵,一句“人如玉,玉生香,万马堂中沈三娘”,让沈三娘至死不忘。

    叶公子的滥情因丁灵琳的出现而暂告段落,至于丁灵琳能够看住他多久,就不得而知了。据古大侠说,叶开不但学会了李探花例不虚发的飞刀,还继承了他伟大的人格。我看未必,李寻欢用情专如山、深如海,他怎么一点没学会?不过,乃父白天羽就是个情而不专之人,这一点,倒可以用家学渊源来解释。

    叶开可恶之二是他的狡诈。

    他在萧别离的店里初见傅红雪,就已知他的身份和他所要做的事。可他一直隐瞒真相,让无辜的傅红雪背负着本无需他来背负的仇恨,在血海中挣扎沉沦,一次次地挥刀,杀本不该由他来杀的人。他放弃一切,忍受一切,逃避一切,只为复仇,为那个根本不是他父亲的人复仇。而叶开,白天羽的儿子,真正应挥刀复仇的人,却乐得坐壁上观,手不沾血,借刀杀人。他眼睁睁看着傅红雪沉重地拖着脚步,一无所有地走在仇恨的不归路上;眼睁睁看着他苍白的手上,一次又一次染上不应有的血腥。竟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他几次相救傅红雪,只因傅红雪还没有结束本应他来背负的仇恨。

    叶开曾经对丁灵琳说,李寻欢宽广的胸怀陶冶了他,让他心中无恨。但若是他真的无恨,为何不早点说出真相,让傅红雪停止杀戳,可见他的恨也和傅红雪一样刻骨铭心,只是他太善于伪装,含笑站于一旁,看着傅红雪代替他宣泄仇恨。

    对这样的狡诈之人,单纯的傅红雪还当他是朋友,实在可怜。

    叶开可恶之三在他的残忍。

    一段真相,如果开始没有揭穿,那就永远隐瞒下去。可是叶开偏偏在最后坦白了所有的真实。他挡住了傅红雪挥出的最后一刀,告诉众人他才是白天羽的儿子,而傅红雪什么都不是,他杀的所有人都和他毫无怨仇。何其残忍,何其霸道。

    为了报仇,傅红雪失去了一切,唯一仅剩的,让他有力量去拼杀的,就是他的身份,他死去的父亲,苍老的母亲。但叶开只有了一句话,就抹去了他的身份。他是谁?从那里来?干了些什么?傅红雪茫然。古大侠没有让他流泪,是他的仁慈,他为这个可怜的孩子保留了最后一点尊严。傅红雪对叶开说,“我没有恨你,我不会再恨任何人。”然后慢慢地走了出去,他的手中无刀,心中无恨,他就像一个空壳一般慢慢地走了出去。

    傅红雪走了,叶开呢?他既救了未来的岳父丁乘风,又将从傅红雪身上夺来的身份加诸于身,大大扬名一番,白天羽的儿子,李寻欢的弟子,何等的荣耀。他手不染血,就杀了所有该杀的人,救了一些该救的人,一切的完美属于他,一切的血债由傅红雪来承担。

    这样的小人,居然连荆无命都很敬佩他,连丁乘风都相信天下武林中人一定很快就会知道叶开这个名字。我除了叹息无话可说。

    因为厌恶叶开,我始终未看《九月鹰飞》。

    叶开——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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