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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雨气闷，一张脸乍青乍白，笑都笑不出来了。
她不相信。
启明高中那么高的门槛，入学通知怎么能说拿到就拿到？
梁思雨大口闷了一口白开水，平复一下几乎要呕血的心情。
此时闻惠也整理好面部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小满，这是怎么回事呢？
启明高中的入学名额，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梁思雨也帮腔道：“是啊姐姐，这年头网上骗子很多，你可千万别被骗了。
有些人智商不高，在网上经常受骗，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嗯嗯。”
姜小满笑道：“那不知道聪明人入学考试考了多少分呢？
既然你说了勉强合格，那么应该最多一个A吧？
不知道最后一题附加的几何题你做出来了没有呢？”
“你、你怎么知道……”梁思雨呆了，面上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神色更加难看。
“因为我做过啊。”
姜小满捂嘴偷笑，“我告诉你吧，最后的答案是根号2。”
“这不可能！”
梁思雨激动一喊，有些控制不住，站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
姜小满怎么会知道的？
启明入学考试，评分标准确实是按照A+，A，B+，B来的，没有具体的分数，没有参加考试的人都未必会知道。
而且最后那道附加题，梁思雨没做出来！
还是最后和别人对答案才知道正确答案是根号2.
梁思雨一双眼盯着姜小满姜小满，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却被闻惠训斥了。
“够了思雨！你总说你姐姐干什么？
这是好事，你给我坐下！”
闻惠板起脸来训斥，心中也满是不悦。
虽然小满说她舅舅帮她解决了，让闻惠很没面，但总归是好事。
思雨这样处处显露锋芒，居心太明显了。
闻惠不能干看着，立即道：“你给姐姐道个歉。”
哪想梁思雨居然哭了出来，十分委屈。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妈妈训斥过。
也不道歉，只是瞪了姜小满一眼，哭诉道：“你满意了吧？”
“……”姜小满特别无语，摇摇头：“还没有。”
这歉都没道呢，满意什么啊。
梁思雨被气跑了。
她蹬蹬蹬的跑上楼去，甩上门，晚餐都没有吃完。
只剩下闻惠和姜小满母女两人两两相对。
姜小满偏过看了闻惠一眼，也特无辜的问：“妈妈，我没做错吧？
我没骂人呀。”
“……没错。”
闻惠干干一笑，“你别理她，她就是从小被宠坏了，不懂规矩。
等以后你们慢慢相处就知道对方的好了。”
姜小满不置可否，“嗯嗯！”
然后低头扒饭。
闻惠心情复杂的看她一眼，然后悄声问：“小满，你告诉妈妈，你这入学通知是怎么拿到的？”
“妈妈居然信吗？
说不定是骗人的呢。”
“……信，怎么不信呢？”
闻惠冷静下来了，语气中带着点讨好，“是妈妈之前没考虑好，应该先问过你的意见。
小满既然已经参加过入学考试，那么想必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小满真是厉害，你应该告诉妈妈的。”
“那妈妈你也没问过呀。”
姜小满饭吃得多，但吃相也很斯文，嚼得快，吃得快。
吃的同时，还不忘抬起头来，抽空搭话。
这都是跟俞清时在一起时，被训练出来的本事。
她腮帮子一动一动，眼中似乎只有美食，闻惠说一句，她怼一句，不见火气，却搞得闻惠十分难受。
闻惠开始悄悄的抹眼泪，难受却发不出火气。
心里百味杂陈，难受有，憋闷有，愧疚有，心疼有。
“小满，你听妈妈说，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妈妈说。”
“嗯嗯。”
“小满告诉妈妈，你现在想要什么？
妈妈都给你准备。”
“什么都不需要。”
闻惠沉默了。
片刻后，姜小满才小声道：“我想见见我姥姥和舅舅。”
想他们了。
闻惠这才笑了，“好，妈妈这就安排。”
说完就要去打电话，确实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雷厉风行。
但是……
姜小满皱眉道：“不需要先和他们商量，问过他们的意见吗？”
闻惠刚到唇边的笑意僵住。
她万分艰难的挂掉电话，干笑道：“是我，是我做得不对。
小满说，要怎么联系他们呢？”
“我会和他们商量的。”
姜小满这才笑了。
然后饱饱的吃了一顿饭，勉强度过算是开心的一天。
——
卧室里，姜小满躺在床上打滚。
系统正在脑内播报隔壁的动静。
“宿主！她哭了！”
“宿主，她哭到打嗝了！”
“宿主，她饿到肚子咕噜叫，却依旧赌气不肯吃饭！”
“宿主，还没人去哄她！”
姜小满悠悠感叹道：“她看上去挺厉害，没想到心灵比张鑫华还脆弱啊。”
这才哪儿跟哪儿呢，就哭，就受不了，还赌气，不吃饭。
姜小满忽然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宿主，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像你一样……”
提前度过叛逆期，被生活磨练得无比强大。
“像我一样聪明吗？”
“是啊！宿主真是我带过最最聪明的一届宿主了！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加聪明的人了！”
系统拍马屁的手段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不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口气变得更加谄媚，感叹号多了。
“那么聪明的宿主，你打算什么时候找出凶手呢？
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呀！”
姜小满没说话，因为她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又不是医生，怎么能看出一个人生病是什么原因呢？
而且她看过爷爷的体检报告，没什么致命的问题。
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病来得真是莫名其妙，简直和她那张“百分百病入膏肓卡”一样莫名其妙。
姜小满拖着腮，决定先睡了。
系统干着急，想了一会儿，为了督促宿主干活，于是擅自做主，给姜小满弄了一个倒计时：爷爷寿命倒计时还有54天。
姜小满立即打了个激灵，觉得这太刺激了，于是坐起来，看了一夜的书。
系统：“……”
姜小满：“读书使人明智。”
“但好像对任务没什么用。”
“这是医书，我的能力有限，但是专业人士的知识是可以借鉴的。”
“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所以我打算睡了。”
——
梁思雨同样也是辗转难眠。
半夜起来，给梁元庆打个电话。
梁元庆在公司了，居然也没睡，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了？”
梁元庆烦躁得要命，这两天右眼皮一直跳啊跳，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心里憋得慌，十分烦躁。
“爸爸。”
梁思雨哭诉道：“你怎么还不回家？
这个家迟早要姓姜的1”
说起姜小满，这是父女两人一块的心病，她一提起来，梁元庆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又怎么了？”
梁元庆第一反应是姜小满告他黑状，虽然他已经和助手通过气，事情不会败落，他也有说词可以圆过去，但架不住姜小满给他上眼药。
“她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梁元庆血气上涌。
“她是说我坏话了！”
梁思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继续哭，“她居然讽刺我，妈妈居然也不帮我说话。”
梁元庆沉默了一会儿，捏捏眉头，语重心长道：“思雨，你妈妈现在紧着她，你现在别和她对着干。”
“那我就一直受气？”
“听爸爸的。”
梁思雨闷闷应声，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挂掉电话，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爸爸，妈妈说要请姜家的人来家里做客。
就连爷爷都要回来，一家人接待他们。”
这是刚才偷听闻惠说话听到的。
梁思雨发了脾气，本来是想要看看妈妈会不会哄她，结果听到这件事，顿时就更加郁闷了。
“好，我明白了。”
梁元庆眉头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思量片刻，从椅子上拿了外套，连夜回家去。
他不能就这么干看着。
要是姜星和姜秀梅都来了，对他是极为不利的。
而且老爷子居然也要回来，这就更是大大的不利了。
他得想法子阻止才行。
——
梁元庆阻止不了。
第二天，闻老先生就从医院里出来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还特意准备了丰盛的菜肴招待姜星和姜秀梅。
看得出来，是很把姜家的人放在心上的。
老爷子精神很有劲，一点也不像前些日子病恹恹的模样。
……好像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
梁元庆眉头一跳，感觉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他亲自上前，推着老爷子的轮椅，陪他说话。
“爸，你先别忙。
你身子不好，就安心等着就是，要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我们可真没脸见你了。”
老爷子瞥他一眼：“要是之前能办好，就不至于让我老头子操心这些了。”
他压根放心不下。
梁元庆被怼了，也只能讪讪笑道：“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家我之前有打过招呼，和他们熟。
要不这样，我来负责招待，爸你就先去休息。”
“不行，我必须得亲自见见他们。
他们是抚养小满长大的恩人，我们不能轻怠了。”
闻老先生特别坚持，梁元庆实在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
很快姜星和姜秀梅就到了。
姜秀梅特意换过一身新衣裳，收拾收拾后，就是一个特别有精神的老婆子。
这些年，她也享了不少福，气质特别沉稳——不骂人的时候。
闻老太太笑着拉过她，想和她说说话，但是两人实在唠嗑不到一起，闻老太太放弃，姜秀梅也不勉强，只是你对着我笑，我对着你笑。
姜星和梁元庆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两人以前就不对付。
要不是顾念孩子，姜星当场就能怼人，不过今天也只是你对我笑，我对你笑，暗地里阴阳怪气的讽刺，你来我往。
最后还是闻老先生出来救场，缓解了尴尬。
老爷子虽然坐了轮椅，身子骨不好了，但脑子还是清明。
说起话来，有条有理，先是感谢了一番姜星和姜秀梅，然后又说要给报酬，再表示以后两家人可以多多走动，多亲近。
进了一家门，上了一桌饭，就是一家人。
小满是他们家的孩子，也是闻家的孩子。
姜秀梅本来还是抱着防备的心态，一直端着，也怕小满在这里受欺负，日子不好过，看到老爷子还算清明，也就放下心来。
小满说过，她这爷爷时日不多了，姜秀梅也就和善起来，对他说：“您看您说的这话，小满是个乖孩子，是你们生得好。”
老爷子说：“也是你们教得好。”
两人一块恭维，气氛一时变得十分和谐。
姜小满在旁边给他们剥橘子，削苹果，忙得不亦乐。
梁思雨看着他们，暗暗咬牙，眼眶里憋着一泡泪，几乎要哭出来。
爷爷从来不会这么夸她。
表面上看着严格，但是实际上，对她非常冷淡。
梁思雨从来没和爷爷撒过娇，但姜小满却可以。
她悄悄抹抹眼角，忍住泪珠。
要是现在哭了，就要得罪很多人，她可以忍。
此时，两个老人聊得尽兴了，老爷子便问：“家里就你和姜星两个人吗？
没别的人了？”
“是啊，就我和姜星两人。”
姜秀梅点点头，眼眶也有点热，“我男人死得早，就我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拔长大。”
“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是不容易。”
闻老先生先是附和一下，然后觉得不对，“两个孩子？”
“我有一儿一女。
大的那个叫姜月，可惜命不好，年纪轻轻就去了。”
姜秀梅和姜星两人面色不虞，殊不知，闻家的人面色也全都变了。
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大人们都齐齐变色。
闻老太太追问道：“姜月？
你女儿叫姜月？
她不会还这么凑巧，曾经在这里上过大学吧？”
姜秀梅一怔，不知道闻家人这个反应什么意思。
他们怎么会知道姜月的？
倒是姜星暗暗起了防备，“我姐姐是曾经在这里上过大学，是我们那儿的大学生，很了不起。”
老太太和老先生面面相觑，脸色都不算平静。
原本和谐的气氛忽然变得不安起来。
室内开始陷入沉默。
梁元庆暗中看着，忽然冷笑一声，心里有了主意。
世界真是很小，没想到这都能碰见啊。
越原来他们是姜月的人家，姜月还死了。
事情好办多了。
闻老先生说：“姜月曾经是我资助过的学生，她是个可造之材。
在学校期间表现就特别亮眼，当时我就和她有约定，毕业后进我的公司，我还想把她培养成我女儿的左右手。
可惜……”
后来姜月失踪了。
闻老先生还很难过。
“那、那这这……”姜秀梅也意识到不对劲，隐隐有了猜测，“这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们呢！”
梁元庆本来削着苹果，此时忽然把水果刀插在苹果上，刀刃锃亮，泛出冷然的光来。
他拔高声音道：“姜月受了我爸的恩惠，给资助，给资源，尽心尽力的提拔她，把她当成一个好苗子来培养。
结果呢？
她一声不吭走掉不说，还带走我们的孩子！”
姜星黑了脸，“你别血口喷人！我姐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
那你们怎么解释，小满为什么会在你们家？
要不是姜月恩将仇报，偷了孩子，小满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你们家里？”
梁元庆红了一双眼，看上去比姜星火气还大，指责道：“退一万步讲，就算孩子不是姜月偷的，但她也知道我们家丢了孩子，为什么也不通知我们？
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等着，我这叫警察来抓你们，看看你们是不是拐了我们家孩子！”
梁元庆说着就拿出手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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