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王氏正在和同村人炫耀手上的金镯子,“你们看看这镯子,纯金做的,外面卖好几百两呢!”
“你从哪弄得镯子?”有人盯着那金灿灿的镯子,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
王氏得意地笑起来,“前几天我去镇上看我那乖孙女了,她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可不止这一个金镯子!”
众人听了这话忍不住在心里怒骂:“就你那不知廉耻的孙女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真不要脸!”
王氏可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钱落到她的口袋就是她的,别人想要还拿不到呢!
她美滋滋地转动着镯子,忽有几个村里人慌里慌张地朝她奔来,边跑嘴里还边喊着:“王老婆子,你家纯姐儿要被人打死了!”
“什么?”王氏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连忙接道:“我家纯儿正在镇上过好日子呢,你可别胡说!”
来人指着镇上的方向,字正腔圆,“不信你到衙门看看,去晚了恐怕人都要没了!”
村里人顿时来了兴趣,围着那几个人问道:“纯姐儿为什么会被人打啊?还闹到了衙门?”
那人掀起眼皮看了王氏一眼,满脸嘲讽,“大家伙都知道纯姐儿未婚先孕的事情吧?其实那孩子压根不是赵家的,而是咱们村王森的!”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震得大家都懵了。
尤其是王氏,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
那人咂摸下嘴,继续道:“赵家人知道了这件事,岂能善罢甘休,直接把两人关进了铁笼子,险些打死呢!”
王氏再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往家里跑。
有好事的村民高喊了一声:“这样跑过去可来不及,王老婆子可要去借辆牛车啊!”
众人哄地笑了起来。
他们没看到施莼宜被打的惨状,只是看不惯施家二房趾高气昂的模样,这回出了如此丑事,他们是再也没脸见人喽!
王氏跑回家后立马叫上赵氏、施贵平,打算借了牛车到镇上一探究竟。
同样急着借牛车的还有王屠户一家,赵氏看到王母等人顿时红了眼,袖子一挽直接开撕。
“天杀的王家,玷污了我家纯儿的清白,我要让你们偿命!”
王母一听就不乐意了,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你就开始骂人,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于是她扯开喉咙对骂起来,“就你那不知廉耻的闺女,指不定干过多少烂裤裆的事情,白送到我们王家,我都不敢要!”
两人言语不和,直接撕扯起来。
马车上的施静宜见到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人都快凉了,还有心情在这打架,是亲生的吗?
王氏眼尖,转头就看到了施静宜的马车,偷偷扯了下施贵平的衣角,“你去找三房的死丫头,把她的马车借过来。”
“你不会去吗?”施贵平不乐意地瞅了她一眼,没动。
王氏气坏了,咬着牙往施静宜那边走。
施静宜早注意到王氏的举动,等人快要走到跟前时扬起了马鞭,马儿尾巴一甩,扬起蹄子飞奔起来,留下一团呛人的灰尘。
家里的新房即将完工,她要到镇上发送请帖和采购东西,方便日后宴请宾客,可没工夫和二房那群人掰扯。
施莼宜伤得很重,浑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尤其是原本白嫩嫩的脸颊,此刻血肉外翻,恐怖极了。
沈长风怕她会有生命危险,暂时将人安置在后院,并请了大夫医治。
此时施莼宜浑身包着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饶是如此,她的心里还在不停地盘算。
如今她的名声也臭了,回到陈家村肯定要遭人嘲笑。
但要想留在镇上,她必须要找到新的靠山……
她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视线停留在窗外男人俊美的脸上,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要是她能把县令搞到手,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想到此处,她轻咳了一声,冲着门口的方向娇弱地喊了一声:“有人吗?”
沈长风闻声走进房间,“你有事?”
施莼宜眨了下眼睛,乌黑的双眸间顿时含了层水雾,“奴家已经有两天没吃过饭了,不知大人可否给奴家点吃食。”
沈长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已经通知了你的家人,想吃饭,和你家人说就行。”
这不解风情的男人,施莼宜咬唇,声音更加柔软,“可是奴家快要扛不住了,大人,您就行行好,给奴家一点吃的吧。”
“我怎么听着有人快要饿死了呢?”施静宜笑着走进房间,从背篓里拿出个热腾腾的馒头,放到了她的手边,“刚买的馒头,来,姐姐趁热吃。”
施莼宜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女子。
“又不饿了?”施静宜眉眼弯弯,偏头望了下沈长风,“还是你想让县令大人喂你吃?”
她这话说得暧昧,听得沈长风耳根发热,连忙道:“施姑娘可不要胡说,沈某断不会做这样的事。”
男人义正言辞的话语如同一记耳光打在施莼宜脸上,她咬咬牙,眼中恨意滔天。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施静宜坐到床边,拿起温热的馒头,掰成一小块塞到了施莼宜嘴里。
施莼宜不肯吃,偏头躲过了她的手。
施静宜面皮上浮了层浅浅的笑意,声音更是如水般温柔,“施莼宜,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声音虽温柔,传到耳中却如同细细的针,直接扎入人的心脏。
施莼宜的心一紧,看着面前眉眼带笑的少女,从前被她忽略的细节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她想抢梨醋生意,施静宜故意送出张假方子。
她怀孕,施静宜第一个点出来。
还有她和王森的事情、她爹她娘的种种遭遇……
施莼宜越想越怕,两片唇剧烈地蠕动,千言万语憋在喉咙口,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终于,她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赵家的事情,全都是你做的,对吗?”
“你还算聪明。”施静宜露出浅浅的笑容,“我这人肚量小,向来睚眦必报,你知道的,赵家得罪过我。”
何止赵家。
她爹、她娘、她祖母……所有得罪过施静宜的人全都遭到了报复。
所以现在终于轮到了她吗?
施莼宜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她,“那么,你想对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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