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此时的杨英就如同一块被丢进油锅的肥肉,在热油中反复烹炸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到快步走来的周虎,他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手脚并用地往前蠕动,“施姑娘呢,我要找施姑娘……我不活了,我真不想活了!”
这样悲惨地活着,还不如干脆利落地死去呢!
吃饱喝足围在衙门里休息灾民见状都跑到他跟前吐口水,“现在知道日子不好过了吧?当初你在天香楼大鱼大肉、潇洒快活,不管我们死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会遭报应呢?”
“之前你不是总叫我们‘贱人’,嫌弃我们连看门的黄狗都不如吗?现在呢,现在你还没我们这群‘黄狗’地位高,你说我们该称呼尊贵的杨大人为什么?”
“狗屎呗!旁边那个都改名叫王狗屎了,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不都是狗屎吗?哈哈哈……”
院里爆发出一阵欢畅淋漓的笑声。
干瘦男人瑟缩在角落连个屁都不敢放,而杨英更是没有任何心思生气和恼怒。
他太疼了,疼到一心只想求死!
周虎眼里没有一丝同情,走到身前粗暴地踢了他一脚,“等着吧,我家姑娘还在吃饭,时间到了自然会过来找你。”
杨英已经说不出话了,趴在地上剧烈地抽搐起来,突然呕出一大口黑血。
众人看看那散发着腥臭的污血,捂着鼻子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咱们可得离这坨狗屎远点,千万别染上臭气了!”
周虎冲大家摆摆手,“行了,大家都别在这围着了,去别的地方休息会。”
众人依言纷纷散去,独留下杨英瘫在原地苟延残喘。
吐过黑血后,他的身体仍疼得厉害,但不像之前那般猛烈,咬咬牙倒也能撑过去。
他哆嗦着爬回房间,看到缩在角落的干瘦男人,黑森森的眼珠转了一圈,“王狗子啊。”
听到喊声,干瘦男人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下,“杨……杨大人,您在叫小人?”
杨英点点头,扭头看看守在门边的男人,又往前爬了两步,压低声音道:“王狗子,你想不想活?”
“想!”干瘦男人毫不迟疑地应了一声,声音哽咽地说道:“杨大人,小人做梦都想活啊!”
“我这里有个脱身的机会,不知你有没有胆子试试。”
干瘦男人膝盖着地,飞快地挪到了他身前,“什么机会?杨大人,我们真还有机会活下去吗?”
杨英强忍住疼痛深吸一口气,“不是我们,而是你……你还记得藏在佛堂里的东西吗?拿着那东西去城郊的客栈找一位姓郑的老板,他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干瘦男人苦着脸指指门口的两个壮汉,“有人守着,我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啊。”
杨英没说话,目光炯炯地盯着放在桌边的烛台,良久,终于移开了视线。
“我的床下有个密道,机关就在枕头下,待会我会想办法吸引门外两人的注意,你趁机从密道里跑出去,拿上东西出去找人,能做到吗?”
干瘦男人转头看向他乱糟糟的床铺,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恢复了生机,“大人,您对小人的恩情,小人这辈子都没法还了。若您这次果真遭遇不测,小人定会给您多烧点纸钱,让您在下面也能过上富贵日子。”
杨英眼中的冷光转瞬即逝,再抬头时脸上全是祈求,“不过走前杨某想拜托你做件事,一定要把我今日的遭遇告诉郑老板,让他来日定要想办法为我报仇!”
施静宜,你以为我只能乖乖等死了吗?
不!
不到生命最后一刻,我绝不认输!
今日我所忍受的苦难,来日必将加倍奉还到你身上!
“好,杨大人,小人一定会将您的嘱托带到,还请您尽快将小人送走!”
干瘦男人双手并拢,向他拜了又拜,这鬼地方他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杨英冷冷地扫他一眼,慢吞吞地调转身体,瘫在地上再次嚎叫起来。
“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吧!我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他一路嚎叫一路往桌子前爬,双手捞到桌子腿后便开始到处乱撞,圆桌剧烈地摇晃起来,茶壶杯盏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守门的两个男人赶紧过来拉人,将他拽翻在地后当头便是一拳,“你这是又发什么疯?”
杨英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鬼哭狼嚎地抱住一人的大腿,疯狂地往那人腿上撞。
两人知道施静宜留着他还有用,所以并不敢下狠手,只能一人抓住双腿,一手揽住双臂,尽量制止他自残的行为。
干瘦男人抓准时机,如老鼠般弓着身体飞快地窜到里间的软塌边,顺利摸到机关后一个翻身滚进了密道。
顺着一条半人高的狭长小道前行数十米,头顶出现块厚重的石板,推开石板伸头一看,眼前正是佛堂里那座金光闪闪的佛像。
杨英果然没有骗他!
干瘦男人欣喜地搓搓手,从密道里爬了出来。
再往前走两步,翻开堆放在旁侧的蒲团,灰色的地板中间郝然有条寸长的缝隙。
“菩萨保佑,我总算是逃过这一劫了!”
干瘦男人跪在佛像面前,虔诚地拜了一拜,然后快步走到缝隙前推开了左侧的地板。
和之前一样,地板下是条半人高的小道。
他欢喜地跳下密道,临走前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
按照施静宜那嫉恶如仇的性格,知道他逃跑后必定会四处派人搜查,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怕是不能顺利出城,所以他还是得按杨英说的做。
意识到这一点,干瘦男人气愤地吐了口唾沫,“狗东西,爷爷就帮你做最后一件事,做完你就赶紧见阎王去吧。”
至于报仇,他压根就没把这事往心里放。
在杨英眼里,他就是一只摇首摆尾的看门狗,看门狗哪会懂得报恩?
不反过来把主人咬死就算好的了!
干瘦男人揣着一肚子恶毒的心思,打开佛前香炉中的夹层,取出其中信封再次跳进了密道。
同一时间,看守杨英的两人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
“这家伙一直在这胡搅蛮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招呢?”
“整个县衙都是咱们的人,他能憋出来什么招?”
“不对。”开头说话的那男人扭头查看了下四周的情况,“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呢?他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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