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乘坐马车,径直回到大将军府后,在书房中见到袁绍。
如今的袁绍,几乎不理政务。
大多数的政务,都是田丰、沮授、审配负责,逢纪则是从旁协助。
袁绍的神色依旧郁郁,他一辈子都不曾输给曹操,都比曹操更强,更是处处瞧不起曹操。甚至曹操有今日,也有他的扶持。可到头来,却败给了曹操,他内心充斥着浓浓的不甘心,更承受了巨大的打击。
袁尚上前行礼道:“父亲。”
袁绍看到袁尚,略显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笑容,问道:“显甫,这一段时间你忙什么呢?好几天看不到人。”
袁尚回答道:“回禀父亲,儿子和府上的匠人一起,制造出新的纸张,请父亲过目。”
说着话,他把竹纸、桑皮纸搁在了袁绍的面前。
袁绍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眼。
单单是这新纸的成色,就让袁绍眼前一亮,露出惊讶的神情。
袁绍出自大家族,是有见识的,一看到搁在案桌上,如雪一样洁白无瑕的竹纸,再看了眼桑皮纸,尤其他入手抚摸后,其质地滑润,而且纸张不厚不薄,很是舒服。
袁绍问道:“显甫,真是你带着人制作出来的?”
“是!”
袁尚点头回答。
“好,好,好!”
袁绍一下欢喜起来,他蹭的站起身,笑道:“我儿,真乃千里驹也。这纸张,已经远超左伯纸,比当下最好的纸都合适。显甫,这新纸你打算如何命名?”
袁尚道:“就命名为袁公纸,以父亲的名义命名。”
袁绍道:“这是你所做,以为父的名字命名,恐怕不妥当啊。”
袁尚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道:“我能有今日,是仰赖父亲的教导。没有父亲,焉能有我的今日。命名为袁公纸,理所应当。”
袁绍也忍不住抚掌笑了起来,捋着颌下的胡须,一副欣慰模样。
看袁尚,更是满意。
袁谭那蠢货,没有脑子,更是怂包软蛋,半点不似他。
反观袁尚,和他年轻时相貌无二。更是有大魄力,敢在大军溃败之际,率军奇袭曹军后方,力挽狂澜。尤其还孝顺,一听到他不舒服,更是把华佗请来给他诊治。如今,更制造出来新纸,实在是聪明啊!
袁尚见袁绍在兴头上,顺势道:“父亲,儿子有一个请求。”
袁绍道:“什么请求?你尽管说,只要为父能办到的,都给你办妥。”
如今的袁绍,意气风发。
颇为兴奋。
要知道袁公纸一出,天下人,都会记住他袁绍,更得感激他袁绍。因为有了袁公纸,读书写字更是容易。
这是青史留名的事情。
袁绍这个人,一贯是要面子。袁尚的做法,可谓投其所好,让袁绍心中都仿佛是吃了蜜一样,喜滋滋的万分高兴,再无之前的郁郁。
袁尚正色道:“儿子如今尚未婚配,所以儿子想和甄家结亲,请父亲准许。这一事情,只要父亲同意,儿子就安排人运作,先联络甄家。”
袁绍略微皱眉,道:“显甫,甄家财力的确是丰厚,要结亲是没问题的。可是甄家毕竟是商贾之家,你要娶妻,应该娶高门大户的人才对。”
袁尚笑道:“父亲,甄家虽说是商贾之家,却是好控制,儿子觉得不错。其余的高门大户,对我帮衬不大,反倒可能掣肘,所以儿子没有什么想法。”
袁绍对于儿子有主见,那更是乐见其成。
尤其袁绍现在,正在兴头上,心头欢喜,一听袁尚的话,便道:“既然你自己有主意,那就去安排吧。事情成了后,告诉为父一声,为父直接安排人去订婚,再一一走流程。”
“谢父亲。”
袁尚脸上有一抹笑容。
袁绍作为君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作为父亲却是不错的。
袁绍忽然想到袁公纸的事情,道:“显甫,新纸能大批量的制造吗?”
“能大批制造的。”
袁尚点了点头,道:“新纸的贩卖,儿子准备捏在手中,同时让甄家来进行贩卖。联姻后,才能给予好处。”
袁绍捋着颌下的胡须,赞许道:“你的考虑是周全的,甄家是商贾之家,能拿捏住。另外,甄家联姻后也能成为你的助力,的确不错。你如今,是愈发成熟,考虑事情也愈发周全。”
袁尚道:“都是父亲教导得好。”
袁绍很得意的哈哈一笑,曹操虽说厉害,可是他袁绍,膝下有千里驹啊!他输给了曹操,可是他的儿子稳赢曹操的儿子。
袁绍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儿子告退。”
袁尚急匆匆就离开。
他如今事情多,稳住了袁绍后,就径直返回居住的府上。抵近傍晚时分,又送来一批新纸,还有刚印刷出来的千字文,也装订成册送了一批来。
李儒也回来了。
李儒道:“公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如今,就等田丰等人抵达。”
袁尚笑道:“今晚上是关键。”
李儒正色道:“公子,今晚上卑职不出席,到时候公子自行应对。”
袁尚问道:“先生为什么不出席?董卓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先生何必忌讳。这事情,先生不必担心,你是我的谋士,自当列席。”
李儒道:“还是不列席,我如今出现,容易影响到公子,毕竟昔年逢纪在朝为官,也认识我。待公子的地位稳固,真正掌权后,卑职再公开出现不迟。”
他曾经也是进入中枢的人。
对于官职,早就看淡。
李儒如今所求,只是想报仇雪恨,让他酒泉下死去的妻儿,能够大仇得报。
袁尚见李儒坚持,也就点了点头,没有强迫李儒。两人说着晚上的注意事项,不觉时间流逝。转眼夜色降临,邓山迈步进入,禀报道:“公子,田丰田大人到了,已经进入大厅中。”
袁尚朝李儒点了点头,便先一步离开。
袁尚来到大厅,见到田丰,拱手道:“袁尚,见过元皓先生。”
田丰回礼道:“见过公子。”
袁尚摆手请田丰落座,便在主位落座,不多时,沮授、逢纪、审配也跟着陆续抵达,三人入席落座后,袁尚让人上酒菜。
袁尚先敬了四人一杯酒,才搁下了手中酒樽。
田丰、沮授等人都是好奇,袁尚请他们来是什么意思?两人虽说得了袁尚的人情,隐隐站在袁尚一边,可暂时,没有表态真正效忠于袁尚。
审配和逢纪,也是期待着。
袁尚微笑道:“几位肯定好奇,本公子把你们请来,到底为了什么事情。我今天,是请几位看一件稀罕物。”
说到这里,袁尚招了招手,就有侍从上前,把案桌上的新纸,有竹纸、桑皮纸和麦纸,以及一本千字文,都依次摆放在田丰、沮授等人面前。
袁尚道:“诸位看一看。”
田丰看着眼前的新纸,仔细摩挲一番,他脸上神色震惊。
这纸张不简单。
其质地,远超左伯纸。
田丰又拿起千字文,他看到千字文上印刻上去的字,字体相当的好,是他从未见过的字体。尤其这一本书册上的内容,也是极好的。而且这样的印刻,很是不一样。
田丰、沮授、审配和逢纪,都是有见识的人。
四个人看到后,心中都是活泛了起来,思考着袁尚的用意。
逢纪虽说来了,他和田丰却不是一伙的,他不管田丰没有率先说话,主动问道:“公子,新纸和千字文这样的文章,是公子一手操办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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