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南阳郡穰县。
这是荆州牧刘表的实力范围。
荆州南阳郡区域,已经一分为二,以穰县、安众县、新野县、湖阳县、平氏县为边境线,区域以北是曹操的范围,区域以南是刘表的辖区。
穰县境内,驻扎了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的主将,名叫蔡和,是蔡家人。
一直以来,蔡和采取的策略,都是防守策略,不曾出兵。因为对蔡和来说,他不认为荆州能和曹操抗衡。
曹操是谁?
那是敢于刺杀董卓,更诛吕布,灭袁术,扫荡群雄的人。
这样的人,荆州不敌。
曹操安排在南阳郡宛县的军队,不南下攻伐荆州,那就已经很不错。至于荆州北伐曹操,还是算了吧,根本是不可能的。
此刻的蔡和,坐在中军大帐中,正和幕僚端木生下棋。
这是闲来无事的乐趣。
一直镇守穰县,什么事都没有。如果没有一点打发时间的手段,在军中闷都闷死了。
蔡和正下棋时,有士兵进入,禀报道:“启禀将军,魏延求见。”
“不见!”
蔡和一听,直接拒绝。
他脸上的神情,更有着浓浓的不耐烦。
士兵退下,蔡和落下一枚黑子,说道:“先生,说起这个魏延,我是满肚子的怒火。我是真的不明白,魏延怎么就这样没脑子,且自以为是。”
“他,仗着有些武艺,便想去攻打曹操的势力范围,去攻打南阳郡的曹军。你说,他不是自找没趣那是什么?”
“我荆州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太平日子,他竟然要打破如今的平衡。这人的脑子,真是有问题。尤其我都拒绝了他几次,他仍是一如既往,还要来求战,半点不考虑现实。”
蔡和说着话时,很是愤怒。
端木生捋着颌下的胡须,落下一枚白子,笑吟吟道:“将军,世间之人,大多数都看不清自己的真实能力。很多人,认为自己可以认为自己能行。”
“实际上,真正遇到了事情,才知道自己认为可以是不行的。魏延,就是这样的人。一个仗着有点本事,仗着将军您宽宏大量,就肆意哗众取宠。这样的人不足为奇,不必管他。”
蔡和笑道:“先生言之有理。”
两人继续下棋,不一会儿的功夫,士兵再度进入,行礼道:“蔡将军,魏延还是不离开,说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向蔡将军禀报。”
“真是烦人呐。”
蔡和皱起眉头,神情冷肃。
魏延有一定的能力,甚至在军中也有一定的影响力。所以即便魏延自负,蔡和也就忍了。可是魏延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闹事,蔡和内心很不喜,怒火已经快压制不住。
端木生道:“将军,且见一见吧。”
蔡和吩咐道:“带进来。”
“是!”
士兵转身下去通知。
时间不长,魏延大步进入。魏延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颇为武勇。他眼神锐利,站定后抱拳道:“末将魏延,拜见蔡将军。”
蔡和斜眼一瞥,问道:“你有什么事?”
魏延说道:“回禀蔡将军,豫州境内的刘备收了龚都、刘辟等黄巾贼,已经立足汝南郡。如今曹操发兵,攻打汝南郡去了。”
“曹操去了汝南,也就无暇顾及南阳。恰是如此,是反攻曹操在南阳郡势力的绝佳机会。末将建议,一鼓作气杀过去,彻底解决曹军的力量。”
“只要这一战我们取得了胜利,南阳郡自此归入荆州。”
“这,是天赐的良机!”
魏延看向蔡和,眼中有着浓浓的期待,他更是道:“只要蔡将军发兵,我魏延,愿意带兵作为先锋。”
刷!
蔡和面色大变,更是眼神阴冷无比。
他彻底怒了。
魏延这狗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蔡和愤怒之下,伸手就抓住棋盘上的棋碗。不管里面的棋子,直接朝魏延砸了过去。
魏延却是不躲不避。
砰!!
棋碗砸在魏延的额头上,也得亏棋碗是木质的,撞在脑袋上虽说疼,却不曾砸出伤口。
魏延抬头看向蔡和,一脸桀骜,更有着不解。
他主动请战,这是正常的。
更是为了荆州。
也是为了蔡和能立功。
一旦拿回南阳郡北面的疆土,荆州势力进一步增强。一直镇守在穰县,什么好处都没有,甚至在魏延看来,这就是等死一样。
蔡和起身走到魏延的面前,看着神色桀骜的魏延。他眼神冰冷,一脚抬起就踹了出去。只是这一脚落在魏延的胸膛上,魏延却纹丝不动,反倒蔡和一下站立不稳,一屁股倒在地上。
蔡和面颊更是愤怒。
该死的魏延。
这是要造反啊!
蔡和神情无比愤怒,他站起身,歇斯底里道:“魏延,你算老几啊。是否出兵,需要你来指点我。你认为自己厉害,可曹操更厉害。凭你这样的人,要攻打曹军,痴人做梦。给我滚,滚出军营。我蔡和军中,不需要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魏延握紧拳头,他内心无比的愤怒,蔡和真是废物,更欺人太甚。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蔡和。
可是,蔡和如此羞辱他。
魏延握紧的拳头,却是松开。蔡和是蔡家的人,真要是他暴起杀了蔡和,他在荆州就再没有立足之地了。
“你会后悔的。”
魏延说了算,转身就离去。
这样的军营,不呆也罢。
魏延转身就离开,他走出营帐时,都还听到大帐中传来不屑的笑声,以及对他的咒骂。魏延心下愤怒,他离开军营便回到自己在穰县城内的住宅。
魏延父母已经亡故,他又是寒门出身,家中只有一人,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枯坐在房中,心中忽然有些彷徨起来。
该往哪里去呢?
他出身寒门,去直接投奔刘表,可刘表重文轻武,根本不可能管他。
魏延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没有什么思绪,所以暂时便呆在府上。
时间流逝,转眼到了下午申时左右。这时候的天气,有一丝的炎热,甚至院子中树上已经有了蝉鸣,使得本就有些炎热的天气,多了一抹烦躁。
魏延听着蝉鸣声,心下烦躁无比。他起身走出书房,只是这时候,有侍从进入,禀报道:“公子,有人来访。”
魏延道:“是谁来拜访?”
侍从道:“来人名叫袁尚,从冀州来的。其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很是年轻。”
魏延吩咐道:“请到大厅来。”
“是!”
侍从去传话,魏延回到大厅坐下。
不多时,一个身长八尺,眉眼锐利,鼻梁挺拔,相貌丰神俊朗,身穿一袭白色衣袍的青年,迈步进入大厅中。
来人,赫然是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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