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要礼物。”
如今这年代,普通人之间,可没有没事互相送礼物的习惯。虽说像是过年啊,中秋啊之类的,成家的儿女会往父母家送上点节礼,年初一早上,小辈磕头,长辈再给放红包。哪怕是过生日,过大寿,结婚呢,也就只是该出礼出礼,一笔笔的,全都是有数的。这些都已经成了规矩,人人如此。
如欢喜这样,平辈之间,专门送礼物,注意是,而不是的,却几乎没有。这样的行为,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形成。
也因此,许超不平衡了。经过他言语的试探知道,她不但准备了给她堂姐的礼物,连何医生都有准备礼物。哪怕只是亲自做一顿饭,一包廉价烟……想想就满心的委屈,他都没尝过她的手艺。她也没准备他们的礼物……在他想来,就是他姐给别人礼物,不给他。明明他姐应该跟他最好的才是。
就算知道,欢喜是欢喜,不是他姐。可他也是真的喜欢欢喜的,不只是她长得像他姐,更因为她可爱,很和他的心意。他这么喜欢她,她怎么能连礼物都不给他准备呢?
她本来就是备了的。
许超却高兴的不行:“那你要送我什么?”顿了一下,又皱眉:“你现在受伤,应该多休息才行。我的礼物不急,你慢慢来,就算过年收不到也没关系的。”累着她就不好了。
欢喜轻笑,他的关心,到让她忍不住想多费些心思,准备的更好一些。
她被人背叛过,因为谎言和忘恩负义而遭过难,所以更加的忌讳这些。忌讳别人如此待她,也忌讳自己染上同样的恶飞。她现在确实冷情,确实自私。但得了别人的好,她也会记着,会记得还回去。
用鲜花换取玫瑰,用伤害换取刀剑。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许超待她好,不论是以什么名义,这一刻的他真心相待,她这一刻便总要真心相回。
不过,一如他们之间一开始,物质和精神的不同,所谓对等,也只是她自己所想罢了。她拿出来的礼物肯定不值什么,但她这一刻予以的却是真心,能让许超在收到的那一刻幸福快乐,就值了。
“对了,要不要什么工具?”欢喜从受伤,就没再出过门,这些东西肯定是之前买的。那时候她肯定不会给他准备礼物……这么一想,他又有些酸酸的。“需要什么,你列个单子,我去给你准备。”
欢喜摇头,写道:既然是她准备的礼物,自然还是用自己的东西好了。
布料么,就用买的那些。大有大的绣法,小有小的绣法。绣件这东西,看的是手艺,是用心。有可能不够的就是线,但线她空间里有,这东西,悄悄的拿点出来,便是许超也不会注意到。
“缺什么你就说,千万别和我客气。”许超再次强调。
欢喜点头。
王姨很快将午饭做好,三人坐一起用的午饭。王姨的手艺确实好,便却并没有比许超更好。若是当真让欢喜选,她觉得她会更喜欢许超的手艺。不是因为厨艺,而是因为许超做的食物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觉得那些食物更适口,更舒心。这样的食物,吃千百回也不会腻。可王姨的这种手艺却不,她的厨艺很高,但却是少了那种感觉。她本不重口腹之欲,更重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就如同她自己做的那些食物,味道很好,但时间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欢喜不由想起人们说的,妈妈的味道。
大多数人,都是吃着妈妈做的饭菜长大的,吃一辈子都吃不腻。哪怕就那么几个菜,甚至于就一个菜,吃十几、几十年,依旧爱吃。久了不吃,就想的很。其实妈妈的手艺也许并不太好,换别人来吃,也许根本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更别说比那些饭店里的厨子了,手艺更是差的多。但就算是大厨做出来的饭菜,也很容易让人腻。而自己妈妈的手艺,却会念上一辈子。
想到最后,欢喜有些囧。难道说,她将许超当妈妈了?这念头一起,她差点呛着自己。连忙喝口水压压,瞅了许超一眼,抿了抿唇,也许是因为,许超在做饭时,是想替他姐做的,所以,有亲人的感觉?
对于王姨的手艺,许超是非常捧场的,欢喜也吃得很开怀,旁的不说,王姨做的菜确实无比美味。王姨就是那种,自己做菜,别人吃得越开心,她就越开心的那类人。见他们这么捧场,高兴的不得了。
“我在锅上炖了汤,等会儿阿超也喝点。以前你们姐弟就最喜欢喝我炖的汤了,这补身子,也再没什么,比炖汤更好的了……”
“我就知道,王姨您最厉害!”许超腆着脸拍王姨马屁,效果惊人,王姨高兴的不行。
“你小子,从小就知道糊弄我。”虽然这么说,可王姨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回头我去菜市场看看,有没有老鳖,到时给你们炖鳖汤喝,那东西补人……尤其是阿喜,你这段时间可得好好补补。”
“太好了。王姨,我还想喝您炖的四喜汤……”
“行啊,回头我去找材料……”
“来,小喜子,多吃点。王姨的手艺,那可是咱们西吴头一份,你有口福喽。”许超给欢喜夹了一大筷菜。
……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后,许超又出去了。用他的话说,是去上班了。
欢喜不知他底细,王姨却知道,在他出门时,不住叮嘱:“阿超啊,你小心点。别整天在街面上,跟那些坏小子玩……”说得许超几乎狼狈而逃。
欢喜抚着嘴偷笑,王姨见了,连忙催她回屋:“你快点回屋,你这会儿身子弱,可不能受冻。我跟你说,女孩子家的最忌受冷。冻出个好歹来,一辈子受苦。”
将人直接推回屋里,“你要刺绣就将灯打开,别熬眼。”
欢喜点头,进屋。果然开灯,在灯下继续绣花。
王姨满意了,屋里屋外的收拾。收拾好了,就跟欢喜打了招呼,去跟邻右舍打招呼去了。
这房子是许家以前的老宅,许超跟他姐从小就在这里生活到十六岁,之后才搬离这里。后来一段时间,他跟他姐两人在这里住着。东屋是他姐的房间,欢喜现在住的这间,是许超以前住的。
在他姐没了之后,这里就成了许超一个人的房子。他经常过来,却很少住在这里。但这些,他却没有让这里荒废。市面上一旦出现什么好东西,他总是在第一时间里,先将这里换上。还是不假他人之手,全都是他自己亲自动手。
事实上,这儿除了他姐的房间外,其他地方多少都动过。只是每一处的修改,都是经由他的手改的。
在西吴县医院职工宿舍里,许院长分到一个四室两厅的房子,那是他们现在住的家。他若是被许院长撵出来,宁愿在医院里凑和,也不会到这里来。
可见,他将欢喜带到这里来住,这移的情有深厚了。要知道,这些年里,他是连许院长,都不让踏进这院子的。
这些欢喜自然不知道,知道大概也不会在意。她如今看人,全凭对方做了什么,当时的情绪如何。是善是恶,做多做少。至于背后的苦衷之内的,与她的关系不大。
他移情也好,替身也罢。对她好,她就对对方好。只要她感觉到的是善意,是真心就成。
头低的久了,脖子酸。酸到了极致,她也会起身,在屋里走走。
第二次休息的时候,王姨回来了。拎着一篮子的菜,风风火火的。将东西送进厨房,过了一会儿,就端着汤盅过来。“阿喜啊,先喝点汤,歇会儿再绣。”
欢喜笑着放下绣件,将炕桌腾出来。
王姨将汤盅放好,便去看她的绣件。一看之下,立刻惊为天人:“哎哟喂,阿喜你这手艺可真好?这速度也快啊,这才多长时间,就绣出这么大片来。哎哟哟,看看这小娃娃绣的,真像,真像……”
欢喜轻笑,将汤盅移的更近些,慢慢的喝着。
她绣的其实不太算好,甚至于,从头到尾也只有一种最基础的针法。她只是底画画的好,在配色方面,更是利用美术的功底……而她不缺眼力和精神力,使得针法更细密些,因此才会让人觉得绣得更好些罢了。
放到行家眼里,顶多得一个“到是费了翻功夫”这样的评价罢了。
“啧啧啧,你这样的手艺,比咱后街的秦绣娘的手艺还要好。”
欢喜哪知道秦绣娘是谁。
“那秦绣娘可了不得了,这两年靠着一手绣活,赚了不少的钱呢。老秦家也是得着了,小的时候,把秦绣娘送给人家财主家当小丫环。后来自由了,她靠着手艺进了纺织厂……可惜,那厂后来倒了。她又靠着这一手绣活赚钱,养着弟弟一家老小,还把个侄子供上了高中……就是可怜了秦绣娘,唉,一辈子都没能嫁人。”
欢喜疑惑的看过去。
“以前给地主家当丫环那是什么好事?不管真假,人家都说她是给人当小老婆去了。后来她那赚钱的本事在,老秦家谁又能放了她出去?留在家里那是老姑娘,一辈子得靠父兄子侄……她赚多赚少,可不就全是他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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