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了朝,怎么还未回来?”
肚子已经七个月大了的薛明珠,坐在暖垫之上,摸着自己沉甸甸的肚子,望着外面翻飞的雪花,问道。
往常这个时候,萧孤舟早就下朝来陪她用膳了。
可是,今天竟然迟迟未归,薛明珠担心会不会是被风雪阻住了。
今天的雪也太大了些。
“可能是吧……你也别着急,说不定一会儿就到了……”,薛母扒了个青绿的蜜桔给薛明珠。
薛明珠依旧是爱吃酸的。
萧孤舟特意叮嘱下面进贡了一批还未熟的青绿青绿的蜜桔专给薛明珠吃。
薛母尝了一瓣,那个酸哟。
只要一想,薛母就觉得要流口水。
就算它叫蜜桔,可是,还未熟,自然是酸倒了牙。
但是,薛明珠却很喜欢,觉得酸甜可口,刚刚好。
嫂子钟含青在薛明珠胎气稳固之后,便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有宁哥儿要照顾,薛母将家里的事儿都托付给了儿媳钟含青,一直留在宫中照顾薛明珠。
薛明珠这是头胎,她又是中宫皇后,不知道多少人盼着她这胎,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这边薛母给薛明珠扒了两个桔子后,便不再让她吃了,薛明珠虽然有些不舍,也只好让花盏她们给她净了手,正在擦手的时候,容绣顶着满身的雪花,匆匆走了进来,禀道:“清宁宫的太后昨夜受了风寒,已召了太医,皇上去清宁宫探望太后去了,殿前的小福子传话回来,说皇上他让娘娘先行用膳,别饿坏了……”
薛母一听,细眉便是一挑,抱怨道:“这还有完没完了?自从你怀孕以来,她这就三天两头的病痛,变着花样儿的作妖,天天儿的召皇上去清宁宫问安……”
薛明珠一听谢太后又闹病了,也不禁是头痛。
既然,萧孤舟是去看太后了,那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回不来,她们还是先吃吧。
她饿得,她肚子里的宝宝也饿不得。
薛明珠满心就想生个健康聪明的宝宝,其它的事情都可以暂时靠后,不去烦心。
容绣吩咐下去,让小宫人传膳。
桌子上都是薛明珠素日里最爱吃的菜色,可是,不知为什么,薛明珠落坐后,没来由的就是一阵心慌,手中的筷子险些没拿稳……
……
此时,清宁宫中,萧孤舟跟清宁宫的小宫人来到了偏殿,小宫人回身施礼道:“请皇上在偏殿暖阁稍等片刻,秦太医正在为太后娘娘针灸散寒……”
针灸之时,不益有太多人在场,免得惊了针。
萧孤舟微微颔首,便找了张乌檀木雕花枝椅自顾自的坐下了,清宁宫的小宫人急忙送上了香茶。
因为知道肃帝在清宁宫不喜有宫人侍候,因此,偏殿暖阁的小宫人们施了一礼后,便全都退出了殿内,守在殿外,连陈三宁也不例外。
主要是肃帝每次与谢太后的见面,最后,总是不欢而散。
为了维护天家的颜面,陈三宁每次都是自觉守在外面的。
不知不觉中一盏香茶便已喝完,这暖阁烧得暖,殿门和窗户也都未开,竟有了些许的憋闷之感,在这憋闷之感中还有一丝甜到发腻的兰膏香。
萧孤舟长眉微蹙,正要叫陈三宁开窗通气,却听见暖阁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银铃之声,细细软软似是走在人心尖之上一般,伴着这勾魂荡魄的银铃声,自层层月白纱后转出一位身裹轻纱的美人儿,赤足走在红彩织如意团花锦毯上。
青丝垂落,螓首香肩,雪白的薄纱衬着大红鸳鸯并蒂莲花的肚兜儿越发显得肌肤莹润如玉,动人心魄,空气中充斥着诱人的花香。
不是那个绝色舞姬玉弦,又是何人?!
只见她桃花上面,眸若春水,羞涩又渴望的向肃帝萧孤舟走来。
随着她的走近,那股诱人的花香越发的浓郁,直压过了那甜到发腻的兰膏香气,引得萧孤舟热血上涌,心中竟生起了**。
这香……
“站住!”
萧孤舟清俊的眉眼染上点点潮红,努力抵抗心中原始的**,凤眸冰冷地看着玉弦。
“你身上是什么香?!”
玉弦身上的香中混和了麝香和当门子,再掺杂了暖阁中本就烧着的玉膏香,产生了催情的功效。
“皇上,玉弦是真心倾慕于您的,您为何就不能给玉弦一个机会?”
玉弦软了身子,轻轻倚在萧孤舟的身上,眼中俱是痴迷。
这一生让她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这天下间的男人哪里还能入她的眼?!
她丢掉了女儿家的矜持,收了太后让人送来的催情香。
因为,她知道她若是不这样做,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沾到他的衣角。
只有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哪怕只是春风一度……她亦不悔。
太后几次三番称病,诳皇帝前来,只为了这一次,她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因为,再一再二不再三,谢太后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玉弦心一横,便想要吻上萧孤舟的薄唇。
萧孤舟被突然撞进怀中的软玉温香,勾得浑身火起,那股浓郁的花香之下再度将他包围,逼得凤眸一片血红,脑中有片刻恍惚空白,在玉弦想要吻他的时候,萧孤舟却下意识的将玉弦推落在地。
“滚!”
怀中的人不是他的明珠儿。
他的明珠不喜欢这样浓郁的花香,他的明珠只喜欢清雅幽濡的淡香。
似有若无。
让人念念不忘。
“皇上……”
玉弦哀怨的哭叫着。
美目泪光孺孺,望着肃帝萧孤舟,希望能得到片刻垂怜。
玉弦被甩得有点狠了,薄纱凌乱,从高处望去,胸前风光一览无余。
萧孤舟倒退两步,扶住椅子,屏住呼吸。
这才感觉理智生生的拉回几分,看着蜷缩在地上哀哀哭泣的玉弦,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怒火,厉喝一声道:“陈三宁!”
守在殿外的陈三宁隐隐约约似是听见偏殿暖阁内有女人的哭声,但肃帝没有叫他,他也不敢冒然闯入,现在,听到肃帝的暴喝,陈三宁腿一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偏殿暖阁。
“把她给朕拖下去!”
“不要惊到坤明宫。”
“回延英殿!”
肃帝萧孤舟扶着陈三宁,眼底一片冰凉。
陈三宁看着屋中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皇帝的身上烫得如火在烧一般,屋中的这股子甜香之气连他闻了都有些不好受了,惊得脸色变了几变。
这是作死哟!
竟然敢给皇上下药!
“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个贱婢拖下去!”
“摆驾延英殿!”
皇上这情形可看着不好,得先把身上这药性解了啊。
陈三宁一边气急败坏的叫着皇上的侍卫们,一边扶着皇上往外走去。
在经过玉弦身边时,玉弦一把抓住了肃帝萧孤舟的腿,抬起泪痕斑驳的俏脸,哭道:
“皇上……皇上……您就当真这么绝情吗?玉弦年轻貌美,究竟哪一点儿输给皇后娘娘?玉弦不明白……”
玉弦是真的不明白!
她究竟有哪里不好?
皇上已经有七个月不曾沾染过女人的身子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宁肯这样苦着自己,也不肯碰别的女人。
皇后就那般的好?
明明她这样貌美……
连太后娘娘都说她的容貌,世上女子无人能出其右,就连先帝的宠妃苏贵妃也要逊她三分。
为什么她如此貌美,皇帝却连半分心动都没有?甚至她连催情香都用上了,也没能得偿所愿……羞愤混杂着失落,泪珠滚滚而下。
“你如何能与她相比?!不过就是红颜枯骨,一幅臭皮囊而已……”,萧孤舟蘧然薄怒,冷冷地抽回了腿,大步往殿外走去,再没有看琼姿花貌的玉弦一眼。
“皇上……”
玉弦猛地失去支撑,重重地扑倒在红彩织如意团花锦毯上,肝肠寸断地哀叫着。
……
“什么?!”
“玉弦失败了?!”
谢太后惊得连手中的茶盏都掉了。
怎么又失败了?
那玉弦如此仙姿国色的容貌,又用了催情香,竟然还能失败?!
“这个没用的东西!”
谢太后气得在清宁宫直转圈圈。
她精心培养了四年的人儿,竟然,就这么没用了。
最主要的是,她日后装病这一招儿,可就不好使了。
皇帝不会再上当了。
那日后想要给薛明珠添堵,不就更是难上加难?!
不行!
不能就这么输了!
那薛明珠怀孕可已有七个月了……她不是最在乎这个吗?
谢太后站稳身子后,挥手召来一个小宫人,在其耳边叮咛了几句后,那小宫人领命而去。
……
“什么?!”
“皇上在清宁宫偏殿暖阁宠幸了玉弦?!”
薛母大惊失色道。
容绣连忙道:“夫人,您可小点儿声,别惊喜了皇后。”
皇后可是已经有七个月身孕,可禁不住这个。若不然,她也不能收到风声后,就将薛夫人拉出屋来商量。
这事儿得瞒着皇后娘娘,就是不知道能瞒多久。
“能瞒多久瞒多少!”
“最少也要瞒三个月!”
“皇上怎么能这么糊涂?在皇后娘娘有孕的时候,去宠幸一个舞姬?!”,这是禁欲太久,忍不住了吗?!
薛母气得口无遮拦道。
“不可能!”
突然,门口处传来薛明珠不敢置信的声音,“萧孤舟,他不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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