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是不是吓坏了?”
“想什么呢?注意力这样不集中?若是伤到可怎么好?”
萧孤舟长眉蹙起,凤眸中满满的担忧。
看到萧孤舟这样,刚刚受了惊的薛明珠却不由得“扑哧”一声乐了起来,“我没事儿,就是吓了一跳。”
不知为什么,薛明珠就是想起了当初在山洞中,她拿着滚烫的帕子就往他的腿上敷去,烫得他一激灵,眉梢抽动,语气就是这么凶巴巴的。
“我那时候哪有凶你?”
萧孤舟听到薛明珠说起从前,嘴上不承认,可是,眉眼却皆是笑意。
薛明珠就像一团儿小小的火苗,温暖又凶悍的强行闯破了他的心房,在他的心里赖皮的不走。
萧孤舟有些不舍得松开怀抱,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丝温度,如细密的丝线轻轻的缠着他的心。
他多想可以一直这样抱着她……
可是,现在,却不能。
若是惊跑了,可怎么办?
萧孤舟凤眸微垂,隐去了眼底幽暗,将手握成拳紧紧的背在身后。
当着她的面,他甚至连一点点醋意都不敢流露。
“还说你没有凶我?”
“你当初的那个模样,多吓人啊?也就是我胆子大,才会不怕你……那么凶也没被你吓走……你看看你都把谢姐姐吓成什么模样了?谢姐姐胆子小,你就不能多笑笑吗?不要像小时候一样啊……”,薛明珠转身抱着琉金牡丹壶,边走边吐槽道。
若是,当初谢姐姐跟着一起去流放,铁定会离那个时候的萧孤舟十万八千里的。
那个时候的萧孤舟多冷多硬啊。
像一把苦大仇深、寒气凛冽的宝剑,谁碰到了,不是被割伤,就是被冻死。
“好。”
无论薛明珠吐槽什么,萧孤舟都好脾气的回应。
“好什么好呀……”
薛明珠觉得萧孤舟在敷衍她,不满道。
“按你说的对你谢姐姐好一些……”,萧孤舟凤眸波光流转,勾唇道。
走在前面的薛明珠猛地停下脚步,弱弱道:“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嗯?”
“不是你说的要我对你谢姐姐温柔一些吗?还要我多笑笑……”
萧孤舟故意将薛明珠刚才无意间说的话又重重的说了一遍。
薛明珠猛地转过身,想要和萧孤舟解释她没有要他去撩谢姐姐的意思,就是单纯的不想让谢姐姐害怕,可是,却发现她好像是解释不清了。
看着笑得晴光映雪的萧孤舟,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萧孤舟对谢明蕊笑得这般温柔的模样,心中顿时翻了个儿,又不舒服起来,还不能说,只能恨恨的转身,气哼哼的往前走去。
嘴巴撅得老高而不自知。
萧孤舟眼底隐现笑意,随后紧跟了上去。
小明珠闹脾气了。
走得这样快,一会儿,若是不注意又摔倒了,可怎么办?
薛明珠觉得自己绝对是病了,不太正常。
最近总跟姨妈来了似的喜怒无常。
萧孤舟对谢明蕊不好,她不高兴;萧孤舟说要对谢明蕊好些,她还不高兴。
薛明珠都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萧孤舟了。
她总觉得自己是仗着萧孤舟对她好,所以,才这么作天作地的。
就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萧孤舟都会顺着她依着她宠着她,所以,她才敢这么颐指气使。
仗宠行凶!
一时间,薛明珠心中充满了挫败感,自我厌弃得要命。
薛明珠蔫蔫的在前面走,她的心理变化,萧孤舟自然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
可是,萧孤舟没有开口劝慰,只是凤眸微闪。
薛明珠情绪低落,恰恰证明了她的心中是有他的。
今天龙泉寺之行,果然不虚所行。
越接近泉眼,雾气越重,小路越湿滑,薛明珠几次魂不守舍的差点摔倒,都是被萧孤舟扶住了。几次下来后,薛明珠也不敢不小心了,她可不想掉到泉眼里。
虽说是五月的天,可是,这山中还是寒凉得紧。
若是不小心受了寒,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就先压一压吧。
“没想到这泉水竟也是不易取的……”,经过几次差点摔倒的惊魂,薛明珠已经顾不得刚才还在和萧孤舟置气,一只胳膊死死的缠住萧孤舟,一只胳膊牢牢的搂着琉金牡丹壶,小心无比的往泉眼边走去。
就这一次了,下次她可再也不亲自来取了。
“要不我们回去吧,一会儿,我派人来取给你……”,萧孤舟道。
薛明珠不同意的摇了摇头。
她都走到这儿了,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再说,钟姐姐那边花儿都采好了,若是看见她拿一个空的壶回去,该多失望啊?她可不能给她哥掉链子。
萧孤舟轻笑一声。
换来薛明珠好大一个白眼。
在萧孤舟的搀扶下,薛明珠终于平安的到了泉眼前。
这一方泉眼被保护得很好。
泉水被四周整齐干净的青石四四方方的围在中间,泉眼咕咕的冒着泡的往上吐着清透澄澈的股股水流,泉眼上空白雾弥漫,周边树木青翠欲滴,竟是说不出的幽静清灵。
“这里的景致可真好……”,薛明珠杏眸闪过亮光,赞叹道,“若是盛夏之时,能在这泉水边煮茗品香,想必是一大乐事……”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松开萧孤舟的胳膊,去打泉水。
胳膊上的温暖骤然消失,萧孤舟的胳膊下意识的向前一探,似是想要挽留又似不舍,半响才慢慢收回,清咳一声道:“我帮你吧……”
“不用!”
薛明珠另一只手欢乐的在身后摇着。
这种好玩的事儿,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
不许和她抢!
萧孤舟‘抢’不过薛明珠,只能在她身后看着她打水。
薛明珠在泉边欣赏了好一会儿后,才小心的用琉金牡丹壶接了大半壶澄澈的泉水,刚离开水面,萧孤舟便接过了琉金牡丹壶,“太沉了,我来拿……”
这么重的水若是薛明珠自己拎回去,胳膊一定会肿的。
薛明珠感受了一下手中琉金牡丹壶的分量,确实沉得坠手,也不逞强,松了手,俏皮道:“那辛苦你了……等桃花醉酿好了,我分你一壶。”
她和钟姐姐这坛子桃花醉可了不得了,一般人喝不上,这可是皇上亲手打来的泉水。
薛明珠还没有意识到,萧孤舟单独与她在一起时,从来不曾自称为‘朕’,一如在宁安般的称‘我’。
她在宁安都听惯了,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隐在不远处的侍卫们却一个个吓掉了下巴,呆若木鸡一般。
他们何曾见过皇上如此温柔过?
皇上哪怕是跟谢府的小姐在一起时,都是一口一个‘朕’的自称,更是连笑都很少。
这位薛府小姐竟然能让皇上在她面前连‘朕’都不称……每一次接触,皇上眼底的温柔缱绻都快要溢出来了,每一次分开,皇上的神情都怅然若失……若说皇上对这位薛府的小姐没有情义,他们可以把眼睛摘下来当泡儿踩!
这……这比当初那个苏贵妃还要荣宠啊……
所以……他们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众侍卫纷纷将目光落在了他们的队长峄阳身上。
他们都是从近卫军中由皇上亲自挑选出来的,忠心自是不用说的。他们的队长虽然不是近卫军的人,可是,听说却是在宁安时就负责皇上的安全了。
论信任自然是远在他们之上。
更何况峄阳也是宁安人……
同样隐在草丛中的峄阳,看着自己的手下,硬朗的薄唇轻启,“薛小姐是皇上心中最重要的人。”
既然已经是自己的手下了,那么该提点的就还得提点些,别没头脑的冲撞了薛小姐,那可是神仙都救不了。
惹恼了皇上未必会死,但是,若是惹了薛小姐,那就死定了!
做为皇上最重要的心腹之一,皇上的心思,峄阳还是能猜到几分的。
“是。”
众侍卫脸色微变,齐声应道。
他们记下了。
多谢队长的提醒。
峄阳看着已渐渐走远的皇上和薛明珠,沉默的点点头后,做了个跟上的动作。
一行人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
钟含青的桃花在薛成林的帮助下早已经采好了。
见到萧孤舟时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行礼。
萧孤舟淡淡的叫了起后,却十分温和的与薛成林寒暄,张口闭口必称“师兄”,薛成林回礼后,也坦然处之。
这份荣宠不惊,让钟含青有些惊讶。
钟含青从祖父那里得知薛家与皇帝感情深厚,可是,听到是一回事儿,亲眼见到却是另一回事儿。她知道薛家与皇上关系匪浅,却不知道,皇上竟然对薛家人感情深厚至此。
而对于做皇上的”师兄“”师妹“,薛家兄妹没有半点不安,也没有半点惶恐,自然得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的自然,足可见皇上对薛家的亲厚是不做假的。
由于半道碰上了皇上和谢明蕊,谢明蕊又死死地黏住薛明珠,于是,好好的四人行,尴尬的变成了六人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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