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发生在近旁,一名小护士此时已经陷入几个家长的包围圈,被他们喷着唾沫星子怒骂。其中一个男人的嗓门特别大,骂得是脸红脖子粗的。
小护士被骂得不敢抬头,只是涨红着脸,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徐曼快步走过去,问:“怎么了?”
“徐姐……”小护士叫了声,有些羞愧地说:“这个孩子的血管太细了,不好找,我几次下针都失败了……”
徐曼看了一眼,原来患者是个才几个月的婴儿,此时正手舞足蹈的大哭着,当时,心就咯噔了一下。
这么小的孩子,进行血管穿刺输液的难度确实非常高,一来,婴儿的血管比成年人要细窄和脆弱得多,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刺穿。二来,这么小的孩子还无法正常沟通,在护士为他们做血管穿刺时,他们很难保持静止不动,也为穿刺输液增加了难度。
即便是她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护士,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顺利成功。
而这个小护士才刚来医院不到一年,做不好,那就更正常了。
哪个老护士,不是从新护士的这个阶段过来的呢?
可家长们才不会管这些,他们只看到小护士连续两三次都没能成功给孩子打好针,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一听小护士的话,他们的火气就蹭地烧得更旺了。
“我儿子血管太细?分明是你的水平不到位!”
“你他妈连打针都不会,还做什么护士啊?!”
“可怜他才半岁啊,还在发高烧,就被你用针扎来扎去,要是被扎出个什么好歹来,我们绝对饶不了你!”
徐曼连连赔笑道:“不好意思,别生气,她刚来医院不久,没什么经验。让我来替孩子打针吧。”又对小护士说,“你去忙别的吧,这个孩子交给我。”
“谢谢徐姐。”小护士感激地说了声,转身去了其他地方。
“快打吧。”
“孩子正发烧呢。”
“拖拖拉拉的,烧坏了脑子你们医院负责吗!”
那几人开始催促徐曼。
看着婴儿哭得通红的小脸,徐曼的心里也没太大的底。
暗暗叹了口气,希望能一次成功。
她拿起输液针,权衡了一下,放弃了在手脚上扎针的打算。
婴儿太小,手脚上的血管太细太小不明显。
准备扎在婴儿的头部血管上。
可此时,婴儿正啼哭不止,手脚和脑袋也跟着不停的晃动着。
徐曼只能说了句:“麻烦你们把孩子抱紧,不要让他乱动,尤其是头部。”
可他们心疼孩子,舍不得太用力,婴儿又觉得不适,来回挣扎,动作幅度反而更大了。
徐曼深呼吸了下,把手放下了,说:“对不起,这样打不了。”
“怎么就打不了?”
“你们得先让孩子安静下来!”徐曼无奈地道,“这样我根本没法下针!”
“可孩子在发高烧,这么难受,你让他怎么安静??”
“你赶快给他打针!”
他们全急了。
徐曼无奈极了:“打不了啊。”
“妈的!”看着婴儿哭得小脸通红,还边哭边抽搐,几人中的男人气得已经濒临失去理智,“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啊?连给小孩打个针都打不好?是不是看不惯我们刚才说那个小护士,所以故意拿我儿子来报复?我告诉你,你再不给他好好打针,我就不客气了!”
徐曼重申:“这样真的打不了,你们得听我的,把孩子……”
男人脑子嗡的一下,没等徐曼说完,抬起手就是重重一巴掌!
徐曼:“啊!”
“舅妈!”安小然急忙跑过来,对那男人气愤地喊道,“你怎么能打人呢?!”
男人已经气炸了,根本不理她。
其他几人见男人动了手,也群起而攻之,用拳脚对徐曼宣泄起了怒火。
安小然急忙冲上去,用力扯住其中一个女人的手臂。
“住手,不能打人!你们不能打人!”
……
等待区里,病人和医生护士们来来往往,沈辰一直没看到安小然回来,等得有些无聊,又听到输液区那边吵吵嚷嚷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决定过去看看。
而此时,男人红着眼,顺手操起身边用来输液的一个玻璃药瓶,抡起来,就恶狠狠地往徐曼的面部砸了过去。
徐曼吓得脸都白了,却来不及躲开。
安小然:“舅妈!”
哐!
关键时刻,沈辰到了,他握住男人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扭,瓶子从对方手中脱出,重重砸在了台子上,瞬间粉碎,药液和玻璃碎片到处都是。
男人吃痛,朝沈辰挥拳。
沈辰打架经验很丰富,侧身躲开的同时,一脚直接踹在他肚子上。
男人跌倒在地。
又乒乒乓乓不知撞倒了什么。
现场一片混乱。
男人气急败坏,吼了一声,爬起来,就要冲过去和沈辰继续打。
“干什么干什么!不许动手打人!”这个时候,几名医生护士赶来了,看到现场的景象,都愤怒无比,人多力量大,很快将那几人给拉开,阻止他们继续动手。
安小然看到沈辰和那男人打了起来,吓得都踉跄了一下,赶忙扑到他身边,又软又甜的声音里满是担忧:“沈辰,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沈辰“嗯。”了一声:“我没事,是他被我打到了。”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安小然松了口气后,握着拳沉着小脸,大眼睛瞪着那男人,像只被激怒的小奶猫儿——万一那瓶子砸到舅妈,简直不堪设想。
用小奶音凶巴巴道:“嗯,打得好,他活该!”
沈辰看了想笑,小姑娘难得有这么凶的时候,记得上次还是为了他和别人打架。
徐曼先看了看沈辰,然后才回过神来,疑惑地问安小然,“然然,你们认识?”
安小然愣了下,心虚地垂下眼,软声地说:“……舅妈,他是我同学,叫沈辰……刚好在医院碰到了。”
徐曼惊魂甫定,没想太多,满脸感激地看着沈辰,“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啊,小同学。”
男生眉眼冷又帅气,个子又高,还勇敢,要不是他,自己就危险了。
嗯,第一印象非常之好。
沈辰看着她客气地笑了下:“没什么,应该的。”
安小然也一脸正经地说:“谢谢你的见义勇为,沈辰同学!”
还和他装呢。
要不是人多,沈辰真想捏她的脸。
这功夫里,保安也赶来了,还有医院调解处的几名负责人,匆匆忙忙的赶来了现场,忙问是怎么回事。
徐曼叹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遍,负责人只能拍拍她的肩,安抚了她几句,毕竟在医患纠纷之中,选择吃亏忍让的一般都是医生和院方。
随后,又去调解刚才那几人。
好不容易把事情搞定了,那婴儿也哭累了睡了,总算顺利打上了针,没多久便退了烧。
那几人冷静下后,也感觉刚才做得太过分了,抱着孩子,一脸羞愧地过来向徐曼道歉。
徐曼并没计较,她当了近二十年的护士,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只是笑了一下,表示没什么,便去忙着处理其他生病的孩子了。
安小然不欲打扰,乖乖去和她道别:“舅妈,我先走了哦。”
徐曼:“哎,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嗯,等下粥要记得喝呀。”她耐心交代。
“好好好。”
从医院出来时,沈辰打趣她:“怎么,不敢和你舅妈介绍,我是你男朋友啊!”
安小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软乎乎的道:“还、还不是时候。”
沈辰故意问:“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安小然皱着眉,想了半天,嗫嚅道,“要不……等高考以后吧。”
“高考以后?太久了!”沈辰挑起眉,语气里是淡淡的不快,“不行,我等不了了。我觉得,你故意不把我介绍给她,代表你根本不重视我。”
一听这话,安小然就急了,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沈辰,认真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把你介绍给舅妈和舅舅,我是担心他们会把我谈恋爱的事情告诉我爸爸。爸爸一旦生气,也许就不会让我留在楚市读书了,那时候,至少在高考前,我都见不到你了!”
如果那么久都见不到沈辰,她一定会伤心死的!
“真的吗?”沈辰抿了抿唇,似乎有点半信半疑,“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不把我介绍给你舅妈舅舅他们吗?”
安小然一脸认真地看着沈辰,道:“当然了,如果看不到你,我会每天都很想你的,我保证,等高考一结束,我就立刻主动公开我们的关系,行不行呀!”
沈辰听着,不动声色地说:“那如果,我还是想现在就公开呢?”
安小然咬咬唇:“你确定?”
沈辰说:“当然,不公开也没关系,选择权在你手里。我尊重你的选择。”
安小然问:“那你会不高兴吗?”
沈辰沉思了会:“可能会有一点。”
女孩儿深呼吸了口气,下定决心,牵着他,转身往回走、
沈辰明知故问:“你要去哪?”
安小然认真地说:“去把你介绍给我舅舅和舅妈。”
“你确定?”
“嗯。”她重重点头。
“不怕他们告诉你爸爸了?”
安小然握紧他的手,小声道:“告诉……就告诉吧,最多,我死也不回去。”
就算爸爸冲到楚市来打她,她也不回去!
就算把她绑回京城,她也要自己跑回来!
“喂,你就这么喜欢我啊。”沈辰笑了。
小姑娘没看到他勾起的唇角,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无比认真的说,“我对你的喜欢,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沈辰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止住了她要继续往前的步子,说:“好了,不用了。”
安小然愣了一下,转身看着他。
沈辰说:“哥哥逗你玩的。”
安小然睁大眼睛,结结巴巴道:“可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你介绍给我舅舅和舅妈了呀!”
沈辰笑了,捏捏她脸颊:“一开始就是在逗你玩的!小傻子,这都听不出来吗?”
安小然:“……”
她撅起嘴,气鼓鼓地瞪他:“可我当真了哦!”
沈辰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认错,下次不开这种玩笑了。”
安小然别过小脑袋,不理他,表示自己真的生气了。
沈辰想了想,说:“这样吧,为了表达歉意,哥哥给你点补偿。”
说完后,就不做声了。
安小然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都好奇死了,于是也顾不上假装生气了,转身看着他:“什么补偿呀?”
沈辰挑挑眉,促狭道:“让你亲个够。”
安小然都懵了,半晌后才睁着大眼睛,“这也算补偿啊?”
这人,脸皮真厚!
沈辰快被她的反应笑死了:“你就说要不要吧?不想要就算了!”
安小然红着脸,犹豫了会儿,说:“那、那好吧……”
于是,沈辰故意把她往怀里一扯,圈着她说,“行,那就开始吧!”
两人现在置身大街上,四周人来车往,很是热闹。
安小然愣愣地问:“现在?”
沈辰说:“对,就现在。”
安小然拼命摇头:“不行啊,这里好多人!”
沈辰说:“怕什么,又没人认识我们。”
“不行!”她说什么也不肯,羞得都不敢抬头。
沈辰逗了她一会儿也够了,抬眼四处看了看,而后拉着安小然钻入了路边的一处小树林里。
而后,在这片没什么人的树林里,安小然踮起脚,伸手轻轻环住沈辰的脖子,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尤其的深,尤其的甜蜜。
……
回去以后,徐曼对陈建新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又提到了及时出手帮忙的沈辰。
听完后,陈建新说:“既然是然然的同学,又帮了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应该好好谢谢!”
徐曼点点头:“你说得对,可该怎么谢呢?”
陈建新想来想去,对方是个学生,送钱送礼好像都不太合适,口头感谢似乎又不够分量,最后问安小然:“然然啊,你能联系上你那个同学吗?”
安小然点点头:“可以的。”
“不如这样,你邀请他,明天来舅舅家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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