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着心腹,许久之后,“血脉……”
她是偏心。
是喜欢孙子。
不待见岳莺。
但她骨子里流淌着岳家的血,她一开始没想过虐待岳莺。
第一次打她,是因为岳莺不听话。
第二次,好像是岳莺说错了话,又是一巴掌
第三次……
无数次。
到最后,打岳莺已经不再需要理由了。
亦或者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对岳莺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岳莺好像成了她发泄的道具,有了第一次,后续就有了无数次……
十八岁那年,岳莺想去帝都上大学。
她打断了岳莺的腿,又关了她半个月,这才断了她的念想。
岳妈跟了老太太多年,哪儿能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
“老太太,这些年,其实小姐本性不坏,谁还没有几根反骨?”
从一开始,岳莺也是乖巧听话。
被虐待久了,性格逐渐变得诡异,事情才会闹成这样。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小姐天赋异禀,是学医的好料子,可她不喜欢学这些,若是能对她稍微好一点儿,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岳妈跟了老太太多年,这些年发生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在心里,说实话,是有些心疼岳莺的。
老太太听到这话,脸色微变,许久之后,低笑出声。
是啊。
若是稍微好一点……
岳妈不敢吭声,默默地站在一侧。
老太太心思难以揣测,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想着的是什么。
……
岳家闹得声势浩荡,云舒掐着时间点等。
晚上十点。
岳家亲自上门。
“云小姐,能不能请您帮帮我母亲?”
岳永强低眉顺眼的站在门外,云舒嘴角轻勾:“可以。”
傅南璟听到这话,缓缓起身。
走到云舒身边:“我陪你一起去。”
“好。”
傅南璟揽着云舒的腰,跟在岳永强身后。
岳永强心里有事,一句话都不想说。
到了岳家,岳妈看到云舒,恭敬地点头:“云小姐,老太太想单独和您聊聊。”
“嗯。”
云舒松开傅南璟的手,“走吧。”
傅南璟看着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
“二爷,您这边请——”岳永强带着傅南璟走向客厅。
云舒跟着岳妈上楼,缓缓走到了老太太卧室门口。
“老太太,云小姐到了。”
岳妈推开门,云舒走进去,房门关上。
屋内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道,云舒走进去,看到老太太勉强靠在床头。
“老太太。”
“云小姐到了。”
老太太勉强笑了笑:“请坐。”
云舒坐下,看向老太太。
“您脸色不太好?”
“云小姐等的不就是现在吗?”
岳老太太缓缓开口,“其实,早在你来鹿城之前,我就听过云小姐的名字了。”
“?”
云舒挑眉:“您认识我?”
“你外祖母易茯苓,是我的旧相识了。”
岳老太太看向了云舒:“你这张脸,几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我想认不出都难。”
“您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来鹿城,你也想要那颗夜明珠?”
“是。”
云舒如实回答:“我确实想要那颗夜明珠……”
“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我能让你多活一年半载?”
这已经是极限。
别说她不能救下老太太,就算能救,也不想救。
对待岳家血脉都能这么狠,更何况对别人?
老太太笑了笑:“一年半载,没什么意义……”
“那您想要什么?”
老太太找她,就说明还有的谈。
老太太沉沉的看着云舒,许久之后,憋出一句话:“我想拜托云小姐,保住岳莺。”
就当是这些年的补偿了。
如今岳莺谋杀,闹得沸沸扬扬。
岳莺现在不但要面对岳老太太的怒火,还要面对法律。
云舒挑眉,没想到老太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保住她?”
“是。”
老太太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毕竟是我岳家血脉,总不能真的去坐牢。”
“老太太,我可没有这个能耐,能帮她洗脱罪民。”
云舒觉得老太太太看得起自己了。
岳老太太抿唇:“只要岳莺能活下来,夜明珠我愿意双手奉上。”
“您不是不喜欢岳莺,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多心思保住她?”
云舒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云小姐,这是我的家事,您只说,答不答应。”
云舒沉吟半晌,许久之后,薄唇一抿:“我可以帮忙,但岳莺可能要受点委屈。”
“可以。”
老太太靠在床头,精神不济。
云舒上前,伸手搭在她的手腕处,不多时,收手。
“老太太,您的身体亏损严重,现在别说是我了,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没办法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老太太缓缓开口:“云小姐,事情就拜托你了。”
云舒起身,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老太太,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岳莺对您下了手?“
岳老太太没说话,床上死寂一片。
云舒看着她的脸,隐约明白了什么:“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云舒离开之后。
老太太睁开眼睛,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
云舒下楼。
傅南璟起身,颀长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聊得怎么样?”
“和我预料中的差不多,咱们走吧。”
岳永强看着两人,若是以前,说不定还会挽留。
可现在,他连说话都没力气了。
“二爷,云小姐,两位慢走。”
离开岳家,云舒将事情一一说给了傅南璟听。
“阿璟,你说,老太太为什么要保住岳莺?”
“大概是愧疚吧?”
傅南璟推测道:“按照老太太的反应,她应该早就知道岳莺在报复自己,却一直默默守着,大概是愧疚——”
岳莺被她虐待了二十多年,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恨意。
“既然愧疚,为什么还要虐待岳莺?”
“我刚才问过岳永强,老太太只对岳莺动手,从未打过其他人,我想她可能自己也控制不住……”
“你的意思是,打人也有快感?”
云舒蹙眉,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老太太叱咤商场多年,难免有些常人不能理解的癖好,或许,打岳莺对她来说,是一种放松的方式。”
“……”
云舒不能理解这样的存在,眯了眯眸子:“现在难题来了,我要怎么样才能保住岳莺?”
“如果岳莺死了,一切就迎刃而解。”
傅南璟摩挲着她的侧脸,缓缓开口。
云舒眸光一亮,“你提醒我了,如果岳莺死了,那么她就不会坐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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