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符呢!”
“乘车符?”
“没乘车符你还想坐大车去巴国龙都?滚滚滚,臭要饭的!”
姒始被赶出大车车站。
姒始本想走陆路去巴国龙都,但考虑到时间紧迫,就决定坐大车通过海底隧道过去。
不料现在坐大车一定要先用币购买乘车符,否则无法进入车站。
大车车站是由地龙乐坊改建而成,从这里出发经过海底隧道可以快速到达巴国龙都。
现在的邑国凤城大车车站,也就是以前的地龙乐坊, 对于姒始来说并不陌生。
在这里,为了救欧阳雅兰,他勇闯虎穴,与虺蜮在擂台上进行争夺。
在这里,为了铲除邑国凤城的暗黑者,他定下连环计,与蝤蛑幽魔二斗智斗勇。
在这里, 为了前往巴国龙都营救祖父和父亲,他苦思冥想,寻找海底隧道入口。
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
可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昔日风光无限的小主人,被骂作是一个臭要饭的。
“兄长,他们又骂你是要饭的?”
姒缘在口袋里轻声问姒始。
“骂我是什么都没关系,关键是我们怎么样才能坐上大车去巴国龙都。”
姒始坐在车站广场花坛的护栏上,思考怎么样才能不买乘车符坐上那大车。
“兄长,我看难,就他们那个德行,即使你有币买了乘车符,见你这样的穿戴,也不会让你坐那大车。”
刚才那个车站阆人骂姒始的时候,姒缘忍不住探出脑袋。
她本想一嘴咬过去,可又怕给姒始添麻烦,才硬忍住心中的怒火。
“这倒也是,可我连买乘车符的币都没有,那有币去买一身新衣裳?”
因为天热, 姒始已经不穿那长袍, 穿着一身粗布短褂。
他把长袍卷起来背在身上,这可是始先祖送给他的,他可舍不得扔掉,也绝对不会扔掉。
“喂喂,要饭的,不要坐在这里,车站广场禁止叫花子要饭,快走!”
一个阆人过来赶姒始。
“噢,好好好,我马上走。”
姒始见这个阆人对他还算客气,就立即站起身来走出大车车站广场。
“咦,好臭!”
“这里的阆人怎么管事的?怎么让一个要饭的进来?”
“一个要饭的难道也想坐大车?”
“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一个要饭的做一下坐大车梦总可以吧?嘿嘿!”
“可以,当然可以,只是这梦怕是永远醒不了,哈哈哈!”
“哈哈哈……”
一群打扮时尚的青年男女走进大车车站,把放肆的嘲笑与刺鼻的脂粉味留给姒始。
“兄长,上去暴揍他们一顿!”
姒缘从姒始的衣领里伸出小脑袋, 她不容许任何人侮辱姒始。
“缘妹妹,你不要生气, 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吧,我又没有什么损失。再说,我穿成这个样子,本来就像一个要饭的么!”
姒始虽然脱下了长袍,但他的一身粗布短褂又旧又破,上面还沾满泥点子,看上去确实为一个叫花子无疑。
“兄长,那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办?”
姒缘缩回脑袋,在衣裳里面问姒始。
“缘妹妹,看来只有从地上步行去巴国龙都了。”
姒始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兄长,那时间还来得及吗?”
姒缘担心会不会错过祖母回归的日期。
“应该能够来得及,你祖母估计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走上次回来的那条路,估计半个月可以到达巴国龙都。如果我在没人的地方,适当运用一下飞行术,可以再快上几日。”
姒始准备走上次平定龙都后他与姒末他们一起返回凤城的那条路。
“兄长,那样你会很辛苦!”
姒缘上次也一起随姒始他们从陆路返回邑国凤城,那一路要不是有虺蜮、傻大个、墨黑他们相随,估计也够呛。
姒缘心疼姒始一路跋涉,得受很多苦。
“缘妹妹,辛苦算什么?就当是云游呗。好,我们出发!”
姒始离开这曾经非常熟悉的地方,义无反顾踏上去巴国龙都的路。
盛夏时节,烈日炎炎,酷暑难耐。
暴雨过后的蓝天碧空如洗,那一轮明晃晃的大太阳,如一个大火球,烤得大地一片炙热,蒸腾起来的地气直逼姒始的脑门,口干唇燥的他晕晕乎乎迈不开步。
“兄长,兄长,你怎么啦?”
姒缘探出脑袋急急地问道,她在口袋里感觉姒始的身体摇摇晃晃好像喝醉酒一般。
“缘妹妹,我没事,可能是有点中暑。你快躲回去,这太阳太毒辣,会晒伤你的皮肤。”
姒始把姒缘的脑袋轻轻塞回到口袋里。
“兄长,前面有个小树林,你先到那里休息一会吧。”
姒缘望见不远处的小山岗上有一片小树林。
“好,你也口渴了吧?”
姒始对自己中暑没有太在意,而是心疼姒缘。
出来了好几日,带的水早已喝完。
一路走来,那些小河里的水黑乎乎的都不能喝。
姒缘现在还是蛇体,比姒始更需要不停地补充水分。
“兄长,我能忍住,还是你的身体要紧。”
姒缘下意识地舔舔自己的信子,也就是蛇的舌头。
“缘妹妹,还是先帮你找到干净的水要紧。”
姒始强打精神,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兄长,你先到小树林里休息一下吧。”
姒缘明显感觉到姒始的步伐有些乱,身体摇晃的更加厉害。
“缘妹妹,我没、没事,前面、前面应该有、有水,可以给你、你……”
姒始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一歪,栽倒在路边草丛里。
“兄长,兄长,你怎么啦?”
姒缘从姒始胸口的口袋里爬出来。
“兄长,兄长,你醒醒,你醒醒!”
姒缘爬到姒始的脸上,用自己的头去碰触姒始的鼻子,感应姒始的呼吸。
“兄长,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不能没有你!兄长,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姒缘把自己小小的身体盘踞在姒始的嘴唇上,希望用自己的身体带给姒始一份凉意,为他解暑。
“兄长,兄长,兄长……”
在烈日的炙烤下,姒缘自己也呼吸急促,她呼唤姒始的声音慢慢变弱,犹如细丝,直至完全昏迷过去。
未时(午后一点至三点钟)的太阳变本加厉,其温度和暴晒指数达到一日中的峰值。
姒始一动不动躺在山野路边的荒草丛中,姒缘蜷缩在他的嘴唇上,皮肤开始干裂。
皮肤对蛇来说至关重要,一旦出现干裂,那就离死亡不远。
为了赶时间和躲避行人,姒始尽量挑山间小道行走。
现在他们昏到的这一条山路平时很少有人路过,何况这荒草有一人多高,即使有人路过也很难发现他们。
烈日依旧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姒始和姒缘,似乎不把他们晒死决不罢休。
“东方苍天女神,你还说是代表正义,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小主人?他不想上乾界有错吗?当初是你指责他的不堪,如今他因为不堪甘愿留在坤界赎罪,你却要他的命,你们乾界口口声声说的天理在哪里?”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跃到姒始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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