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豆地闹鬼的事传遍全村。
成为大家最热议的话题。
而今天,是定好去黄豆地锄草的日子。
出了闹鬼的事,大家虽然不太信,但陈三旺他们说得信誓旦旦的,也让人犯怵。
原本定好十五个人去,最后有些人说害怕不愿意去了。
当然这十五个人,并不是都是陈昭昭原本说的还在上学的孩子。
那晚有些家长不在,名额便被别人抢了去。
比如刘家梅家三个小孩,还有其他几家原本下田的小孩。
现在听说闹鬼,刘家梅就不让自家孩子去了,当初几家争着要去的也歇了心思。
最后在原本名单里的,只有八个人到。
陈昭昭看着依她的话在操场集合的小孩,默默登记名字。
虽然少了近一半的人,但只比她最初预计的少两个,没关系,差别不大。
“好了,咱们走吧。”陈昭昭登记好名字,招呼大家出发。
转身发现操场边站着三个女孩子怯怯地看着这边。
村子不大,陈昭昭当然认得她们,只是平时没往来,看她们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模样。
她笑着问:“你们有事吗?”
“昭昭姐,我们想去锄草可以吗?”三个女孩怯弱羞涩地看着她问。
“你们爸妈知道吗?允许吗?”陈昭昭问。
女孩们点头,“知道,他们让我们自己来的。”
“那行,一起去吧。”陈昭昭见她们不似说谎便答应了下来。
再说,现在村里这么大的孩子,这个时间,除了个别人,都是在干活。
她们既然在操场这里等着,那必定是得大人许可或就是大人让她们来的。
一群小孩叽叽喳喳地往山上走。
有人问:“昭昭姐,你说黄豆地真的有鬼吗?”
“不可能有鬼的。”陈昭昭肯定说。
“那大伟哥他们说得那么真?”
“他们是自己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是鬼,要我说,他们想去拔了黄豆苗,是干坏事。
他们说的鬼不让拔,鬼就是好的。
那其实根本不是鬼,是黄豆地的守护神。”
“守护神?”这个年代的农村孩子都比较单纯,半大的孩子也不是太懂什么。
“对啊,守护神,内心善良的人看到的就是守护神,而内心坏透的人,看到的才是鬼。”
“昭昭姐说得有道理。”
“信我的没错,所以,大家不要怕,咱们好好干活,把黄豆养得好好的,守护神就会守护我们大丰收。”
“好耶~”大家欢呼,干劲满满。
来到地里,看着被拔出来有些奄的黄豆苗,大家都很气愤,纷纷讨伐陈大伟他们。
陈昭昭把所有人招呼在一起,分组分工合作。
先把黄豆苗重新栽上,再锄草。
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雨,今天天阴阴的,黄豆苗被拔起来现在再种上,正常情况下都还能活,更何况有陈昭昭的灵泉就更没问题了。
被拔起来的黄豆苗不多,很快就全部摘了回去。
因为下过雨,地里泥土湿,草长得还不是很高,也很容易锄掉。
整个锄草进度,便比陈昭昭预计的快许多。
当然主要还是现在的孩子干惯了活,不怕苦不怕累很勤奋。
很快一个上午过去,中午大家下工回家吃饭。
陈昭昭去把陈二伟昨晚丢在这里的雨伞捡了起来。
回去经过老陈家时,就把雨伞送了进去。
“你来干什么?”陈三丽最先看到她。
至于其他人,刘叶花背着孩子跟赵来凤上工去了,剩下的都还在睡。
昨晚他们被吓得够呛,忙着驱邪驱到半夜,然后又害怕得睡不着。
基本天快亮了才睡。
而睡着了,有人睡梦中还惊恐地尖叫,害得其他人也没睡好。
陈大丽伤了脚,家务活就都落到了陈三丽身上。
在江春秀等人的影响下,她觉得一切都是陈昭昭害的,所以对陈昭昭态度非常不好。
“这是你二伟哥昨晚落在黄豆地的伞,我好心给你们送回来。”
恰好这时,陈二伟饿得起来找吃的,本来还没睡够迷迷糊糊的。
听到陈昭昭的话,看到她手里的伞,想到昨晚这伞被鬼拉住了。
他顿时清醒,惊恐地指着陈昭昭,“你赶紧把那伞扔了烧掉,那是被鬼拉过的,有邪气。”
原本想去接伞的陈三丽吓得猛地缩收手,“你赶紧拿着伞走,赶紧走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别进来。”
“这伞你们真不要啊?”陈昭昭可惜地说:“这伞还挺好的,做一把还要五分钱呢。”
昨晚,陈二伟的伞其实就是卡到树枝里了。
什么鬼拉?
想到他昨晚的怂样,她差点笑出声。
“赶紧滚吧你。”陈二伟大惊恐大吼,说着就去找扫把,准备把陈昭昭打出去。
陈昭昭装模作样地摇头,“你们还真浪费。”
说着她用力“咔”把伞折了,丢在院中,“三丽,拿去烧柴吧。”
陈昭昭看着两人惊掉下巴的模样,冷蔑一笑,扬长而去。
“啊~”
陈昭昭走出去好远,才听到两人夹杂着惊恐与气愤的尖叫。
陈二伟跟陈三丽看着院中被折断的伞,又气又怕。
“你去捡了烧掉。”陈二伟推了陈三丽一下。
盯着那烂掉的伞,如同盯着洪水猛兽。
“我才不要。”陈三丽飞快往后退缩,抬脚就跑起了厨房把门关上。
“出什么事了?”陈三旺他们被尖叫吵醒,迷迷糊糊出来。
看到院中的伞一个激灵彻底清醒,陈大伟尖着声喊:“那不是被鬼拉走的伞吗?怎么会在这?”
叫完便飞快跑回了房。
其他人也害怕地跑回房躲了起来。
陈三旺最后走,临走前匆匆嘱咐陈二伟赶紧把伞拿出去烧了。
被鬼碰过的东西,是世界上最脏的,绝对不能留在家里,他们看都不能多看一眼。
“哎哎!”陈二伟急着想喊住人,但没人理他。
他盯着那伞,害怕得浑身发抖,一闭眼一咬牙冲上去抓起来,猛冲向厨房塞进了火灶里。
然而伞太大,灶口太小,根本塞不进去,还把里面的火给塞熄灭了。
“啊啊啊~你干什么?”陈三丽惊得尖叫,“你怎么能把脏东西放这里烧?”
“呼!”就在这时灶口里传来一声火燃的声音,只见原本浓烟滚滚的灶口里燃起了火。
木质加油纸的伞很快就烧了起来。
陈二伟跟陈三丽紧张地盯着灶口,仿佛听到伞里传来不甘的鬼声,“啊~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出~来~了~”
“啊啊啊~”两人惊恐地尖叫着冲出了厨房。
躲在暗中看着一切的陈昭昭,差点笑出猪叫声。
听着老陈家传来各种尖叫怒骂,混乱起来,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这么一闹,陈二伟成了老陈家的罪人。
其他人也没法睡了,聚集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他们一个个精神萎靡,脸色苍白。
有人觉得自己嗓子疼,浑身无力,有人觉得自己发热头疼。
总之就是各种不好,觉得自己肯定是中邪了。
江春秀看着儿孙们一个个这样子,心痛、心惊、心慌又气愤。
她想了想阴沉着脸,如此这般跟陈三旺他们说了说。
之后陈三旺跟陈二伟便飞快出了家门,其他人则坐在堂屋焦急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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