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归知道梨山村的生活是个什么情况。
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次肉,家里的鸡养的数量有限,基本留着下蛋。
除非过年跟家里来了贵客,其他节日都不会杀。
鸡肉是无比珍贵的食物。
赵小燕有这样的表现很正常。
他不想陈小妮也这样,甚至像赵有常两个儿子吃得狼吞虎咽的。
虽然他理解他们馋久了,现在也很饿了。
但真的难看到令人心酸。
他有条件,现在的大环境好了,他家里每顿都能有肉吃,他不想自己女儿受这个苦。
他一定要把陈小妮带出梨山村。
他将自己碗里没碰的肉夹给赵小燕。
赵小燕愣住,抬头傻傻看着他,再看看赵有常跟刘家梅。
赵有常跟刘家梅都愣住,赵有常局促地说:“于同志你吃,别这样。”
“是啊于同志,你给她干嘛,给她吃不是浪费嘛。”刘家梅说,论梨山村最重男轻女的是谁,第一肯定是江春秀,第二就是刘家梅了。
这话于景归就不爱听了,不过他没过多表现,也没有教育刘家梅的打算,别人的想法他不关心。
只是平和地说:“没事,小燕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点肉。”
江玉芝见状,看了眼筷子夹着的鸡肉,不太乐意地放到了赵小燕碗里,面上却是笑得亲和地说:“小燕吃。”
她突然有些生气,气自己居然会舍不得一块鸡肉,想当初她在家里,想吃一只鸡都不是问题,现在都什么条件啊。
她居然会馋一块鸡肉了。
好气啊!
要不是陈昭昭坏了她的好事,她怎么现在还要受这个苦。
江玉芝越想越气,心里对陈昭昭的怨恨疯狂飙涨。
赵有常见于景归跟江玉芝都这样,他看了眼碗里还剩的一块鸡肉也夹给了赵小燕,说:“快吃。”
赵小燕惊喜不已,立即埋头高兴地吃了起来。
赵小伍、赵小山两兄弟,看着赵小燕碗里的鸡肉直眼馋,刘家梅看着女儿碗里的鸡肉又眼馋又心疼。
她看着两儿子这样,只想把肉给儿子吃,可于景归跟江玉芝在,当家的也发话了让赵小燕吃,她再眼馋不甘也只有认了。
她忍不住横了赵小燕一眼,想,既然今晚小燕吃了这么多肉,那今晚洗碗、洗衣服、烧水洗漱什么的都得她干了。
于景归将他们的表现看在眼里,在心里无语地叹息了一声。
同一时间,陈昭昭家也在吃饭。
桌上一碗白菜叶汤,一碗炒野菜,一碗炒白菜苔梗,搭配一人一小碗米饭。
梨山村地处西南,种植水稻为主食,每天吃的就是米饭。
陈昭昭面前多一个炖蛋,因为她是伤员得补身子。
“这个蛋给小妮吃。”陈昭昭把蛋端到陈小妮面前。
原本她是伤员,刘桂花他们让她去床上躺着,给她送饭进去。
她拒绝了,出来跟大家一起吃,在饭菜上桌之前还去了趟厨房,悄悄往饭菜里加了点灵泉水。
她现在只要心念一动,就能从指尖引出灵泉水,这是她刚刚回房间研究出来的。
人不用进空间就能把水引出来,简直太棒了。
陈小妮懵懂地看着她。
刘桂花连忙说:“你有伤呢,得补身子你自己吃。”
“我这伤不能吃鸡蛋。”陈昭昭笑着解释,看向陈小妮笑得温柔,“咱们小妮还在长身体呢,才是最要补的。”
陈小妮好奇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笑脸,不由自主地露出丝笑来。
看着她腼腆纯真的笑,陈昭昭感动又有些难过,小妮太内向胆小了都是她情绪不稳定发脾气吓的。
“小妮快吃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陈小妮询问地看向刘桂花。
刘桂花迟疑地问:“你这伤真不能吃鸡蛋?”
“不能吃。”陈昭昭肯定说,她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其实能吃,只是故意这么说罢了。
“啊?”刘桂花疑惑,“赵郎中也没说不能吃啊,那不然明天我杀只鸡给你补身子吧。”
“不用。”陈昭昭拒绝,“鸡也不能吃,书上说的。”就她这伤原本的程度,确实不能吃鸡肉,不然容易发炎。
“书上还有这种说法?”刘桂花不解,忧愁地说:“那要做什么给你补身体呢?”
“不用特别做什么。”陈昭昭说,“吃清淡一点新鲜的白菜青菜就行。”
“明天我去镇上黑市买根骨头来炖。”陈大旺开口。
这个年代,村里人想吃猪肉只有过年的时候,生产队集体杀年猪,用工分换,平时想吃只有悄悄到黑市上去买。
这时还不允许私人买卖,但大家会私下偷偷进行,这样生成的市场就叫黑市。
平时人们想买东西得有对应的票,到供销社去买,农村人能得到票的机会非常少,平时自己想买什么只能去黑市。
但黑市的价格比供销社贵一些。
陈昭昭忙拒绝,“不用了爸。”
她知道家里的情况,因为奶奶他们经常来打秋风,粮食、钱都非常紧张。
“就这么决定吧,吃饭。”陈大旺决定了不再多说。
陈昭昭知道父亲人虽老实沉默,但决定的事就不会再变。
或许她的犟就是遗传的父亲,她好笑地想,没再说什么,埋头吃饭,买根骨头就买吧,正好大家一起改善一下伙食。
“哇啊~”忽然陈四梅惊呼,“大姐,你今晚这菜怎么炒的,好香好好吃啊。”
“是啊,今晚这菜味道真好。”其他人也惊喜地纷纷夸赞。
“我就平时那样炒啊。”陈大梅也很诧异,今晚这菜怎么比平时好吃那么多?
只有陈昭昭知道,这是灵泉水的功劳,经过灵泉水的润化,这些菜的品质从原本的一般甚至很差变成了最顶级的品质,完全发挥出了食物本身的鲜香。
陈昭昭刚刚去厨房转,发现灵泉水这个作用时特别喜出望外,她没想到灵泉水还有这功效。
“大姐,悄悄告诉你,我刚刚在你焯菜的水里加了一勺油。”陈昭昭得让这个事变得正常,于是找了个差不多说得过去的借口。
这个年代的农村什么都缺,尤其他们家,炒菜放油都是精打细算的用。
平时菜里缺油,现在突然加了油当然就会香得多。
大家也信了这个解释,只是,“昭昭,你刚刚说什么?”陈大梅无比心疼地问,“你往我焯菜的水里放了一勺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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