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雁冷冷道：“凌总，你这是图泰伦公司的特效技术？这是奔着人家的员工去的？”
凌海：？？？
“钟雁，这纯属巧合。”凌海义正言辞。
不管有没有这个心思，反正态度上要强硬。
“巧合？”钟雁呵呵一笑，“之前唐奶奶喊我小柳姑娘的时候，你也说是巧合。当时我就郁闷了，这‘钟’和‘柳’字咋会混在一起？”
凌海：？？？
男女争论的时候, 最怕旧事重提。
尤其是凌海这种的，黑历史累累。要是逐一清点，恐怕今天钟雁是回不去了。
点到最后，又得种粮补贴才能哄好。
历史的规律告诉凌总，点到为止就好。这种事，纠缠下去也没个结果的。
“钟雁，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 那接下来和泰伦的所有谈判，你都跟我一起去？”凌海道。
钟雁撇撇嘴, “谈判又不是我的工作内容，我才不去呢！”
“真不去？”
“不去。”钟雁执拗道。
“那行……”
“等等，身为正阳的唯一签约制片人，对特效制作没有一定了解好像也不行。嗯……到时候我就去充当个旁听者吧？”
凌海：？？？
这妮子一身的傲娇劲哪里学的？以前可没这样。
“没问题吧？”钟雁追问。
“没有。”
……
没几日，凌海便和泰伦的谈判人员见了面。
钟雁今日化了个特别精致的妆，这是她第一次见赵芷嫣，心中颇为忐忑。
可惜啊，赵芷嫣并没有出现在这次谈判会议上。
这让钟雁意兴阑珊，不多时便悄然离开。
凌海忙着聊事，都没注意到这一茬。
直到会议结束后，凌海没见到钟雁，才问赖思琳，“钟小姐呢？”
“钟小姐说还有事，先回公司了。”
借口！分明是没见到想见的人吧？等等，那是老子的前前前……红颜知己。老子都没这么迫切想见她，你这么心急干嘛？
此时，凌海都搞不懂钟雁了。钟雁对赵芷嫣, 好像尤为重视。这是为何？
算了，管他呢！凌海摇了摇头，他也懒得搞懂——太费心思去琢磨一个女人的心思往往会让人变得痛苦。真正的海王需要学会放下。当你连爱恨痴怨都放下了。那爱情中的各种纠缠羁绊，也就无足轻重了。
……
和泰伦技术公司的谈判还在继续……
泰伦一直有意进军国内市场。
过去一年时间，它们也接触了多个国内的影视制作公司。
可惜的是，由于在利益分配上有所纷争，所以一直谈不拢。
泰伦技术公司希望在达成合作的同时，持有一部分该公司的股份。按照他们的意思，这是为了加深捆绑，避免未来可能会有的信任危机。
现在面对正阳，泰伦也依旧是这个意思。
说真的，正阳的规模，其实泰伦有点看不上。他们希望合作的公司起码是十个亿以上的市值。
但可惜，这个级别的公司并不肯随意将股权让出。尤其是对泰伦这样的外国资本。
所以，泰伦只能将目光放在正阳这个级别的公司上。
要是之前的正阳，泰伦才不屑一顾呢！
但现在，正阳是奇异世界的最大持股方，其估值大幅度上涨, 所以泰伦才同意接一步接触。
泰伦这边的意思呢，是愿意以正阳当下的市值, 收购30%到40%的股权。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交易。他们能在未来，给予正阳更全方位的技术支持。自然，也希望能得到正阳长久性的利益回报。
对于泰伦的说法，凌海淡然一笑，打了几句马虎眼就搪塞过去了。
现在最顶级的特效制作技术，都被国外这几家公司给垄断了。所以，在谈判桌上，他们的态度自然是居高临下。
正阳方就算有些憋屈也无可奈何，谁叫人家形成技术垄断？
这是正阳近一年在谈判桌上最憋屈的一次，他们的优势在技术壁垒面前，直接荡然无存。
谈判结束后，凌海陷入了深思。
百分三十的正阳股权是绝对没得商量的。
凌海的底线是百分五的奇异世界股份。
当然，最好是不牵扯到一点股权。
但显然，对于泰伦来说，不聊股权的合作，就是在白piao它们。
嗯，一开始，凌总的确是想白piao的。
可惜啊，小赵同学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员，在泰伦的话语权有限，无法助凌总白piao。
“老甘，你说……”凌总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甘也认真起来了。
本次谈判，是他和凌总从商多年以来，最为棘手的一次。所以，看凌总这样子，是准备出底牌了？
那我老甘也不是吃干饭的。
“我在！”老甘一脸正式。
“泰伦的老总，有没有女儿？”凌海问道。
老甘：？？？
凌总，你这是要干嘛？过分了！
“那可是个洋妞。凌总，你过去虽然百战百胜。但这毕竟是全新的领域。”
“老祖宗说，万变不离其宗。”凌海笑了笑，道，“而且，也不算全新的领域吧……”
老甘：？？？
凌总，请说出你的故事。
“读大学的时候，学校有不少留学生。她们在陌生的国度，难免不习惯，难免寂寞孤单冷……嗯，本着‘树新风、做好事’的红领巾精神，我给她们提供了不少帮助。”
老甘：？？？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老甘还是感受到了故事的丰富和精彩。
“凌总，对不起，是我小觑你了。”老甘惭愧不已，“该死，我竟然在这方面对你有所怀疑。”
凌海摆摆手，“老甘，别这么说，我这人啊，习惯了做好事、不留名。”
——也不算不留名吧，用的都是化名，或者说，用的都是外国名，杰克，杰士邦什么的……
……
在谈判结束后两个小时，赵芷嫣发来V信。
“怎么样了？”
“还没谈拢。”
“嗯。”
凌海见到这简短的回复，不禁感叹物是人非。
当年用企鹅聊天的时候，赵同学可是打字达人，能在一分钟内给他回复一篇小作文。
那时候舍友就调侃凌海，王哥，这你要是辜负了赵同学，单是这些聊天记录，就够你身败名裂了。
凌海冷冷一笑，想要让他身败名裂，何须赵同学这个级别的红颜知己写小作文？一般级别的红颜知己就够了。
大学四年，舍友们都在等待着凌海的“暴雷时刻”。
“王哥天天都在走钢丝，总有一天会跌下去的。”他们这般认为。
但谁能想到呢，愣是过了四年，竟然没有一个姑娘勇敢站出来，指责凌海的品性不端。
众人彻底服了，这其中的周旋之道、相处之道，以他们的悟性，恐怕这辈子都悟不出个所以然了。
……
“什么时候上班？”凌海问赵芷嫣。
这份问候，一是表达关心之情，二是感谢多年不写小作文之恩。
现在的热搜榜，小作文几乎是一个月登榜一次。每一篇小作文的横空出世，都会带走一个时间管理大师。
“家里有事，还需要一段时间。”赵芷嫣道。
“怎么了？”凌海关切问道。
“爸爸生病了。”赵芷嫣没隐瞒。
“不严重吧？”
“胰腺癌。”
凌海顿时一愣！
原来，这才是她回来的目的。
凌海思忖片刻，直接给赵芷嫣打了电话。
电话是杨厚给的，这小子说要抓住青春的小尾巴，不应该戛然而止。
凌海听此，骂骂咧咧，但又顺其自然地存了电话号码。
……
很快，电话便接通了。
“丫头，你还好吧？”过了很多年，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这般叫道。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渣，就是凌总非人哉。
“不好。”能听得出来，赵芷嫣在强忍着哭声。
“你在哪？”
“在省肿瘤医院。”
“为什么不告诉我？”凌海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赵芷嫣反问。
凌海叹了口气，道：“等我……”
在很多年前……其实也没有很多年，那时候凌总还是穷逼一个。因为开房无度导致囊中羞涩，有一次扁桃体严重化脓引起的高烧不退，小凌窝在宿舍里，睡得昏天地暗，意识模糊，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
巨大的疼痛包裹着小凌，小凌吃了一片退烧药，没退下来。十二小时后，小凌吃了第二片，狂暴汗后终于退了下来，但在四小时后，又烧了起来。
反反复复，凌海都觉得自己应该快坐化了。
然后，赵芷嫣来了。她摸了摸凌海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于是扶着凌海，去往医务室。
赵芷嫣开着小电动车，凌海睡在她后背，喃喃道：“丫头，我是不是快挂了？”
“不会。”赵芷嫣提高车速，“你说过要对我负责、要娶我的。”
凌海愣了一下，尽管此时他每说一句话喉咙都剧痛无比，但他还是坚强道：“我没说过。”
“看，烧成这样还这么混蛋，你肯定没事的。”
凌海嘿嘿一笑，“还有个事？”
“什么？”
“医药费你得帮我垫付一下，我会还你的。”
赵芷嫣：？？？
“嗯。”
“谢谢。”
……
凌海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钟雁这么怕赵芷嫣了。
说真的，他也怕。
哪怕道心有那么一丝动摇，他此刻都抱娃了。
就算道心坚定。但此时此刻，他也想放下一切，站在她身后。
只是这次，他无法像当年的她那般，底气十足的说，“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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