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满鲜血的衣袍和鞋子,和被猛虎撕扯得面目全非的脸,以及残缺不全的断肢,凶狠咆哮的老虎……
乌羽白得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看到的便是眼前的一切。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单方的手中抽出一把长刀,直接冲向了猛虎,在它一跃而起时,将其一分为二!
老虎的鲜血落在乌羽白的肩上,瞬间开出一朵巨大的红花,如同曼珠沙华般摇曳生姿,嗜血生长。
乌羽白提着刀,走向大将军的人,没问任何缘由,直接举刀便砍。
大将军派下山寻尸体的人,一共两个人。
乌羽白一刀下去,直接砍折了二人手中兵器,同时也砍断了两个人的身体。一气呵成,怒不可遏,无需讲道理。
他拎着滴血长刀,抬起头,看向破损的洞穴。
洞口处有衣摆一闪而过。
乌羽白收回沉得仿佛凶兽的目光,突然跃起身,脚踩石头缝隙,借助刀插入缝隙的力量,竟一路向着破损的洞穴冲去。
那种愤怒和痛苦,已经燎原,若无法喧泄出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更加残忍的事。
几乎垂直的峭壁,乌羽白一路攀爬,等到了破损洞穴口时,虎口已经破裂,手掌鲜血淋漓,攥着刀把的手,不停颤抖。
身染血,鞋子破损,一颗心仿佛粹了毒、扎满针,触碰不得,又无处安放。
洞穴里除了六具尸体,已经没有活物。大将军在乌羽白提刀上来的那一刻,已经先一步转身离开,没有正面触其锋芒。
乌羽白站在破损的洞口,向下看去,如此陡峭,却是妖舟唯一逃生的出口。一看,便知她如何艰难。可笑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着她,却不能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攥紧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乌羽白的眼圈红了,隐了泪,却不肯掉落。他的先生,一定无碍。
乌羽白冲着山下的单方喊道:“烧了!”
两个字,一如他此刻想要焚天灭地的心情。
烧了!统统烧了!
一把火,点燃了尸体和老虎;一把火,点燃了乌羽白和大将军之间的战火;一把火,点燃了乌羽白和乌亲王之间的微妙关系;一把火,点燃了帝京里不可言说的局势……
得知妖舟和赵厨子的死,行山书院炸了!
肖浅止跌坐到荷花池的石头上,眼神茫然,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还找来了一把鱼竿,开始垂钓。那样子,简直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当楚青逍夺走他的鱼竿时,他突然痛哭出声,嚎啕大哭,眼泪决堤,止不住了。
那痛,是真的痛。
那些算计,也是真的算计。
只是,他真的从未想过,妖舟会死。在他心里,妖舟一直是神奇的存在,近乎于……无所不能。
肖浅止哭得撕心裂肺,反倒让楚青逍有些无所适从。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要来杀肖浅止给妖舟报仇,结果,眼前人的悲痛,那么真实,真实到对比自己的愤怒,竟有些假。
楚青逍坐在了石头上,望着一池没有荷花的荷花池,开始想,妖舟是不是在和大家开玩笑。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每个人都知道,祸害活千年。既然每个人都知道,那一定是真理。
楚青逍开始笃定妖舟没有死,于是他就看着肖浅止在那儿哭,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
崇拜妖舟的学生,很多。
得知她的死讯后,纷纷赶来,确定真相后,围上了肖浅止,摩拳擦掌,大动干戈。
肖浅止的痛不欲生和楚青逍的含笑看戏,形成了鲜明却诡异的对比。
也不知是谁,喊了声:“揍他!”
众学子一拥而上,将肖浅止揍了个半死。
有人问楚青逍:“先生在世时,对你最是照拂,你为何非但不揍姓肖的,还笑而不语?”
肖浅止回道:“先生没死,她逗我们玩呢。”
问话者脑袋一热,立刻喊道:“别揍了别揍了,先生没死,逗咱们玩呢!”
众人停手,围上楚青逍,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着真相。
楚青逍含笑道:“那样一个祸害,不可能死,绝对不可能死。”
众人表情诡异,十分疑惑。
楚青逍继续道:“对,她不会死的,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会死……”
问话者问:“你是看见了先生没死,还是……猜的?”
楚青逍噗嗤一笑,回道:“自然是猜的。”
问话者虎躯一震,吼道:“揍他!”
于是,学生们一拥而上,把楚青逍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给揍了一顿。
这时,有人说:先生在世时,最疼楚青逍,这会儿先生不在了,我们应替先生守着他,别被别人欺负去。
这个声音,也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
于是,观念不同的两方人马,开始比比画画,大动干戈。无需言语,青春躁动,动手就完了。
行山书院上上下下打成一片,不用引申其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直到齐开赶来,大声吼道:“住手!院长说,诸位有能力内战,不如与他同上金銮殿,讨个说法!诸位,可敢?!”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道:“敢!”
众人散开,研讨着对阵金銮殿的内容,务必要给妖舟一个公道,让大将军以命偿命!
齐开走到肖浅止面前,垂眸看着他,说:“院长说,此处不欢迎肖家人,请回。”
肖浅止仿佛听不见,眼神茫然。
齐开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肖浅止的睫毛颤了颤,这才接收到齐开的信息,慢慢爬起身,顶着受伤的身体,一步步挪出了行山书院。从未有过哪一次,让他如此厌恶肖这个性。若他早一点儿答应先生的结盟,联手对付肖家,先生是不是就不用死?若先生不死,他的心,也不用死了。
齐开看着肖浅止离开,眼中露出憎恶的神色,丝毫不掩饰。他垂眸看向鼻青脸肿却仍旧笑嘻嘻的楚青逍,终是叹了口气,说:“青逍,为了楚先生,你也要好好儿的。”
楚青逍坐在地上,扬起头,看向齐开,笑道:“我很好……”最后一个字未曾落下,眼泪却先一步滑落。他忙用手擦掉眼泪,继续笑着,“我没事儿。我等她回来,笑话她开的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众生百态中,小金朝背着包袱,离开了行山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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