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来的时候,身上带着鱼香味儿。妖舟想起自己答应阿舟的事儿,于是从窗户跳出去,跑到胖子家里,打包走了炖得正香的鱼,以及六个白面馒头。返回到吴家附近时,竟看见有人在打听名字里带“舟”字的女子。
妖舟一听这声音,顿觉三分耳熟,正是昨晚负责取水的黑衣人。
隔着一些距离,可以看见,此时此刻黑衣人穿着寻常布衣,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至于长相,也是那种扔人堆里不容易发现的类型。只不过,他的气息内敛,双手外关节处都是老茧,显然是善于拳法的练家子。
被打听之人,倒是个热心肠的,抬手遥指一个方向,说:“前面老李家,有个丫头,名字里带个舟字。”
打水黑衣人道过谢,留下一包甜饼,向老李家走去。
妖舟脚步如常,和打水黑衣人隔着一些树木去往不同的方向。谁知道这附近是否还有其他黑衣人正在偷窥这边的一举一动,她若惊慌,反倒容易引起怀疑。
妖舟有些郁闷,谁知道自己那肚兜竟然要坏事儿。真是,好端端儿地穿什么肚兜儿?!那东西既不托胸,又不拢形,还一不小心留下了麻烦。
想到昨晚的斗篷男,不得不承认,他的武功极高,且极其聪慧,竟能从一叶扁舟上猜出,她的名字里有个舟字。若是敌人,将会是劲敌;若非敌人,从目前来看,也绝不是朋友。
妖舟实在想不通,那斗篷男为何追着自己不放?难道,他就是屠岛之人,要以绝后患?!
若真是这样,她还真得去会会他!
妖舟打定主意后,迅速走向吴家,准备马上带阿舟离开,至少要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行。那些黑衣人,若是发现老李家的某舟并非自己要找的人,还会继续打听,直到找到阿舟。
妖舟走到吴家不远处,一眼看到,胖子和顾大夫都蹲在了院子中间,看样子是在忙乎着什么。银柳不在,吴二娘则是站在一边,脚下还扔着一根染了血的粗壮棍子。
妖舟心头一跳,瞬间明白,这是阿舟出事了!她想要冲过去护着阿舟,却唯恐自己的出现,引来黑衣人,给阿舟带去更大的麻烦。
死胖子的身材魁梧圆润,挡得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干着急。
妖舟脚尖一转,换了个位置,跳到树上,这才看清楚阿舟的惨况。
阿舟已经醒来,神志却不那么清醒。她的嘴上毫无血色,眼神更是空洞茫然,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胖子倒还算是个人,正用手按着一块破布,压着阿舟后脑勺上的血窟窿。
就在妖舟对胖子有那么一丁点儿感激之情的时候,就听胖子问阿舟:“傻舟,你说,鱼是天上的,还是草里的?”
阿舟的表情更迷茫了。
妖舟暗道:胖子,你问错人了,以后老娘会手把手告诉你,你是天上的,还是草里的。
胖子还要再问,顾大夫却开口道:“阿舟需要休息,还得抓些药,好生养着,否则容易落下病根。”
吴二娘一听抓药,立刻不干了,跳脚道:“老娘都快吃不上饭了,哪个有铜板给她抓药!带走,给老娘一两银子,马上把她带走!”
胖子骂道:“给你泼屎!”
吴二娘指着胖子,大喘气:“你你……你……”
胖子说:“赶快给银子,不然让傻舟死你家里!这人是你打的,你不给银子,老子不让爹医她,让她死,让官老爷抓你下大牢,往死了打!”
吴二娘气得脸都绿了,说:“行,老娘不卖了!你们走,就让她死这儿,老娘看哪个敢管?!我家男人,那可是给县太爷抬轿子的人!”
胖子还要再说什么,顾大夫却开口阻拦道:“算了,阿舟我们带走,回去医一下就好。”
胖子不干了,沉下脸,说:“凭什么?!现在还没买走呢,就得让吴二娘拿银子,挖她肉,痛死她。”呲牙一笑,很是期待。
妖舟暗道:骚年,你真是……对我胃口。气死吴二娘,你是行家里手,但别拿阿舟当筹码,仔细姐姐教你做人规矩。
就在这时,打水的黑衣人终于寻来,站在门口问:“可是阿舟家?!”
吴二娘见有外人来,立刻捂着全是包的大脸,问:“你啥事儿?”
顾大人和胖子,也一同看向来者。前者的眸光微闪,划过疑惑;胖子则是觉得无趣,又扭回头打量阿舟,满眼嫌弃地质疑道:“你昨天的机灵劲儿呢?”
阿舟回以傻笑。
打水黑衣人向院子里一扫,举了举手中糕点,说:“我受故人之托,来看看阿舟。”
吴二娘一听这话,下意识看向阿舟。
打水黑衣人也看向阿舟,见她满脸是血,穿得那叫一个寒酸,且……最重要的是,目光呆滞,一看就拎不清。
打水黑衣人有些犹豫,却还是十分谨慎地询问道:“可是阿舟姑娘?”
阿舟点头,又摇头。触碰到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打水黑衣人又问:“可是阿舟姑娘?”
阿舟茫然地看向胖子。
胖子怒道:“你看老子干啥?!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傻了吧唧的,咋啥都不懂?!”
阿舟胆小地缩起了脖子,嘀咕道:“是……是阿舟,不……不是阿舟姑娘……”
好么,傻丫这个身份,实锤了。
打水黑衣人略一沉吟,提着糕点,说:“诸位可还知道,谁家姑娘的名字里有个舟字?!在下受友人之托,定要探望一二。若谁知道,这包糕点,全当谢礼。”
阿舟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一下,歪头打量着打水黑衣人,也不知道心里寻思起了什么。
树上,妖舟暗道:阿舟啊,你可千万别被一包糕点诱惑,要对糖衣炮弹产生抵抗力,晓得不?
然,阿舟却开口道:“你找舟,是要给她糕点吃?”
妖舟想掐自己人中。
打水黑衣人笑容可掬地回道:“正是。”
阿舟吞咽了一口口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我……阿舟!”
打水黑衣人摇头道:“还要找个另外一个名字带舟字的。”
阿舟急忙说:“还有,舟!”
打水黑衣人忙追问:“在哪儿?”
阿舟想起妖舟说过的话:“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于是,她用手指了指自己,“舟!”
打水黑衣人顿觉脑仁疼。果然,和傻丫说话,挺费脑子啊。
树上,妖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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