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虽然她说不需要雪臣负责，但我们付家是万万做不出这种没良心不负责任的事的……”
“……阿姨说了这么多，也是为了让你明白，你和我们家雪臣不适合，没缘分……”
谈话结束后，长孙直接打电话问付雪臣，“付雪臣，你要跟我分手吗？”
“对不起，沐霖……”
“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长孙陷入摸不见底的茫然，一瞬间就好像回到了十八岁那年，她孤身一人来到大学门口，无所适从，一颗漂浮的心无处安放。
长孙蔫蔫地走出公寓的电梯时，抬头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在寂静的走廊里，安静地倚墙而立。
高单沉默地打量着站在两米之外的长孙，她面无血色，像被打了霜的茄子，毫无生气，
“你怎么在这里？”
她问。
高单懒得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听说你分手了。”
长孙愣了下，不禁怀疑，“我刚刚才分手你就知道了，你听谁说的？
总不会是付雪臣吧。”
高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长孙自嘲一笑，掏出钥匙走过去开门，“我被男朋友甩了，还被他的家人看不起，难道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门应声打开，高单垂眸问她，“你有这么喜欢他吗？”
长孙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低着头不去看他，“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在她关门前，高单抬手撑住门，莫名其妙地说:“我还没吃饭。”
长孙默默看他一眼，“我吃过了。”
“你应该没吃饱，”高单侧身挤进门，擅自做主，“冰箱里有什么？
我来做，你等着。”
“高单……”长孙无语地看着他自觉换鞋，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搜寻食材。
“可以煲个汤，再弄一荤一素。”
高单丝毫不见外，俨然已成为这里的主人，而她才是需要招待的客人。
他将所需食材都拿到案板上，再擅自取下挂在墙上的围裙穿上身，开始洗锅洗菜。
长孙头疼地抚额，算了，随他吧，她累了，不想管。
她将包包扔到沙发上，拿起抱枕抱进怀里，直接躺下闭目养神。
脑子里一团乱麻，耳边锅碗瓢盆的声音奇异地能安抚人心，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厨房，那个低头忙碌的身影，晃得她眼眶微热。
他就这样闯进来，把她仅有的可以让她安安静静伤心难过的时间和空间都给挤掉，实在是蛮横无理。
厨房里慢慢开始冒出烟火气，有菜香飘过来，长孙空空的肚子被诱觉醒，响起第一次“咕噜”声。
高单抬眸看向她，勾唇一笑，动作不停。
这时，门铃被摁动，“叮咚叮咚”声接连不断，每一声都望告知门内人，门外人有多急切。
长孙起身去开门，只略略看清来人就猛地被一把抱住。
“沐霖，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想……”
付雪臣焦急歉疚的声音在看到长孙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后，戛然而止。
他缓缓松开长孙，拧眉看向高单，看他身上系着的粉色围裙，看厨房里冒出的阵阵热烟，看他脚上那双原本属于他的男款情侣拖鞋。
呵，一股极致的嘲讽从胸腔中漫出来，付雪臣难以置信地看向长孙，“你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长孙抓着他的手臂，慌乱地摇头解释，“不是的，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对，”付雪臣又是自嘲一笑，“准确地说，我才是下家，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付雪臣……”
“你那些隐晦的心事，都跟他有关吧？
就是他吗？
你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有忘记过他吗？”
“不是的，不是的，雪臣……”
“沐霖，”付雪臣认认真真地盯着她问:“你有真的喜欢过我吗？”
长孙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有。”
“有多少？”
付雪臣看向沉默不语，一直面无表情的高单，“跟他比起来，你对我的喜欢有多少？”
“你不用跟他比……”
“为什么？”
付雪臣眸中深刻的悲恸越来越浓，“因为在你心里，我永远也比不上他，是吗？”
“不是这样的，雪臣，你不要这样说……”有哭腔慢慢冒出来，长孙发现自己除了苍白的反驳，她竟不知要如何说服他，说服自己。
高单无波无纹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见付雪臣还要说，他眸色一沉，低声呵止，“够了……”
“你闭嘴！”
长孙回头发泄般朝他吼了一句，眸中有丝丝恨意划过。
高单一瞬愣在原地。
付雪臣垂眸苦笑，去揭开那层脆弱的面纱，“沐霖，说实话，你跟我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而是因为你需要一个人陪着你，对不对？”
长孙依旧否认，“不是的……”
“那你吻我，”付雪臣掀眸直视高单，决定放手一搏，“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吻我。”
长孙一下子僵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付雪臣，又看看一旁脸色愈发阴沉的高单，她摇摇头，去抓他的手，“……雪臣，不要这样……”
“你做不到对不对？”
眼泪开始涌出来，长孙低下头，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这个陪了她如此之久的男人。
“沐霖，我们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留下这句话，付雪臣转身离开。
门被关上后，长孙才后知后觉地想去追，“雪臣！”
身后高单不容抗拒地一把拉住她，说着无关紧要的借口，“菜快好了。”
长孙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哭出来，哭到下肢无力时，她转身疯狂地拍打高单，“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将所有的愤怒、不甘与伤痛全都发泄到他身上，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高单闷声不吭一一承受，在她力气尽失，疲软地往下滑时，他抬手用力地将她抱住，回应她，“是，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他当初不应该离开的。
……
情绪平复后，长孙一把推开高单，擦干眼泪走进卧室，关上门将他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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