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换房的事,两人已经和江父江母提过了,俩老人家都没什么意见,就是有点担心两人换新房后经济压力会变大。
江暮平手底下的一套房已经出掉了,成岩准备出手的那一套最近也正在跟买家谈合同。
今天江暮平被他爸妈喊到家里吃饭,成岩没跟着来。
一进屋老太太就问:“小岩呢?”
江暮平把带的小点心放在茶几上,说:“他弟今天生日,被叫去吃饭了。”
“今天小径生日啊。”江母把饭菜端到餐桌上,“叫去哪里吃饭?小径家里吗?”
“对。”
吃晚饭的时候,江暮平告诉俩老人家明天他要跟成岩去看房。
江父还是比较在意他们换房之后的财政状况:“全款买的话,手头的钱够吗?你在换房之前最好要保证以后的经济压力不会太大,不然你们这个房换的就没有意义,徒增焦虑。”
“够。”江暮平说,“您说的这些我跟成岩都考虑过。”
江暮平和成岩的第一套房子买得都很早,虽然面积不大,但地理位置好,江暮平那一套还是学区房。早年房价低,如今价格翻了数倍,两套房子的市价完全抵得上一套市中心以外的别墅。
再带个花园的话,三套抵一套,足够了。
成岩是被林家夫妻俩邀请去家里吃饭的,他平时跟林为径见面都是在外面,很少去林为径的养父母家。虽然成岩跟林为径的养父母关系有些微妙,但每年林为径生日他们都会邀请他去家里吃饭。
他们或许是出于礼节,亦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让林为径开心,林为径开不开心成岩不知道,反正每年的今天他都觉得无比煎熬。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一个人给林为径过生日,而不是坐在两个老人家面前,听他们说着客套又疏离的场面话。
但毕竟是人家主动邀请,总不能不给面子。
今年的生日宴跟以往一样无趣。
成岩正在阳台跟江暮平通话。
“我送的礼物,他喜欢吗?”江暮平在电话那头问成岩。
成岩笑了声:“喜欢,江教授送的礼物,他能不喜欢吗。早就发朋友圈奔走相告了。”
“江教授,有个事我得问问你,阿径没在学校四处嘚瑟你跟他的关系吧?”
“没有。”
“那就好。”
“嘚瑟也没事。”
“我怕他太嘚瑟会影响你,还是要注意一点,得避嫌。”
“你什么时候回来?”江暮平问。
“快了,一会就走。”
“你自己开车吗?”
“不开,我刚喝了点酒,一会叫个代驾。”
“我来接你。”
“不用了,多麻烦啊,你还要跑一趟。”
“那个小区离我爸妈家不远,乘地铁一会就到了。”
“那行,那你来接我吧。”
成岩刚挂断电话,就听到林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成岩。”
成岩转过头来:“林姨。”
林母走了过来,微微笑了一下:“听阿径说你已经结婚了?”
“嗯。”
“没有举办婚礼吗?”
“没有。”
林母略一点头:“恭喜了,明年阿径生日,希望你们可以一起来。”
成岩沉默片刻,道:“不用了,林姨。”
林母一愣。
“您不用每年都特意邀请我过来,您应该也能看得出我们彼此都很不自在。”成岩终于决定吐露心声,“我知道您其实并不太欢迎我来这个家,我理解,所以我觉得您也没必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我只是希望阿径能够开心一点。”林母轻声道。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义务牺牲我自己的快乐来帮您。”成岩直言道,他顿了顿,说:“有些话我还是想跟您说一下,阿径是您和林叔法律上的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您不用担心我会再把他抢回去,这种事是个人都干不出来。”
林母抿紧了嘴唇。
“您根本没必要那么在意我的存在,他永远是你们的孩子,谁也抢不走。”成岩与林母相视着,“可阿径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很爱他,我不可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跟他保持距离。我希望您给我、给他都留一点自由的空间,让我们彼此都能舒坦一点。”
林母久久不语。
成岩说:“明年阿径的生日,我不会再来了,谢谢您,林姨。”
一刻钟的时间,江暮平就到了。
林为径把门一开,满脸惊喜:“教授!”
江暮平嗯了声:“生日快乐。”
林为径嘿嘿笑了一声:“谢谢教授。”
林父闻声立刻走了过来,跟他握手:“江老师,你好你好。”
江暮平礼貌地回握了一下:“您好。”
“快进来坐吧。”
江暮平说:“不用了,我是来接成岩的。”他看了一眼屋里,“阿岩?”
成岩拿上包走了过来,林母坐在沙发上发愣,林父向她招了一下手,轻唤:“淑清。”
林母回过了神,动作缓慢地站了起来。
“现在时间还早啊,进去吃点水果吧。”林父热情邀请。
江暮平摇头婉拒:“真的不用了。”
林为径笑得一脸暧昧:“教授,你特意来接我哥啊。”
江暮平轻笑:“怎么?”
“我这个当弟弟的,看到哥哥的伴侣这么体贴,那肯定是高兴啊。”
林父轻轻推了他一下:“怎么跟你老师说话的,没大没小。”
成岩走出了门,转身道:“林叔,林姨,我就先走了。”
林父笑盈盈地说:“有机会一起过来坐坐啊。”
成岩说“好”,然后看了林母一眼,林母微微点了下头:“再见。”
两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刚才心情一直压抑着,这会才感到有些放松,成岩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支烟,塞进嘴里。
他歪头看着江暮平,咬着烟笑得有些痞:“江教授,这么不给人家面子啊,好歹进去喝杯茶。”
“我知道你不喜欢待在那里。”江暮平说。
成岩低下头,咬了咬烟,咂摸烟草的味道。他已经很久没抽烟了,偶尔有瘾,也只是含在嘴里,不会点燃。
“以后不会再逼自己了。”成岩仰头看了看夜空,“不能再委屈自己,爱谁谁。”
江暮平垂眸笑了一声。
成岩扭头,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带着酒味的一个吻,温热,柔软。
“江教授,”成岩哑声道,“谢谢你教会我什么是和解。”
车开到了小区的地下车库,熄火后,江暮平想起了一件事,之前李思知跟他提过的。
“阿岩,我们要不要举办一场婚礼?”
成岩把安全带解开,纳闷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了?”
“李思知觉得我们需要办一场婚礼,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要,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可以补办。”
成岩笑了声,心道李老师还真是称职的月老。
“我没那么想要举办婚礼。”成岩说,“我觉得没那个必要。不过如果你觉得需要补办的话,我们就补。”
“我都听你的。”
“那就不补,怪麻烦的,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对此,江暮平和成岩意见一致。并不是他把婚礼看得无足轻重,只是他跟成岩一样,不希望过多的人关注他们的婚姻。
但大多数人都习惯用形式衡量感情。
“李思知说我跟你结婚,一点都不走心。”江暮平问:“阿岩,你会这么觉得吗?”
“你走不走心,不需要靠一场婚礼来证明。”成岩深知江暮平懂他,理解他,跟他持有相同的观念,“江教授,让我看重的不是婚姻本身,是有你的余生。”
成岩看到江暮平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他猜他肯定受到了不小的触动,才会露出那样深沉的眼神。
江暮平的喉结非常明显,成岩一直都觉得很性感。
“教授,”成岩靠近江暮平,上半身前倾,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喉结特别性感?”
江暮平没说话,呼吸变得沉重。
成岩抬手,用手指轻轻抚摸他凸起的喉结,喃喃道:“感觉比我的要明显很多。”
“阿岩——”江暮平抓住他的手,一副要阻止他的架势。
成岩很轻地嗯了一声,反握住他的手,移开,凑近,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江暮平眉头轻皱,扶住成岩的后脑勺,很用力地吻了过来。
“在这啊?”成岩在迷乱中呼吸不稳地问他,嘴角带着点看起来像是得逞了的笑意。
“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去楼上。”
成岩搂住他的脖子,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喘着气道:“不喜欢刚刚就不招你了。”
江暮平就猜到成岩是故意的,他嗓音低沉,轻骂了声:“妖精。”
车被弄得很脏,导致他们第二天去看房的时候不得不换了另一辆车。
他们看中的别墅区离工作的地方不算太远,但比起现在的居住地,通勤时间还是长了不少。
环境很好,价格也合适,在两人的预算之内。
中介领着两人参观整栋别墅,详细地介绍每一块区域、每一个房间。
“这里虽然离两位的工作地远了点,但交通还是挺方便的,一出别墅区就是地铁站,而且这里近两年刚修了路,道路非常宽敞,早晚高峰的时候肯定没有市中心那么堵。”
中介把他们领到了二楼,这栋别墅是精装修的,装修风格典雅又华美,带点英式田园风,是成岩喜欢的风格。
二楼有休闲区,很宽敞的一个房间,一排的窗户正对花园,朝南,采光极佳。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但成岩已经在想将来要在这放哪些家具,做哪些事情。
中介出门接了个电话,让成岩和江暮平自己先参观一会。
成岩走到了窗边,窗户的边框是奶白色的,雕刻着精致的碎花与条纹,淡雅却不失华丽。
“挺不错的。”成岩打开了窗户,倚在窗边,“就是感觉两个人住,大了点。那么多房间,都给谁睡啊。”
江暮平半真半假地说:“可以每天都换房间睡。”
成岩想起了两人昨天在车里做的那点荒唐事,眼神暧昧地笑笑:“每天换个房间做吗?”
“你受得了,那就做。”
成岩看向楼下,笑着服软:“我可受不了,每天都做我这把老骨头还不得废了?”
江暮平走到他身后,低声道:“那你就少招我。”
成岩扭头看了一眼,确定中介不在视线之内,便飞快地亲了一下江暮平的嘴角,说:“我每天就这点乐趣了,你不能剥夺。”
成岩倚着窗台俯视楼下。这是一栋带花园的别墅,是成岩一直想要的那种房子。
他会在这里跟江暮平开始新的生活,会在花园的泥地里栽种他喜欢的鲜花、绿植。
江暮平站在他的身旁,衣服上散发的洗衣液香味跟春日暖阳的气息混在一起。
这里远离街道,车流声很遥远。
阳光很温柔,从正面照过来却一点都不刺眼。成岩在柔和的光晕中看到了一片美丽的花海,他仿佛又闻到了轻轻浅浅的花香——
似乎是江暮平身上的味道。
成岩偏了一下头,发现江暮平正在看他。
江暮平的半侧脸被阳光笼罩,眼镜框闪着银光,他的目光像今天的太阳一样温柔,成岩就要陷进去。
成岩转过头去,遥遥地望着那片绿地,淡淡笑着,问江暮平:“教授,你觉得我们在那里种什么花比较好啊。”
“所有你喜欢的都可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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