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同学婚约 > 第 39 章

客人的约稿是彩图,工作量比较繁杂,所以毛毛也留在工作间里帮忙。成岩在转印纸上描出设计图的线稿,毛毛在一旁准备设备和工具。

    屋里的暖气很足,描好线稿,成岩对肖宇飞说:“把上衣脱了吧。”

    “嗯。”肖宇飞脱掉了所有的衣服,光着膀子站在原地。他个子高,身材也很结实,皮肤是小麦色的,肚子的腹肌整整齐齐地码着,引得毛毛忍不住瞄了几眼。

    成岩戴上乳胶手套,让肖宇飞在小床上趴着。成岩在肖宇飞的腰间喷了大量的酒精,用干净的棉布用力地擦拭,涂了一层转印油后,将转印纸贴了上去。

    成岩用的劲很大,把肖宇飞腰腹那部分都擦红了,肖宇飞趴着笑道:“成老师你劲还挺大。”

    “疼了?”

    “没有,你随便扎,我皮实。”

    成岩嗯了一声:“才刚开始。”

    成岩纹身的时候不怎么爱跟客人讲话,不论是纹简单的图,还是复杂的图,倒不是他怕分心,主要还是因为他不爱讲话,尤其是跟不熟的人。其实大多数技术娴熟的纹身师纹身的时候都会跟客人聊天,分散客人的注意力好让他们不那么紧张。

    除非是纹那种特别复杂的图案,纹身师的精神需要高度集中,这种情况下纹身师一般就很少开口。

    成岩纹了这么多年的纹身,什么样的客户都遇到过,有那种闷得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的,也有那种疼得直哼哼还一个劲叨叨的。

    肖宇飞属于话多的那一类,但忍耐力很强,成岩一针针扎下去,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老是跟成岩说话,成岩偶尔回应,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

    客人说话,老板不搭茬,作为助理,毛毛有义务照顾客人的情绪。虽然成岩缄口不言,但毛毛会跟肖宇飞聊天。

    肖宇飞在腰上纹的是一只白色的母狮,这只母狮有原型,成岩是根据肖宇飞提供的照片画的设计图。虽然是一只白狮,但她的实际毛色其实有点偏奶茶色,这种颜色不太好调。

    毛毛问肖宇飞:“大哥,你这纹的是只母狮子吗?”

    “对啊,漂亮吗?”

    毛毛笑了笑:“老师刚勾了线,还没给你上色呢,看不出漂不漂亮。为什么要纹只母狮子?”

    “喜欢啊。这是我养的,我亲女儿。”

    毛毛眼睛一瞪:“你养狮子?”

    肖宇飞勾唇一笑:“我住国外,那里给养狮子。我还养了一只狼。”

    毛毛满脸震惊,咽了咽口水:“哪个国外啊……”

    成岩本来对他们的对话没什么兴趣,听到肖宇飞说这只狮子是他养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来了一点聊天的兴致。

    “你养狮子?”

    太久没说话,成岩的嗓音十分喑哑。

    肖宇飞见他终于搭理自己,眉毛都扬了起来:“是啊,成老师看过她的照片吧。

    “嗯,很漂亮。”

    “我还有其他照片,”肖宇飞拿着手机翻开相册,“给你看看。”

    成岩抬了抬眼睛,往肖宇飞的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

    “给我也看看。”毛毛凑过来,“我靠,好漂亮啊。”

    成岩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动作。

    细密的针头落在肖宇飞的皮肤上,他表情不变,仍旧跟毛毛谈笑风生。

    江暮平裹着一身冷气走进了工作室。

    朱宇刚给人纹完身,戴着口罩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摘掉口罩,跟江暮平打了声招呼:“江老师。”

    江暮平朝他点了下头。

    朱宇把口罩扔进垃圾桶,目光被江暮平的眼镜吸引住。

    江暮平今天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江老师,你换眼镜了啊?”

    “嗯。成岩呢?”

    “老师在里面呢,好像有个客人。”朱宇领江暮平往工作间走。

    还没走到门口,他们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说笑声。

    “这么高兴呢?”朱宇转头看了眼江暮平,轻轻嘀咕了一句。

    “成老师,我笑得动静有点大,没影响到你勾线吧?”

    一个响亮的男声从屋里传了出来,与此同时,江暮平和朱宇走进了屋里。

    肖宇飞和毛毛同时噤声,看向门口。成岩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门口。

    “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朱宇笑着问毛毛。

    “不告诉你。”毛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视线定在江暮平脸上移不开了,“教授,今天好帅啊。”

    江暮平说了声谢谢,目光与成岩交汇。

    纹身机运作的声音回荡在工作间里,成岩戴着口罩,一手按在客人裸.露的腰腹上,一手握着纹身机。

    江暮平的目光落到客人的脸上,而对方也恰巧在打量他。

    江暮平的出现让成岩分心了片刻——

    他今天戴了那副有眼镜链的眼镜,文雅的气质里掺了几分含蓄的多情,明明眼神还是那样清冷,却让成岩觉得好性感。

    朱宇给江暮平拉了张椅子,“江老师你坐这吧。”

    肖宇飞拧着脖子往江暮平的方向看了看:“怎么说,这位帅哥是监工的吗?”

    朱宇笑了笑:“是啊。”

    江暮平坐在一边看了会成岩工作,成岩纹身的时候基本不说话,他也没有打扰他。不过这位客人很健谈,总是找成岩说话。

    刚才江暮平进来的时候,这位客人也正巧在给成岩看他的手机,成岩当时低头垂目,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

    “成老师,能问你个问题吗?”肖宇飞忽然道。

    成岩嗯了一声。

    “你有对象吗?”

    成岩没说话,而毛毛往江暮平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这是要撬墙角的节奏啊,还是当着正主的面。

    “成老师?”肖宇飞又喊了一声,“你要是没对象,一会纹完了能让我加个微信吗。”

    这个表示就很直白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肖宇飞话里的意思,毛毛不是当事人,但处境比当事人还尴尬,她小声提醒:“大哥……”

    肖宇飞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成岩长得帅,刚才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喜欢,聊了几句下来,又发觉这个男人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肖宇飞对成岩一见倾心,有意找机会与他接触。他是个直爽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结婚了。”成岩说。

    肖宇飞很明显的一怔。

    成岩忽然关掉机器,对肖宇飞说:“歇会儿。”

    他起身喝了口水,端着水杯走到江暮平面前,问:“烧退了吗?”

    “退了。”

    “蒸箱里的早饭有没有吃?”

    “吃了。”

    “怎么来这儿了?”

    “找你一起吃午餐。”

    “今天是个彩图,时间会比较久,我应该去不了。”

    “多久?”

    “五六个小时吧。”

    是有点久。

    江暮平往肖宇飞的方向看了一眼。

    五六个小时。

    成岩还要跟这位对他有好感的客户进行五六个小时的肢体接触。

    虽然还隔着一层手套。

    成岩看着江暮平,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上。

    “怎么了?”成岩看了看自己的手。

    “没怎么。”江暮平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一会再过来。”

    成岩有些发愣:“你去哪儿?”

    “刚才朋友喊我吃饭,我本来是推掉了的,挺久没见的朋友。”

    “好吧。”

    “你午饭吃什么?”

    “随便吃点。”

    “嗯,那我走了。”

    江暮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戴镜链眼镜的样子成岩还没有看够,他就离开了。

    照理说,刚才听到肖宇飞问那种问题,江暮平应该不高兴才是,可是他的神色平静如常,完全没看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江暮平永远那么理智,理智得让成岩看不透他的心。

    江暮平在前厅等了一会,几分钟后,工作室门口驶来一辆SUV。

    “不是说没空吗?”

    一上车,邵远东就问江暮平。

    约江暮平吃饭的是他的一位律师朋友,这位律师朋友跟邵远东也认识,他们三个以前一起在国外留过学,只不过不是同一所院校。

    “又有空了。”江暮平面无表情地说。

    “你这眼镜够骚包啊,什么时候换的?不像你的风格啊。”

    这眼镜本来是为了讨成岩欢心才戴的,江暮平自己并不喜欢,他觉得花哨又累赘,现在成岩不在跟前,他也没心情戴。

    江暮平摘下了眼镜,镜链挂在脖子上,眼镜坠在胸口。

    “干嘛摘了?多性感啊,”邵远东调侃他,“整个一斯文败类。”

    “太重。”

    邵远东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察觉到江暮平的异样,问:“怎么了?”

    江暮平看向透视镜:“什么怎么了?”

    “你看看你的脸都拉成什么样了。”邵远东转头问律师朋友,“严律师,你看看呢。”

    严青看了眼后视镜,笑了起来:“是挺拉的。”

    “没怎么。”江暮平看向窗外。

    “今年过年去国外吗?”严青问江暮平,“之前远东喊你去北海道滑雪,你就没去。”

    “我不去,我在家过年。”

    邵远东幽幽道:“他有老婆要陪。”

    严青怔住:“老……婆?”

    “合着你也不知道他结婚了。”邵远东啧了声。

    “结婚了?!”严青陡然升高音量,“什么时候的事?”

    江暮平看了眼后视镜里严青有些模糊的脸,提醒道:“专心开车。”

    “我专心着呢。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两个月前。”

    “男的女的?”

    邵远东朗声大笑:“他当年出柜的时候差点被他爸逐出家门,这件事闹这么大你不知道他喜欢男的女的?你觉得他能搞同妻那一套?”

    严青缓了一会,对江暮平说:“家属可以一起带去啊,偶尔去国外过个年也不错的,就当度蜜月了。对了,你们俩度蜜月了没有?”

    邵远东失笑:“他连婚礼都没办,你说他能度蜜月吗。”

    “没办婚礼?”严青想了想,说:“现在不办婚礼的挺多的,我也觉得办婚礼麻烦,尤其是中式婚礼,跟个傻瓜一样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西式的也没好到哪里去。”邵远东微微一笑。

    江暮平问严青:“去哪里?”

    “暂定新西兰。”

    “嗯,我回家问问他。”

    下午三点的时候,成岩的工作终于收尾,在他说了自己结婚了之后,肖宇飞没再对他说那些表示好感的话,纹身的后半程有点蔫,安静了不少。

    可纹身纹完后,他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成老师,你说你结婚了,这是不是拒绝我的说辞?”

    “不是。”

    肖宇飞赤.裸着上半身站在成岩面前,成岩正往他的腰上涂纹身膏。

    “回去当天不要洗澡,记得每天涂纹身膏。”

    肖宇飞没在意成岩交代的话,成岩的手按在他的腰腹上——不掺杂一丝情感的动作,却让他头脑发热。

    肖宇飞鬼使神差地按住了成岩的手。

    成岩手一顿,很快抽开,冷声道:“干什么。”

    “成老师你——”

    “阿岩。”

    成岩闻声转过头。

    江暮平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江暮平离开的时候说他一会会再回来,成岩等了很久,从纹身开始等到纹身结束。他以为江暮平不会再回来。

    江暮平把成岩拉到自己身边,朝门外喊道:“小宇。”

    “哎!”朱宇应声进来,“怎么了?江老师,刚刚是你喊的我么?”

    “是我喊的。”江暮平冷漠的目光钉在肖宇飞的脸上,对朱宇说:“能不能麻烦你帮这位先生涂一下药膏?”

    “没问题啊。”朱宇接过成岩手里的纹身膏,“老师,我来吧。”

    江暮平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是成岩落在水池边上的那枚。

    “阿岩,你忘记戴戒指了。”江暮平捏着成岩的戒指,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成岩不由地舔了舔嘴唇。

    或许江暮平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这样,不会把情绪表露在脸上。

    如果表现得再生气一点就好了,成岩应该会因为这个,忘乎所以很久很久。

    肖宇飞表情怔忡,眼看着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握住成岩的手,把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阿岩。”江暮平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喊成岩。

    成岩嗯了一声。

    “还记得我一开始对你说过的话吗?”

    成岩茫然地看着他。

    “我们不是形婚,在我们婚姻关系的有效期间内,你不能跟其他人发展感情。”

    “我没有。”成岩心里高兴,嘴上却控诉:“你这是欲加之罪。”

    “发展感情包括不必要的肢体接触。”江暮平有理有据。

    “那是工作需要。”

    “有些事可以不用亲力亲为。”

    江暮平把手里的礼盒给他,说:“给你带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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