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住在武郡王府内宫的正殿,袭人、紫娟作为他的房里人,分别住在正殿大院的东配殿和西配殿。
此前,贾芸出征江南的前夜,晴雯也成了他的房里人,按理说晴雯的住处也该随之升级了,只是由于贾芸出征去了,此事一直推迟着。直到今日贾芸回来,贾芸才安排晴雯住进了东路殿的东配殿中。
东路殿位于正殿大院东边的一个大院里,这个大院里除了有东路殿,也有东西配殿。
而正殿的后方还有一个后殿大院,这个大院里除了有后殿,也有东西配殿。
后殿大院就相当于皇宫的中宫大院,也就是坤宁宫大院,等到薛宝钗这个亲王妃嫁了过来,就会入主后殿大院,而后殿大院的东西配殿,贾芸都并未打算安排侍妾入住。这就相当于,殷皇后在皇宫入主的钟粹宫大院,只住着殷皇后,没有其他皇帝妃嫔入住。
在贾芸的打算中,等到秦可卿、李飞雪这两个侧妃来了,二人会分别住在东路殿和东路后殿。从住处的安排上,就能看出二女在贾芸心中的分量,东路殿比东路后殿更上档次,意味着,哪怕李飞雪跟秦可卿一样都是侧妃,在贾芸心目中,秦可卿更重要,也意味着秦可卿的地位会更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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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守忠跟前演了一场华夏酒桌文化的贾芸,自然是喝了些酒的,有了些醉意,而且身体实在是疲惫了。
白天就说了,今夜他会宿在袭人房里,于是将夏守忠送到一宫门外后,他走进了内宫的正殿大院,准备走向袭人所住的东配殿,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招呼:“王爷。”
贾芸遂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尤二姐正站在正殿大院的西北角。西北角有一个小门,可以通往西路的卜五娘大院,想来,尤二姐应该是从卜五娘大院通过这个小门过来的。
贾芸停下脚步,准备等尤二姐走过来,然而尤二姐展现出一副忸怩的样子,站在大院西北角的昏暗光线中,不好意思走近。
贾芸即刻会意,想来尤二姐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找他,不想被其他人听了去,于是主动走上前,来到了尤二姐跟前,尤二姐这才恭敬地行了个万福礼:“见过王爷。”
贾芸微笑着问:“夜了,你突然来正殿这边找本王有何事?”
尤二姐更加忸怩,脸上都臊出了红润,还是鼓足勇气轻启朱唇:“我有一事想求王爷,求王爷让我来你身边服侍。”
说完这话,尤二姐已经臊得低下了头。
贾芸玩味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此事以后再说吧,你才来半年,眼下还是继续跟在太太身边服侍着。”
尤二姐心里失望,嘴上则乖巧顺从:“是,王爷。”
尤二姐转身朝着西北角的小门走去,背影显得落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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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尤二姐、尤三姐都已经在武郡王府做了半年的丫鬟了,这半年来一直跟在卜五娘身边服侍。半年了,贾芸不仅一直未提将她们安排到自己身边之事,甚至跟她们都没说多少话。
尤三姐很郁闷了,就连温柔和顺的尤三姐都不止一点郁闷了。两人当初过来,本以为会直接在贾芸身边做大丫鬟的,而两人都抱有成为庶妃的野心,甚至都抱有成为侧妃的野心。
如今眼看着贾芸已经加封忠武亲王,马上就要大婚迎娶亲王妃,而且还已经定下了袭人、紫娟、晴雯三个庶妃,尤三姐便急了,今日就迫不及待地撺掇尤二姐主动来找贾芸,提出到贾芸身边做大丫鬟之事。先做上了贾芸身边的大丫鬟,才能进一步成为庶妃甚至侧妃。尤二姐也有些急了,尽管认为这样很尴尬,还是经不住尤三姐的撺掇。
此刻,尤二姐通过西北角的小门离开了正殿大院,刚走出小门就被一直等候在这里的尤三姐拦下,尤三姐急切问道:“二姐,事情如何了?”
尤二姐生怕被人听了去,道:“咱们回去再说。”
尤三姐“嗯”了一声,跟着尤二姐回到卜五娘大院,进了房中,尤二姐便将方才之事说了出来,尤三姐得知后郁闷道:“二姐湖涂呢,之前我就跟你说了,此事该不会容易,你得放下脸面纠缠王爷,王爷才可能会同意。结果你可倒好,就开口了一次,王爷拒绝了,你便不纠缠了,唉!”
尤二姐尴尬道:“三妹,你知道我的性子,今夜我厚着脸皮去找王爷提出此事,就已经让我臊得慌了,又岂能纠缠不休?”
尤三姐道:“此事紧要,你我姐妹哪里还能在意脸皮!王爷如今已是亲王,可拥有二个侧妃了,而他都已有三个定下的庶妃,以后还不知又多出几个来。你我姐妹无论是谁,尽快去他身边服侍,才可能争一争侧妃的位子,不然可就错失机会了。”
尤二姐沉默地听着。
尤三姐继续道:“你我姐妹,要容貌有容貌,要出身也有出身,若不争一争侧妃的位子,岂不是湖涂了?”
尤二姐尴尬道:“可是,此事我真真做不来,下次还是三妹你去吧。”
尤三姐点了点头:“这回我让二姐去,是因二姐的年龄比我要大些,也因我心里关心二姐,宁愿让二姐做上侧妃,如今看来,下次只好我去了。”
……
……
正殿大院的东配殿,这里是袭人的住处。
殿内卧房之中,虽未配置拔步床,只是配置了一张架子床,但这架子床用的是上等木材,制作精良,也算得上豪华。
眼下,贾芸躺在挂着藕合色花帐的架子床中,单手搂着卸了妆的袭人,他问道:“今日我听说章太监是个嚣张跋扈的,屡次三番对你、紫娟、晴雯不敬,甚至对太太不敬?”
袭人忙道:“章太监是咱们王府的首领太监,又是从宫里来的,分位不低,即便有些行径过分了些,王爷还是包涵吧。”
贾芸道:“你是个贤良的,素来好脾气,我知你这么说是不想我整治了章太监,惹到了宫里的人。但我如今已是亲王,又刚立下了大功,正方便趁机整治整治王府,此事你不必遮遮掩掩,将那章太监的嚣张行径都如实告诉我。”
袭人点了点头,这才说起了章太监嚣张跋扈的事情。
武郡王府配置了二十名太监,包括了首领太监、回事太监、小太监、散差太监,章太监便是其中的首领太监,是从皇宫调来的。
事实上,贾芸已经听于竹说了,这个章太监可能是天治帝派来的密探,而章太监半年来在武郡王府的所作所为也嚣张跋扈。
比如,卜五娘、袭人、紫娟等人,有时会让婆子媳妇去外头采买东西,而章太监竟干预此事,说此事应该归他管理,不允许婆子媳妇擅自替女主子去外头采买。
再比如,不久前花大娘来王府探望袭人,此事都经过卜五娘同意了。结果,花大娘来了后竟被章太监阻拦,花大娘无奈之下贿赂了银子,章太监才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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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旗下管着二院,分别为东春院、西春院,二院都是官方的勾栏场所,也都是神京城最高档的勾栏场所。
若非在贾芸的争取下,让梅圆圆被贬为了奴籍,那么,梅圆圆便很可能被送入教坊司,也就会沦落到东春院、西春园之中。
东春院,位于东城。
这夜,东春院三楼的一间房中,两个中年男人正面对面坐在桌边,一边吃喝着一边商议着机密要事。既然是机密要事,身边自然不便有他人在场,因此,眼下两人身边并无姑娘作陪。是的,姑娘,东春院里的女子,不少都是犯官家里的姑娘出身。
这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叫高秀全,一个叫蔡长陵。两人都是做官的,且都做着不算小的官,两人的官职也都是一样的,都是武郡王府的散骑郎!散骑郎是从四品的武官,职责是辅左长史管理王府事务,在王府诸多家务官中,身份权力仅次于长史。
“蔡大人,此事就这般说定了,你我二人联手,务必要让王爷黜了于竹的长史之位,以后你我无论是谁做了长史都厚待彼此,一起享福一起发财。”高秀全举起酒杯,微笑着对蔡长陵说道。
蔡长陵也举起酒杯:“就这般说定了,敬高大人!”
两人一饮而尽。
高秀全笑道:“要事已说完,我们便该叫姑娘来了,毕竟这里是东春院,来到了这里若不让姑娘作陪可不像话。”
蔡长陵哈哈一笑:“武郡王府已晋升为亲王府,对你我而言都是喜事,你我又已筹谋了大业,今夜可要玩得尽兴才好,我看这样吧,你我今夜就宿在这里,一切花费由我出了。”
高秀全也哈哈一笑:“蔡大人有此心意,我岂敢推辞?”
说完两人叫来了虔婆,不一会儿虔婆便带着两个模样标致的姑娘来了,二女曾经都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如今则都沦为了东春院这种场所里的姑娘。
……
……
武郡王府共有三名散骑郎,其中的高秀全、蔡长陵二人,一直以来都瞧不起作为长史的于竹。
因为于竹以前只是贾芸的亲兵队长,而非官场出身,贾芸任命他为长史,成了正三品武官,可谓一飞冲天。而高秀全、蔡长陵都是在官场一步步爬上来的,两人认为自己是正统,于竹则是歪门邪道。另外,高秀全还是天治帝派到武郡王府的密探,有着这层关系,高秀全便认为自己更加高贵了。
此次贾芸加封了亲王,武郡王府升级为亲王府,自然涉及到很大利益,贾芸的年俸会升级,王府会被赐予更多的庄园田土,王府的人员配置也会升级,王府长史的身份会更尊贵,权力会更大……
因此,高秀全、蔡长陵都动起了野心,今夜筹谋着设计陷害于竹,让贾芸黜了于竹的长史职位,两人也都希望自己能够接任长史。
……
……
同样是在今夜,当高秀全、蔡长陵在东春院潇洒快活的时候,还有一个武郡王府的家务官,正待在自己家里潇洒快活。
此人叫桑亘,脑袋大脖子粗,不是伙夫,却是管伙夫的,他是武郡王府的典膳,是从六品武官。典膳,顾名思义,管的就是王府的膳食,也就是厨房。
桑亘待在一个美妾的房里,刚行完房中闺事,这名美妾是他最近花了一千两银子买回来的,他喜欢得紧,以至于最近彷佛夜夜都有种做新郎的感觉。
此时美妾娇滴滴道:“方才听老爷说,武郡王府已是亲王府了,以后老爷赚的银子越发多了,老爷能否赏我个几百两银子花花?”
桑亘笑道:“小蹄子,你倒是会狮子大开口,一要就是几百两银子,二个月前我买你的时候可就一下子花了一千两银子了。”
美妾笑道:“那一千两银子是老爷买我花的钱,我可没得多少,这二个月,老爷对我虽有赏赐,可赏的最多的一次也不过才二十两银子。老爷口口声声说疼我,若真疼我,就一次赏我个几百两银子,我才信了老爷。”
桑亘笑问:“你想要几百两?”
美妾道:“八百两?”
桑亘道:“这也忒多了。”
美妾道:“老爷说几百两?”
桑亘道:“二百两。”
美妾道:“这也忒少了,要不五百两?”
桑亘道:“最多三百两。”
美妾笑道:“罢了,就依老爷的,那就五百两,老爷眼下就赏了我吧。”
桑亘笑道:“好你个贪财的小蹄子,老爷我既然说了要赏,你还怕我出尔反尔不赏你或少了你的?如此急切作何?夜了,且睡吧,明日早晨我便赏了你。”
美妾抱住了桑亘,娇滴滴道:“谢老爷,明儿早晨老爷可别忘了啊。”
桑亘闭上了眼睛,脑中却在思索着武郡王府之事,确切的说,是在思索着在武郡王府里贪墨财物的事儿。
别看他只是武郡王府管厨房的典膳,诺大一个武郡王府,厨房每日的开销都是不小的一笔数目。正因如此,他在武郡王府做典膳的半年来,想方设法贪墨了不少银子,否则二个月前他也不会花费一千两银子给自己买个美妾回家。
如今武郡王府升级成了亲王府,厨房也会跟着升级,意味着桑亘这位王府典膳以后便能贪墨更多的财物了。心情大好之下,桑亘眼下才会愿意一下子赏三百两银子给美妾。
闭着眼睛想着想着,桑亘就情不自禁现出了一抹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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