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十万两银子也愈发让他奇怪和不安。
侯府许多产业虽然都是母亲在打理,但他多少也知道一些,每年的产出不少,可也不多,侯府这些年存下的银钱,他大婚的时候就用了好些,若是这银子是父亲专门留下来的,依母亲的性格怕是在他决定去洛城的时候就会交给他,哪里会思来想去。
他还记得母亲为了凑两万两,还偷偷卖了侯府几件没有印记的藏品,若是之前就有这十万两,母亲又何必卖藏品,那些藏品可都是父亲生前特别喜爱的。
可若是这十万两银子不是父亲留下来的,又是哪里来的呢?
十万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过,这十万两在这个时候确实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原先那些银子去洛城救灾也着实是少了些,多了这十万两,就好多了。
打马回了队伍里,先吩咐队伍出发,随后就骑马到了方医正的身边。
顾宸煜对方医正很客气,毕竟没多久前,他的性命都是方医正保住的。
“方医正,最近可好,不知您这次为何会与我们一起?”
方医正早就得了圣上的交代,他笑呵呵的道:“作为医者,当然希望天下人都康健,此次也是因为大长公主的关系,下官才有与侯爷一起去洛城的机会,只希望下官这次能帮上些忙,让洛城百姓少受些苦。”
大长公主是母亲的舅妈,方医正这么一说,顾宸煜就明白了,他是在告诉顾宸煜,是侯夫人求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求了圣上,所以才派遣方医正一起去的洛城。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上次为了自己的性命,母亲求了大长公主让方医正来给自己治伤,这可以理解,但亲情不是这么用的,母亲也不是一个只知道索取的人,不可能每次都求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也不可能每次都同意,而且方医正身份特殊,他可是圣上专用的御医!太后都不是每次都有资格请他去看诊的,更不用说他了。
可事实却是,他去洛城争一份功劳,方医正居然还会跟着他一起。
顾宸煜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他要做什么事,暗中总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想帮着自己,尤其是最近。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顾宸煜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诚恳的感激了方医正,怕他一路赶路身子受不住,还让人专门给方医正准备了马车。
“还请方医正保重好身子,到了洛城后还要多方倚靠您呢,对了,对于治疗疫病这块,我不太懂,不知道要用什么药材,还请方医正先列出一个单子,我好让人先去附近的城池采买。”
方医正得了圣上密旨之后,都已经准备好了,见靖勇侯问,就把准备好的单子递给了他,“侯爷,这是下官列出来的草药,您让人照着采买就行,都是些常用的药物,量虽大,可价格便宜。”
顾宸煜接过,转手交给自己的常随,让他带人亲自去临城采买。
他则带着队伍朝着洛城的方向赶去。
今夜月黑风高,虽然没有下雨,可却漆黑一片,天空连一点星光都没有,周围只有裕河河水流动的声音。
沈千歌的两条船用的都是老纤夫,他们都是世代在裕河上谋生的,就算是没有灯火没有航标,他们都知道船该怎么走,更何况,去往洛城的方向还是顺流,就更快了。
两条船不是货船,所以不大,又隐没在黑暗里,船上没有一点灯火,彻底融入了暗夜。
此刻是亥时初,第一次在船上过夜,虽然没有晕船,可也极为不习惯,躺了会儿睡不着,沈千歌干脆轻轻打开了船舱的小窗户,透过小窗户可以看到宽广的裕河河面,虽然漆黑,可在水面的反射下,还是能看到一层暗暗的轮廓。
白雪与沈千歌住一个船舱,见沈千歌趴在窗边,也没管,只闭眼小憩。
突然,不远处传来“哗啦”一声,紧接着就是几个男人的争吵,而后又传来“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嘴巴被捂住时发出的。
沈千歌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视线就落在了裕河岸边,只见那边有攒动的黑影,因为夜色太深,根本看不清楚情况,只知道过了片刻,又是五六声落水的声音……
白雪显然也听到了,她立马走到沈千歌的身边,低声询问,“王妃,看到什么了?”
沈千歌眯眼,摇摇头,“夜色太重,根本看不清,但是好像岸边有人被扔到了水里,不止一个人。”
白雪朝着沈千歌指着的方向看去,也是一点都看不清。
沈千歌小心将船舱的窗户拉下来,而后出了船舱对容九吩咐了两句。
出了这事,沈千歌更没了睡觉的心思。
半个时辰后,容九带着护卫湿漉漉的从裕河里爬到船上,还带了两个陌生的男人上船。
沈千歌一身男装站在船舱的甲板上看着容九,等他解释。
容九吐了口嘴巴里的河水,才走到沈千歌身边低声道:“六爷,这位是萧竞,方才被人扔下水的就是他和他的兄弟们,之前,属下与主子赶去洛城,带着物资在裕河上遇到水贼,这位萧兄弟帮了点忙,正因如此,属下才将他带上来。”
沈千歌微微点头,总不能让容九浑身湿着说话,让容九先去换衣裳,又让人给萧竞拿了干布巾擦拭。
等沈千歌回了船舱,换了衣裳出来的容九才将之前的详细情况与沈千歌说了。
原来萧竞这群人也是裕河两岸的水贼出生,只是这群人要比王玖那群人有良心一些,容九救萧竞几人的时候,萧竞已经将情况与容九说了。
他们上次倒打了王玖一耙后,王玖就再也没回寨子,因为有燕王给的那批粮食打底,萧竞的寨子过了一段平静祥和的日子,又因为有了种粮,育苗后,寨民们就种下了种粮,如今就安心等着秋日里秋收,有了秋日里的粮食,冬天就能安然度过,如此有了期盼,寨子愈发的安稳起来,大家也都愿意在寨子里留下来了。
因为有了粮食,萧竞也不组织年轻的寨民去当水贼了,他们平日里打些野味采些野果到附近县城集市中贩卖,倒也能勉强维持族人的生计,只要熬到秋日收下粮食,整个寨子就有了盼头。
可哪里想到,不但是从洛城逃难来的流民京城骚扰寨子,突然有一日,一群训练有素的护卫突然攻进了寨子,俘虏了寨子里年轻壮劳力,霸占了寨子。
因萧竞是寨子里年轻人中最有声望的,宁死不从,才被这群人绑了丢进河里喂鱼,如果不是容九带着人救了他们,解了他们身上绑着的大石头,此刻他们已经沉睡在河底,尸首都喂了鱼。
沈千歌听完,蹙着眉头觉得奇怪,“怎么萧竞的寨子好好的会突然来一群人,这个时候流散出来的都是流民,哪里来的训练有素的一群护卫?”
而且一群护卫到哪里不行,为什么要偏偏占领一个偏僻的山寨?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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