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病中惊坐起,谈笑风生又一年。
白芩和小可面面相觑,她们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胸怀宽广,一个汹涌澎湃。
明明应该是活色春香的一幕,但就是因为她们此时脸上的表情过于懵逼,导致她们二人就像俩刚睡醒看到外星人侵略三体一样。
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小可感受着时间的流逝,发现距离她们假死才过了不到两分钟,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白芩,她一脸懵逼地问道:“什么情况?”
“我不道啊。”
白芩摇了摇头,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口音都有了点改变,“突然,好像是,什么震了一下,然后我就醒了。”
小可茫然地转过头看了看周围,然后她瞳孔放大,连忙将有些瘫软无力的白芩抱起来放在一旁,指着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张大嘴,话却说不出来。
白芩顺着小可指着的方向看去,然后,她的嘴也长大了。
囚牢呢?
我囚牢呢?
我那么大一个秘银打造的囚牢呢?
此时,小可和白芩身下是一个完整的地板,旁边也是一个还算完整的床。之所以说是还算完整,是因为这个床的床头就像是被刀切掉一样少了一大半部分。
而她们的周围,则是纯粹的废墟。
是的,废墟。
原本那座囚困着二人无法逃离的囚牢,在莫名奇妙的一次震动中,就这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连拆迁办都挑不出毛病的废墟。
“你那个朋友心死了?”
小可呆呆地看向白芩,声音满是疑惑。
“我不道啊。”
口音依然存在,这就表明此时的白芩接收到了超出她认知范围的讯息,“这,我什么也不知道,就突然就,就...?”
“先看看去吧。”
小可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然后站起身,姣好的面容在一抹灰尘下更加娇艳。她看着周围的废墟,对一旁的白芩说道:“这算是好事吧,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讲,困住我们的囚笼没有了。”
“算是...吧?”
这种感觉是什么?这就像是你在考试的时候一道题都不会,都已经准备孤注一掷来个伸脖子大法解决问题的时候,考试突然宣布结束了。
老美解体了。
此时的小可和白芩的心情就是这样,明明被惊喜砸中了,可由于惊喜来的太过惊吓,导致二人是懵逼程度大于惊喜程度。但二人毕竟也都是行动派,在发现自己的懵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后,就选择了向外探索。
这时,这俩人才发现困住她们的囚牢的外面是什么样子。
万花筒。
是的,对于白芩和小可而言,囚牢之外的世界就是一片巨大的万花筒。无数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个奇妙而又诡异的色彩世界。
紫色的光晕落在红色土壤之上,伴随着蓝色太阳温暖的照射,寒霜一样的草黄色冰块缓缓融化。白芩和小可站在唯一的白色之上,凝视着荒诞又华丽的色彩世界,一时无言。
“这就是安雅的心灵空间吗?”
揉了揉眼睛,色彩斑斓带来的就是刺眼的感觉,白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种莫名的哀伤浮现在了她的心里。
“你朋友的心灵还挺多彩的。”
小可诚实地描述了一下这个空间给她带来的感觉,毕竟按照正常的理论,人的心灵颜色至少应该遵循正常的原理,也就是所有颜色有序排列。而此时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毫无规律却复杂的世界。
“毕竟是玩这个的。”
白芩叹了口气,对她而言,安雅就是她心中最复杂也是最柔软的部分。对于一个从小便在教会中生活的女孩来讲,一个与她心意相通,性格温柔的少女陪伴了她的一生,那么她在白芩心中的地位绝对是无可替代的。
她不明白,那个温柔、善良同时又有些柔弱的少女,为什么会升起这种极端的想法。
毁灭塔里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芩还记得,安雅曾经有过将教会迁移到马格南的白银城的机会,这个机会可以为她带来更多的收益和扩张契机,甚至马格南三世亲自来到塔里克来游说安雅,希望她能来到马格南。
当时的安雅温柔又坚定地拒绝了马格南三世的请求,她给出的理由,是情绪教会很多人的家就在塔里克,她的家也同样在这里。所以,她不能让自己的信徒离开家园随自己前往塔里克。
这不是她在争取政治资本,安雅明确地告诉了赫里宁不需要他支付更多的代价来留住情绪教会,也不需要马格南三世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她想要的,只是给自己的信徒一个归宿。
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改变的呢...
思绪转瞬即逝,小可就在不远处招呼着自己。白芩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这些纷乱的思绪甩出去,然后便跟上了小可。
是打击吗?
跟在小可的身后,安雅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起自己挚友的事情。
可是情绪教会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遭遇过任何一次打击。没有起伏和波澜,也没有突如其来的变故,情绪教会在安雅的掌控下缓步而行,虽然没有一飞冲天的态势,可十二刻最需要的一直都是稳定,安雅做的一直都是最好的。
是亲人的离去?
可白芩记得,安雅的父母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去。安雅的父亲在她母亲生下她后因为一场车祸死去,而安雅的母亲在生下她时患上了死血病,在将年幼的安雅托付给情绪教会后便离开了人世。
安雅在那个年纪才多大?两个月?
白芩觉得自己可能想的有些多,或许安雅的父母在她的印象里都是不存在的人,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
对,老师。
白芩突然想起来,安雅的老师。那个上一任情绪教会的教宗,如神灵般美丽优雅的女人——丝丽雅。
丝丽雅的死在十二刻内部一直都是一个迷,关于这个强大而又低调的女士莫名其妙的消失,所有人众说纷纭。
有人说,丝丽雅是盗取了神明的知识被惩罚,所以消失了。也有人说,丝丽雅触摸到了情绪教会的本质,崩溃而死。当然,最被人广为接受的,是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说法。
丝丽雅,死在了情绪上。
每个教会的本质都是不同的,但相同的是,他们所研究的大多是和人类有关的事务,情绪教会也不例外。
但唯独有些例外的是,情绪教会的研究,一直都有些避讳。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讲,研究情绪就是研究人的思想。而思想,一直都是一个不太能触碰的话题。
毕竟没有人想成为别人的傀儡,尤其是那些职业者,他们对于“变成他人傀儡”是最为忌讳的。所以,情绪教会一直比较低调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研究的东西不太容易被人接受。
而丝丽雅虽然低调,但是她在位期间也主持过不少有关情绪研究的活动,这些活动大多是比较紧急的,所以虽然她性格温和,但在十二刻里没有几个朋友,反对她的人也不在少数,属于独来独往的那一种。
后来,在安雅十三岁的时候,丝丽雅突然在一次外出后消失了,彻底的消失那种,连十二刻都无法查明她的下落。后来,在安雅十四岁生日那天,她被推举为情绪教会的新教宗。继位后,安雅很快就将大部分丝丽雅的研究给停掉了,尤其是那些比较敏感的研究活动,直接取消。
这赢得了十二刻不少人的好感,大家都认为,这个少女可能是情绪教会的一个转机。果不其然,安雅在位期间取消了不少敏感研究,同时对恢复情绪和安抚情绪进行了重组的投入,将原先半死不活的心理诊疗室给重新开了起来。
然后,就一直顺风顺水到现在。
安雅的情绪转变,很可能是因为她的老师。
可白芩又开始陷入了迷茫,她虽然已经知道了安雅的问题所在,可更大的问题是,丝丽雅已经死了。
她又怎么去找那段历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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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地盯着那破碎的肉块,托蕾亚三人屏息凝神,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可以说,魔术师的计划很成功。在那骨灰人偶爆炸的一瞬间,这些肉块就随着墙上的符文一起灰飞烟灭,变成了一滩滩碎裂的肉渣。但他们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在变成碎裂的肉渣后,这些肉渣很快聚拢在一起,变成了大小不一的肉块。
好消息是,这些肉块没有之前的肉山大。
坏消息是,这些肉块身上浮现出了意识。
意识,代表着自我,代表着攻击性。
自己三个人无论如何都是“客人”,而且还是明显的不怀好意的客人。托蕾亚三人毫不犹豫地相信,只要这些肉块能攻击自己,它就一定不会留手。
但问题就是....
【快...】
就在刚刚,他们三个人准备合力将这些肉块全数消灭后,他们就听到了耳旁的声音。
痛苦的悲吟声。
托蕾亚制止了一旁两个男人的攻击,她隐隐约约的察觉到,这个声音是从面前这令人作呕的躯体上传播的,而声音中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然后,这些肉块平静却又激动的颤抖佐证了她的想法。
这个躯体,没有攻击她们的欲望。
可问题是,为什么?
“你是谁?”
托蕾亚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枪,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
那躯体似乎陷入了沉思,平静了良久。突然,肉块开始沸腾起来,那痛苦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我是错误的...】
【我...害了她...】
【安雅,被欺骗了】
【那不是我,不是我,是...】
【祂】
祂。
当这个字符出现的一瞬间,托蕾亚似乎感到了喉头紧了一下,呼吸似乎因为什么而停止了一瞬间,一种莫名的心悸缠绕在她的心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祂操控了我】
【祂让我找到安雅】
【祂让我...】
似乎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一般,躯体所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变得十分凄厉。但托蕾亚压住了不适感,强行听着面前躯体的声音。
【祂让我,被安雅解刨。】
几个字,却如凛冬寒冰一样,让人心底发寒。
【安雅制作的傀儡,不是我】
【那颗心脏,不是我】
【是祂】
声音更加痛苦,但却更加清醒。原本支离破碎的话语,开始有了逻辑。
【祂在引导】
【在引导安雅的一切】
【祂将我的灵魂撕碎,将肉体摆在手术台上】
【安雅下刀时,她的痛苦与对我的愧疚,会让我的灵魂被放在她的心中炙烤,焚烧,最后被扭曲成坚固的锁。】
【在我死后,她就,再也感受不到,美好的情绪...你们看到的这个世界,就是她眼中的世界】
“怎么会?!”
魔术师惊愕地喊出了声,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由诡异的怪物和血肉之块组成的世界,会是一个人眼中的现实。
【她对美好的感知被我的灵魂封锁了,她能看到一切的情绪,却唯独看不到美好的情绪。愤怒、遗憾、恐惧、绝望、愧疚、痛苦,她能感知到的,只有这些。】
那声音开始逐渐清晰,仿佛是最后的时光一样,她不停地说道:【祂是怪物,是恶神,祂将安雅心中的一切对美好的感知全部扼杀,只留下拯救带来的正面反馈。现在的她,只想要,拯救一切。】
“她还有救吗?”
看着面前的肉块,托蕾亚沉声问道:“她还能亲手结束这一切吗?”
【晚了...安雅已经...被点燃了】
【祂掌控了一切,祂让安雅认为她是在拯救,祂让安雅心甘情愿化身为情绪的心脏。】
“你说的祂到底要做什么?”
没有愚蠢地去问祂是谁,因为关于这个祂,托蕾亚等人很容易就能猜到祂的名字。但她们无法理解的,是这个祂究竟要做什么。
【播种,催生,然后...】
【亲自来到这片农场,收割。】
寒意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我们该怎么办?”
托蕾亚咬着牙,问出了这个问题。
【杀了她】
这一次,声音不再痛苦,而是深邃的绝望。这种绝望就像是在黑夜中最沉沦的深渊,已经脱离了痛苦与哀伤,她所留下的,只有失去一切的绝望。
【请你们,杀死安雅】
【在她成为祂的躯体之前】
【让她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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