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光明必须死。
这是一个天启境的光明大神官。
且如果要说。
这个世界,还能有谁,能够与昊天神国之中的昊天神,直接沟通的话,那么也就只有他了。
此人经久长年,深耕,沐浴昊天神辉。
而且, 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光明体质之人。
如果让他入了长安城。
一旦与那宁缺的小侍女桑桑相遇。
那么毫无疑问。
也一定会发现。
这小侍女桑桑,才是这个世间,与光明体质,昊天神辉,最为契合之人。
其结局。
也一定会让人思细级恐。
光明呼?
黑暗呼?
光明之子呼?
冥王之子呼?
光与暗,阴与阳,乾与坤, 水与火,山与泽,柔与刚,男与女......
此对立之道也。
可是,又有谁知道。
此二者虽然界限分明,但又相连相接,互为扶持。
乃相生相克之道也。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只是可惜啊!
这个世界,并没有老子,并没有《道德经》。
所以也就自然无人知晓了。
世人多有愚昧。
他们又岂知,这光明之子,这冥王之子,此二者, 居然会是同一个人呢?
李长生他也不会允许。
卫光明。
此去揭破它。
.
“你是谁?”
“你手中提的可是浩然剑?”
“你是柯疯子,柯浩然的传人?”
“你为什么会在此?”
“你是要阻本座我的去路吗?”
“犹记得当年,柯浩然, 他虽然举起皆敌,可本座我却特别敬重他的为人,所以,也并未曾参与,围攻于他,小兄弟,你找错了。”
一座荒山。
两个同样以咫尺天涯之术赶路之人。
他们不期而遇。
这是一名头发与胡须皆白的老子,他批头散发,因为曾经有过自囚监牢十八年的经历,不见任何阳光,所以其面孔,也同样是一片惨白惨白的...
这让与李长生一同而来的‘书痴’莫山山,神情有些慌乱。
就这一副尊荣?
此人不是假冒的吧?
而且...
光明大神官也。
这可是掌握西陵神殿,裁决司,这昊天神下,唯一的暴力机构的最高长官。
他不应该是,使小儿闻之,就昼夜啼哭的吗?
又岂会...呃...如此怕你?
因搞不懂。
所以, 她看向了李长生。
“嘘。”
“不要说话。”
李长生他竖起一根手指来。
而后。
又扭过了头。
他看向了对面山头, 与他对峙, 却又披头散发的老者。
“卫光明。”
“司职西陵神殿, 光明大神官,奉昊天神谕,掌控裁决司,尔于十六年前,因惊闻大唐守护神,朱雀大街上的朱雀苏醒,而察觉到永夜将临,‘冥王之子’已降生,所以,你便自作主张,在也还未曾征得西陵神殿掌教与未可知之地,知守观的观主同意的情况之下,便下令,通过潜伏在大唐的内应,让他们想办法处死了,你所怀疑的,林家上下一百五十八口人。”
“可你仍还是失败了。”
“因为人杀了,但是冥王之子的气息,却依旧还是存在。”
“所以,你便自囚牢笼,用十六年,才忏悔,你所做过的,你认为是唯一的恶的事情。”
“我说的对吗?”
李长生笑了笑。
“没错。”
“这位小兄弟,你说的全部都对。”
卫光明回答。
他双手合十。
虽然承认。
但并无后悔之意。
因为只杀一个林府,一百五十八口,而如果能够拯救,这整个天下的苍生,那么,又但杀何妨?
只是可惜啊!
他失败了。
他自囚。
也只是因为,他在惩罚他自己,惩罚他自己心思不够缜密,不该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假以他人,而应该是选择,亲自出手。
只恨当时已惘然。
所以。
十六年后。
当朱雀再次苏醒,当冥王之子的气息,又再一次被他捕捉。
他来了。
李长生说道:“不错,你倒也没有说谎。”
“而且。”
“你说的也对,我确实与你无冤无仇。”
“想那十六年前,你下令处死了林府的上下满门,而后,又自囚于牢室之中,而当时的情况,也正是我的这柄剑的前任主人,柯浩然,这位柯疯子,他神通大成,横行无忌,纵横天下之时...”
“所以,你说当时,没有参与过围剿对方。”
“嗯。”
“你确实却没有撒谎。”
“可惜啊!”
李长生又摇了摇头。
他眼神一凝。
而后,又紧紧的盯着对方。
他似笑非笑。
“我此来,可并非是为了报仇。”
“而是...”
“哧!”
浩然剑已出鞘。
化一道长虹,李长生身随剑走,行人剑合一之术,直刺对方天灵。
“乒!”
卫光明的权杖。
西陵裁决司首座,光明大神官的象征。
裂了。
它虽非凡品,可也终究不敌。
无尽...
无尽的白光...
无尽的昊天神辉...
从这断裂的,是属于光明裁决大神官的权杖,这已段成两截的裂缝中。它们炙热的...像岩浆一样,像六千五百度的太阳的表面。而想要融化的...也正是这浩然剑,正是这浩然剑身后的李长生。
天启!
这是天启之术。
此境只存在于昊天神的信徒之中。
唯昊天神辉,已将信徒身体,改造成极致者,方可领悟。
而卫光明十六年来,他自囚于牢室之中,也还不不过区区知命境巅峰,而眼下十六年过去了,他破牢而出,却也未曾想,居然是五境也一道破了。
“柯浩然的弟子。”
“本座承认,你确实很强。”
“可本座的这一招,临阵突破,以最强大的天启之术,接引来最为纯粹的昊天神辉,以灭世间一切敌。”
而此术,也只有刚突破的时候,才会拥有如此大的威力。”
“唉。”
“我本来是用来对付冥王之子的。”
“是你...”
“都是你...”
“所以,你该死。”
卫光明,这西陵裁决司的光明大神官,他须发狂张,且怒不可赦。
“啧啧啧...”
“好术。”
“果然是好术。”
“只是......唉...天启之境虽然了得,可却也雨我无瓜啊!”
李长生练的是浩然气。
而浩然气,又在当年,它被称之为魔。
因为它也同时是炼体之术。
且与有进无出的魔门之法,它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魔门之法,它也确确实实,被昊天神辉所克。
但是。
可不要忘了。
柯浩然是一个天才。
他在领悟了浩然气以后,又被夫子困于书院的后山,于三年以后,又同样领悟出了...可将浩然气,转化为昊天神辉之法。
且无法丝毫破绽。
“啊哈哈哈....”
“此术岂能伤我?”
李长生大笑间。
他周身上下,也同样已冒起了白光。
而浩然剑,也同样已变成了一柄光明之剑。
于是...
于火中取栗。
于光明之中,又直取了光明。
“呲”
好大一颗人头....
.
书院。
后山,今日是宁缺正式拜师的日子。
而在此之间,他虽然已与夫子有了名分,但真正教他的,让他走上了修行之路的,却是书院的十二先生-陈皮皮与二先生-君陌,这两人,一个是领他入门的兄弟,而另一个,则是在他入门以后,真正有教过他修行之人。
而这...
也正是他宁缺出事了以后。
这书院的后山之中,最关心的他,也一直都在嚷嚷着,要去救他的人,是陈皮皮,是君陌,而不是其他的人。
至于夫子与夫子的大弟子,李慢慢。
呵呵...
他们不是才刚刚回来吗?
总之。
以前,宁缺是见不到夫子的。
而眼下。
夫子又为何会愿意见他。
那就不得而知了。
今日,宁缺是被他的二师兄君陌,还有三师姐余帘,以及,十二师兄陈皮皮,这三人领着,去见的夫子与他的大师兄。
而也不知道为什么?
夫子居然传话,让他将自己的小侍女,桑桑也一并带来。
所以。
其实。
此刻,宁缺是很紧张的。
但他又不能拒绝。
自家的小侍女,这小黑丫头,是冥王之子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吗?
他很害怕。
害怕夫子会对桑桑不利。
“要不...”
“你还是先回去吧?”
在行走的路上。
他扭头。
这话当然是对着桑桑说的。
“而如果等一下,老夫...夫子若是问起来,我就说你病了,怎么样?”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是我拜师,又不是你拜师。”
“可是...少爷...皮皮少爷...他不是说,你的老师,夫子他想要见我吗?”
“你滚蛋...你就不听我一句吗?我是为你好...大不了...大不了我这便宜老师,他如果真的因为你没来而生气,我就...我就不拜师了。”
“那不行,少爷,你怎么不拜呢?”
两人一直在身后喋喋不休。
而这哪里?
是书院,是书院内院,是未可知之地二层楼。
与他两同行又是谁?
陈皮皮:五境之知命。
余帘:五境之上,魔宗之天魔,书院之超凡。
君陌:五境之上,无距境也。
此三人,又有谁会听不清楚,蚊子大小的叫声?
“你们在干什么?”
“拖拖拉拉的...”
“还不快一点。”
是陈皮皮,他在冲宁缺使眼色。
“我的娘也,好兄弟,你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这最后一哆嗦,怎么又犹豫了呢?”
“还有...”
“夫子是谁?”
“他老人家与神明同在,是当今天下,大陆第一人,他会欺负你一个小小的侍女吗?”
“我***,兄弟,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陈皮皮干脆就走了过去。
他推嚷起了自己的好兄弟。
以免得自己的好兄弟犯起傻来。
而余帘...
而君陌...
他们两人又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愉。
余帘还好。
她真实身份是魔宗之主,是二十三年蝉,所以,也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点内情之人。
而且,对于宁缺,对于这位,已经被李长生生生比了下去的修炼天才,她可没有太多的好感。
于是。
也就只是嘴角噘了起来。
并面露不屑。
至于其余的......又干卿何事?
只有君陌。
君陌他是代师传艺之人。
他也是二师兄。
所以,这十三师弟不学好,那自然也是因为他没有教好。
脸黑了啊!
脸黑的都已经不成样子了。
“你滚。”
他指着陈皮皮。
“好,我这就走,我走,这总行了吧?”
二师兄生气了也。
陈皮皮他当然得赶紧逃。
“三师妹。”
“你有事,你要不也走吧?”
君陌心想:看来,这小师弟还是欠教育,所以也最好,还是不要让人围观了。
他准备一个人,带着宁缺,与对方的小侍女,却见老师夫子与大师兄。
以免待会儿。
拜师礼上,老师若看不上小师弟,会连他也给一起骂了。
“无碍。”
“无碍的。”
“我没事,最见比较闲。”
余帘她当然不愿走的。
她是二十三年蝉。
她是魔宗宗主。
她也了解这其中内情之人。
二师兄深居书院后山,又于书院证得无距之境,还从未有出过这不可知之地,所以方不知‘冥王之子’的典故。
可是,她知道啊!
她知夫子,这位老师,绝不会行无用之功,而且,既然都已经叫了,这位叫做桑桑的小侍女,那么想必,也定然已经有些,直面‘冥王之子’的把握。
“好吧。”
“那师妹你可跟紧了。”
君陌无奈。
于是又已挥手。
他干脆就已经卷了宁缺与对方的小侍女,行神通之术,直接已闯进了,这书院的后山,老师夫子所隐居之地。
余帘她会心一笑。
于下一刻,也同样,亦使用了神通。
而当她再一次出现了。
便已看到了震惊莫名的宁缺,与代老师夫子,迎接自己一行人的大师兄,李慢慢。
“是你?”
“原来如此。”
“你就当初那个想要以手中木瓢,来交换我手中大黑伞的人。”
宁缺他指着对方。
一时之间,竟已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
难道要指责对方。
也窥视自己大黑伞吗?
因为当时,对方确实是真心实意,像要与自己公平交换的,而且也并无一点点强买强卖之意。
是自己言辞决绝。
宁缺面露复杂。
而另一边,李曼曼也自然知道,这小师弟,又为何会露出如此表情。
但他是一个君子。
因为没有去解救对方,他心里面,其实也还是很惭愧了。
于是,便也面露了苦笑。
“唉。”
“是我,没错,小师弟,别来无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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