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椿浚川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极其有技巧性地压了下去。咳了两声,才把椿岁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爸你慢点。”椿岁抽了两张纸递给他。
赵欢歌一脸的生无可恋,只有江驯,只有江驯淡定地喝完杯里的酒,还抿唇对着椿岁安抚似的笑了笑。
笑得风姿绰约耀武扬威极不正经尤为浪.荡——在赵欢歌眼里。
“……”赵欢歌觉得自己大意了。茶艺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啊。得像江驯这样让人细品,像他刚刚那样,就太浮于表面太初级。
没想到啊没想到,还以为这人是个正经的老实人!
一旦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赵欢歌就即刻转换了思路。
“嗳你啤酒怎么不喝啊?”赵欢歌狗腿地殷勤起来,瓶子伸过去给椿岁倒酒,“来来来我给你满上,再干一杯!祝我岁哥再也不是年级垫底了!”
“不是,”椿岁眯了眯眼睛,无语地看着他,“你已经找理由跟我喝了三杯了吧?你又要干嘛?”
“这话说的,”赵欢歌一脸沉痛地看着她,“你要是怕喝坏脑子,我喝酒你喝饮料嘛。所以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我不过就是想让你去上个厕所而已啊。
椿岁想想也是,俩人小时候不也这么喝着玩么。
“行吧,谢了啊,你也努力吧,”椿岁给面子地和他碰了碰杯,“争取我上北大你上北大青鸟。”
“……”赵欢歌皱眉思考,“这俩不在一个地方吧?”
椿岁抖着肩乐:“倒没喝傻。”
“岁岁想去首都上学啊?”椿浚川偏头问。
“嗯,”椿岁笑嘻嘻地点点头,又下意识地朝江驯看了一眼,然后很正经地对椿浚川说,“不过北大是别指望我了,我努力考个本科吧。”
江驯搁在膝盖上的指节轻蜷了下。
有些事情似乎根本不用他明说,小姑娘也能准确地猜到。
椿浚川笑着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哪儿都行,你愿意去,开心就行。”
椿岁嘿嘿嘿嘿地乐,靠过去揽着椿浚川的胳膊很自然地撒娇,又对着江驯挤了挤眼睛。江驯胳膊撑着桌沿,下意识地朝她倾身靠近了一点,唇角轻翘,无声对她笑了笑。
“……”赵欢歌看着对角线上的两位,光天化日光灯下,居然还在眉来眼去,怒倒一杯酒,再次敬过去,“岁岁,再来一杯,预祝你考上本科!”
“……”椿岁半耷拉着眼皮挑了挑眉,一手搂着椿浚川,一手端起杯子意思意思和他碰了碰,不忘警告道,“你可别毒奶我,我考不上就回来揍你。”
“那是那是,”赵欢歌一脸诚恳,“我什么时候毒奶过你,我打小就说你有出息。”
“……”椿岁总觉得他这话有点别扭,懒得纠正他,喝了手里的啤酒。然后觉得——
“我还是去下卫生间吧。”椿岁郁闷地站起来,又看了眼江驯,“你要去吗?”
赵欢歌:“??”你俩这是准备处朋友呢还是处姐妹呢?上个厕所还要手拉手吗??
“……”虽然知道小姑娘的意思,是怕他一个人留在这儿觉得尴尬,但是这么一问,还是觉得奇奇怪怪,江驯眨了下眼,一脸淡然地说,“不了,你去吧。”
“行吧。”椿岁离席,走的时候还不忘用眼神警告了一下赵欢歌。
赵欢歌对她比了个salute,示意她放一百个心。
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江驯的!
江驯当然不能走。
刚刚小姑娘这么被赵欢歌灌酒灌饮料,椿浚川都没开口,肯定是想单独跟他“聊聊”的。
果然,椿浚川见椿岁一走,伸着脖子瞥了眼女儿吊儿郎当抄着卫衣口袋走路的背影,笑得无奈又欢喜地摇了摇头,立马换了个非常严肃,不知道对待犯罪分子是不是也这么威严的一张脸对他说:“那个——江同学啊,趁着岁岁不在,我有个事儿想跟你确认一下。”
“嗯,”江驯唇角轻弯,笑得礼貌又干净,“叔叔您说。”
椿浚川眨了眨眼。年轻人这么懂事的模样,他还真有点摆不出下马威啊。
下意识地和赵欢歌对了一眼,就看见赵欢歌拼命对他挤眉弄眼,一脸“叔叔您说啊,您就这样,就像当年对我这样别笑保持住”地对他暗示。
椿浚川收回视线,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神情严峻地看向江驯:“你小子老实说,你是不是喜……”
“嗯,”江驯淡嗯了一声,笑了笑,轻声却笃定,“我喜欢岁岁。”
“……”椿浚川有点懵,这和当初吓唬赵欢歌这小子的反应,差得有点大啊。让他还怎么演下去?
“不是,”赵欢歌奋然地望向江驯,“你就不带犹豫,不带战术回旋一下的?你不觉得岁岁她爸我椿叔吓人啊?你不觉得你承认了他就能抡圆了胳膊揍到你扶着墙出去啊?”
而且你为什么要预判?你就不能等椿叔把话问完啊?
赵欢歌郁闷惨了,这人怎么不按剧本来啊?
江驯垂了垂眼睫,偏头看向他,淡声道:“喜欢岁岁这件事,我不想对任何人说谎。”
“??”赵欢歌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我去!你是不是就靠这种话骗到我们家岁岁的?!”
妈的,岁岁不在这人都能张口就来,在岁岁面前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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