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若跟韩则城下楼吃早饭时众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
当然她本来就好看,但这时候更像是全身都染上了一层水粉似的,不,就像是雨后的粉色桃花瓣一般,水润的让人心尖儿都颤了。
张妈叹了口气,这两人小别胜新婚,昨晚上怕是不知道怎么折腾了。
不过她看苏若虽娇羞但气色却红润,不像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倒是稍微放下些心来,但还是决定回头再好好说说这两人,这有了身子可千万不能贪欢,得克制着点。
吃完饭何宗熙就准备出门。
他是打算今天去青城机械厂看看。
韩则城道:“今天我跟阿若都不出远门,你开我的车过去吧。”
何宗熙也没有跟他客气,听他这么说就应了下来。
果果看了看他爸,又看了看何宗熙,道:“阿爸,今天你跟阿妈做什么?要带上我一起吗?”
“不带。”
韩则城丝毫没有慈父之心的拒绝,道,“我和你阿妈去学校,不方便带你。”
一来去看看舒姨,二来也是去学校处理一下谣言之事。
果果受到了暴击。
不过他也早就习惯了。
就连张妈都念念叨叨,说他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让他爸多陪陪他妈,他不能跟他妈争......他当然不会跟他妈争他爸,虽然他也不太明白他爸妈做什么带他一起怎么就成了他跟他妈争他爸了呢......
他十分怨念道:“好吧,那我今天还能跟何叔叔一起出去不?”
不得不说,虽然他十分崇敬他爸,但要是真说玩得话,他还是更喜欢跟何叔叔一起玩的......何叔叔要比他爸有趣多了。
跟他爸在一起,他随时都有要起立严肃回到问题的感觉。
韩则城没所谓,只是转头就跟警卫道:“小郑,你今天跟着宗熙和果果,保护好果果。”
警卫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韩则城是他的上官,服从军令是军人的天职。
果果跟着何宗熙离开,苏若就嗔他道:“你回来就几天,也不多陪陪果果。”
他怎么不陪他了?
每天晚上吃完晚饭到睡前时间都是他的。
不过他也没多说啥,只道:“你看他那样子,有多需要我陪吗?”
苏若抿唇笑了笑,道:“你看他跟何大哥那么亲近,你都不吃醋吗?”
韩则城扫她一眼。
说实话,这个,他还真不吃醋。
除了她,还没有别人能让他吃醋。
他道:“宗熙做事灵活但却很有分寸,让果果多跟着他没什么坏处。”
他也承认他自己太过严肃寡言,但果果性子却狡黠多动,让他多跟不同的人接触对他有好处。
******
何宗熙带着果果和便衣的郑警卫一起去了青城机械厂。
他是开着韩则城的军用吉普车过去的。
这年头可绝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车的。
在乡下踩个二八自行车,或者开个拖拉机都能令人侧目了。
就是在城里,车也不是寻常人开的,整个机械厂也就一辆车。
更何况还是一辆军用吉普?
这能是一般人开的车吗?
不是说值不值钱,而是后面代表的意义。
所以何宗熙开了车过去,受到了机械厂隆重的接待。
接待处看了他的介绍信就把他请到了会议室。
不一会儿机械厂厂长廖进就亲自过来招呼。
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何宗熙当然重点是介绍了一下自己,郑警卫和果果就介绍了个姓名,别的什么都没说。
廖厂长听说何宗熙是下面红星农场的人就有些疑惑。
他道:“原来是红星农场的何同志,何同志你们那边现在有驻军吗?我看这位郑同志看着像是部队里的人。”
而且还不是个普通的军人。
廖厂长也是个退伍军人,对这方面还是很敏感的。
这话何宗熙可不好答,正想着怎么模糊过去,廖厂长却是极有眼色之人,立即就道,“你开过来的车好像也是军中的车。”
何宗熙似乎是愣了下,随即就笑道:“不是,这车是我朋友的,他借我开了。”
廖厂长“哦”了声,看向果果,笑道:“这孩子是何同志的?长得可真机灵。”
何宗熙笑道:“我倒是想,不过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儿子,喜欢热闹,非要跟着我过来。”
这回才看了一眼一旁的郑警卫,道,“我朋友不放心果果,就让郑同志跟着一起过来的。”
廖厂长立即就知道他这位朋友身份不一般。
他态度更亲切了几分,看着果果的眼神堪称慈爱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何宗熙也没有兜圈,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说是他们红星农场响应国家的号召,积极创收,今天特地开辟了荒地种植了大量的棉花,他们想到要充分利用农场的劳动力,为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所以想要过来看看机械厂有没有纺纱机,不用全新的机器,农场没有多少钱,淘汰的,旧的就行。
这是小事,廖厂长既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自然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
他道:“有的有的,不过都在仓库那边,我让人去仓库清点一下,看看有多少,是哪些型号,机器情况怎么样,可能需要点时间,料何同志可能要稍等一下。”
何宗熙笑道:“那就太劳烦这边的同志了,不过廖厂长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跟贵厂的工人一起去仓库看看。”
“这能有什么介意的,只要何同志不嫌弃仓库陈旧,东西积灰就行了。”
廖厂长摆手,道,“反正今儿个我也没什么事,我就陪何同志一起过去吧。”
说完又看果果,道,“小同志也要一起过去吗?还是留在这里我让人拿些点心和书过来?”
果果摇头,很认真道:“谢谢,不用了,我过去一起看。”
廖厂长看他一本正经的架势觉得可爱又有点好笑。
但他倒是看出来,这孩子应该是出自军人家庭,站姿和坐姿都不一样。
几人说着话,正准备离开会议室,不想这时候会议室门响了。
秘书推门进来说:“廖厂长,国营纺纱厂的朱副厂长,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廖厂长皱眉,刚想说你领他去另一个会议室让他等一会儿,旁边的何宗熙却突地笑了出来,道:“廖厂长,这位可能是冲着我来的,既然来了,不如就让他进来吧,不然说不定他一急,自己就冲进来了。”
且说回这位朱常朱副厂长。
这位朱副厂长以前是何家纺纱厂的管事,深受何宗熙的父亲何老爷的看重,建国前过得也是绫罗绸缎有佣人使唤的生活。
不过建国后他就改了作风,走起了艰苦朴素的路线。
到了六十年代末,他就贴了何家的第一张大字报,带着工人带头抄了何家,重伤了何家老爷和太太。
当然他是想要斩草除根的。
可惜正好那时何宗熙不在家,后来何宗熙就在有人的安排下下乡去了,所以他没能如愿。
但他还是发了笔横财,后来纺纱厂重建,他更是如愿以偿的成了国营纺纱厂的副厂长。
做了那种事,就算心光得意,最开始那两年他心里还有些忐忑。
不过这些年过去了,心也早放下来了。
他觉得何家的人就算没死绝,应该也蹦跶不起来了。
绝没想到有一天会猝不及防的看到何宗熙。
还穿的干净体面,加上他本来的气质,看着竟然一副翻身了的模样。
何宗熙跟他爸长得很像,但眼神慵懒随意,却又透着股钉子般的狠意,不像他爸那样明显就是没有在底层黑暗中摸爬滚打过的那种天真。
朱副厂长心虚,自然心惧了。
毕竟他背负着何家好几条人命。
何宗熙怎么能穿着那副模样来纺纱厂,他来纺纱厂想做什么?
他问领何宗熙进来的车间主任吴大宣,严肃道:“大宣,何宗熙怎么来了?你怎么把他给领进来了?”
吴大宣以前是何家纺纱厂的小工头。
他是个会做人做事的,要不然也不能在朱常做副厂长的厂子里继续做着车间主任了。
他“呵呵”了两下,道:“唉,朱副厂长,这我可没办法,他手上有正经的介绍信呢,毕竟是老熟人,他求到我面前来了,我不能这点面子不给......再说了,纺纱厂可不止我们一家,我了解了解总比他去了别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话是这么说,但朱常的脸色还是一沉,道:“介绍信,他哪里来的介绍信?”
吴大宣道:“是他下放的那个农场的。听他说,他那个农场现在种了不少棉花,所以就想弄点旧机子过去纺纱,这样也能给农场多赚点,看样子他在农场混得不错。”
朱常又从吴大宣那里套问了何宗熙介绍信上的农场是哪个农场,打算回头得好好查查是怎么回事。
不过就算这样他心里还是不安。
不管怎么样,他是不可能让何宗熙爬起来的。
那小子从小面上无害但心思却刁钻,让他爬起来他就要倒大霉了。
他想到他在他们纺纱厂弄机器不成,很可能就会去同样有机器的机械厂。
所以第二天他就踩着自行车来了机械厂。
他会钻研,跟机械厂这边廖厂长也认识。
他打算由上至下,直接把何宗熙的身份跟廖厂长说了,让他跟下面打招呼,断了何宗熙拿纺纱机的路。
不过不巧的是,何宗熙却比他先一步来了。
******
且说回学校那边。
这几天正是期末考试的时候。
这一日李渝考完了最后一门课,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自从前几天知道苏若就是韩琴琴的大嫂,李渝就一直心惊胆战的,也暗中一直注意着韩琴琴的动静,生怕她跑到院里举报自己在背后败坏苏若名声的事,连考试都没考好。
不过好在宿舍气氛虽然僵硬,但韩琴琴那里除了每天看书考试,也没什么特别的异动,所以捱过了这几天,等终于考完最后一门课李渝这颗心总算是又放回了肚子里。
她想,等回家歇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也知道韩琴琴的臭脾气,骄傲,自以为是,但却也不会背后做什么,如果举报了她,肯定不会不动声色的。
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她没有举报她,那就应该没事了。
可是她交完试卷刚出门却被系里的指导员劭明生叫住了,说是院里正在开会叫她过去。
李渝突然被叫去院里,有些忐忑,问劭明生道:“劭指导员,是有什么事吗?还有没有其他的同学一起过去?”
劭明生一向跟学生亲近,但这回面色却很严肃,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这边只负责叫你一个,走吧,过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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