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贝最终也没成功干掉狱警A。
给她做检查工作的狱警B已经赶了过来,刚才是领她去牢房的路上,突然被她甩开,但两人离的不远。艾贝其实也没想过真的杀死狱警A。
狱警A状况不佳,狱警B带他走之前,警告性地瞪了他们一眼。
等两人一走,刚刚还在逞凶斗狠的人身体软下来:“扶我一下。”
2号从愕然中回神,半扶半抱住她,不留神手臂上的伤口被她摁住,他痛吸一口气,强忍着没说。
“怎么了?”
她柔弱地道:“这个身体,不好用。”
他奇怪:“怎么会不好用?”
“你们男人的力气,都这么小吗?”她想到被按在墙上的2号,再想想自己的这具身体。她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被狱警A挣脱开。
“……”
突然被挑衅男性尊严,2号很想让她看看男人的力气到底大不大,但刚一动肩臂,就扯到了伤口。
“别动。”艾贝缓过了劲,给他检查了一番伤口,“流血了。”
他半抵着墙,看矮自己半个头的人在他身上捣鼓,扯疼了也一声不吭,只道:“小伤,倒是你,怎么把自己也搞进来了?”
艾贝用备用的干净毛巾给他包扎伤口,轻声说:“我怕你被他们欺负积一肚子火,回头做任务都发泄在我身上。”
“……我有吗?好吧我有,但之后不是放过你了?”
这个人在怀疑她的目的。
艾贝发觉了,黑背幼崽还很警惕呀,没有关系,越是警觉的小动物,就越美味。
她给他包好了伤口,伸手忽地在伤患处拍了一下,“我还没报仇呢。”
猝不及防间,2号痛地“嗷”了一声。
牢房来了新人,长得可口,又细皮嫩肉的,让一众饿狼眼睛放光。
在男监里关个七年八年,母猪赛貂蝉,更何况这么标致的一个人,哪怕他性别男。
偏偏艾贝没有自觉,对谁都笑,引得他们愈发垂涎欲滴,找着机会就要动手动脚。
她刚进来没多久,2号就为她打了一架,没地发泄的男人之间火气大,有人刚摸到她的腰,就被她身旁的2号狠推了一把,他眉眼间戾气迸发:“想干吗?”
“干你妈!”
那人脾气一爆立刻照着他门面打上来,2号挨了他一下,抓住机会,反身狠揍对方。
他确实积了一肚子火,无论是在牢房被排挤,还是那天险些被狱警A得逞,以前他还有所收敛,今天的架势就像是不要命似的,那人的另外两个帮手也没讨到好,被揍得满地哀嚎。
2号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少年锋锐的眉目,在其他观望的人身上一一扫过。
他知道这些人是被牢头叫来探底的,像艾贝这样的,要是不扎嘴,第一个就会被献到牢头那里享用。
没等他再做什么,狱警A就阴恻恻的出现了,看着2号,“又是你带的头?”说完也不由他辩解,就再次将人罚去小黑屋关禁闭。
他的视线对上艾贝时,闪烁着躲了一下,艾贝给他留下了阴影,他暂时还不敢对她下手。
2号由他搭档的狱警B带走了,他还站在原地不动,那边牢头也懂,亲自来给他递烟打火,私底下还有孝敬。
狱警A不动声色把东西放进口袋里,“你们也是,别做的太过了,我也不能每次都偏袒你们吧。”
“是是是,您说的是。”
牢头一个劲装孙子,总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人刚一走,他就吐了口痰,“妈了个巴子的,迟早要这贪得无厌的狗东西好看。”
旁边他的小弟跟着胡嚷乱骂。监狱里黑吃黑,他们被狱警辖制,早就忍了一肚子怨愤。
“可以呀。”
冷不丁的有清水般柔软的少年音出现。
这帮人寻声望过去,才发现是坐在床铺边的艾贝。
这人长得好看,可就是没什么用,像2号专程买来供的小菩萨。他护她护得密不透风,可2号被打了她愣是没出一点声,也没帮忙。别看他们垂涎她的容貌,私下也看不起这样的孬货。
艾贝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只弯着眼睛,微微笑起来,“我有一个主意,你们要试试吗?”
2号从小黑屋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们牢房里的气氛不太一样了。
往日他回来,床铺早就被这帮人翻乱了,不仅如此,当天的饭菜也会被他们瓜分的七七八八。要不是饿了太多顿,他也不会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
这次,床铺还好好的,艾贝没像他想的那样出事,还给他端来了一碗方便面。
他原本从禁闭室出来浑身压抑,这会儿却不懂了,用眼神询问她。
“嘘。”她不让他开口问,“帮我一个忙吧?”
艾贝知道,2号维护她,是因为心里知道她是女生,并不因为她帮过他一次,就对她掏心掏肺。
她不急。
黑背幼犬受过伤,警惕心强,但一旦放下戒心,对人的依恋感也高得令人愉快。他是这场比赛,对她最重要的一环,她有足够的耐心来等。
当天晚上,艾贝先出去了一阵,回来以后就带着2号走到狱警值班室。她让他藏在角落里,自己敲开了值班室的门。
里面值守的是狱警B:“你有什么事?”
艾贝告诉他,狱警A被人锁在关禁闭的那间小黑屋了,从里面开不出来。是狱警A让她来找他要钥匙。
狱警B质问了她几句,艾贝语声支吾,眼神乱飘,他就懂了。
他暗骂一声,只当是狱警A毛病又犯了,想把人搞去小黑屋,没想到把自己锁里面了。
虽然不耐烦,也不能让同事自生自灭,钥匙自然不能交给罪犯,他不得不亲自走一趟。至于艾贝,他让她赶紧回牢房,就匆匆走了。
反正晚上还要再查一趟就寝情况,他也不怕艾贝乱走。
等人一走,艾贝就把2号招呼了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
艾贝试了试,狱警B自以为关好了的值班室的门,被她轻松打开了。
她指着值班室内的监控屏,“调整视频监控,你会吧?”
“你不准备先情况交代一下?”一副犯罪分子打扮的人,坐在警察的座椅上。他余光瞥见椅子角挂着带警帽,也不客气,玩儿似的拎过来往头上一戴,翘着腿审问她。
金黄的警徽斜歪着,混着他痞痞的模样,帅的掉渣。
艾贝托着腮看他,“给你报仇的机会。”
她下午找准时机,给狱警A递了纸条,约他在关禁闭的小黑屋见面。狱警A色胆包天,以为她进了监狱终于知道他厉害,想找他寻求庇护,不疑有他赴了约。
她把人锁进小黑屋,又假装刚到的状态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在狱警A的指示下,才来到了值班室。
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里,足够牢头他们砸开禁闭室,给狱警A套麻袋打闷棍,一雪前耻。
而这出戏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监控录像,怎么做不在场证据,让狱警A事后找不到犯事的人。
2号听完之后,掰了掰手腕,“简单。”
如果是星际时代的监狱,他断然不敢撞枪口上,但地球纪年这些落后的小东西,他还没放在眼里。
禁闭室里的画面不堪入目,牢头居然玩了把大的,狱警A之前怎么祸害眉清目秀的罪犯,眼下都一一被报应在自己身上。2号看到的一瞬间低咒了声,转头就把警帽扣到艾贝脑袋上,帽檐一拉,遮住了她的眼睛。
艾贝挣扎,“干什么?我要看。”
这时候体现出两人的力气差距了,2号的手掌在她头上,寸步不让。
“非礼勿视。”
话虽如此,看到狱警A的下场,他眼里也有快意,以至于难得发了善心。
他发现视频监控里,狱警B离禁闭室不远了,就用移动摄像头给人打暗号。
牢头能坐到这位置上,脑袋灵光得很,虽然没事先商量过,但他看懂了,打了手势叫人撤。出发的时候,艾贝大概给他估量过时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就是他们过度兴奋上了头,差点忘了。
其实艾贝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对狱警A做了什么呢。
打一顿发泄不了这些人憋了那么久的怒火和欲火,难得有肆无忌惮的机会,不从身到心狠狠折辱一遍他们不会罢休。
黑暗中生出的恶之花,她最懂了。
这件事最终在监狱里成了悬案,狱警A根本不敢往上上报,上报就要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段进禁闭室,他以往的事情未必不会被翻出来。他只能带伤工作,自己偷偷去查。
这其中,艾贝的嫌疑最大,但一来抓不到她的证据,二来她刚进监狱,哪怕用身体做诱饵也不可能形成这样的势力,狱警A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罪犯。
从这以后,他眼神愈发阴鸷,过度的加压让他和罪犯之间的关系相当紧张。
离他下一次栽跟头,怕也不远了。
2号所在的牢房的气氛却变得好了很多。
积压太久的怨气有了发泄的地方,他们大干一票互相之间又有了团体情谊,再加上2号清洗监控显露出的本事,让他们有种看文化流氓的仰望。
2号没发觉,以前他受排挤,除了因为他是新人以外,还因为他看不起这些人,来自高等文明的优越感难以隐藏。同样都是罪犯,谁比谁高贵?这些人心里自然不爽。
但等他真的展现出自己的本领,他们就叹服了。
至于艾贝……
他们都不会忘记,她安安静静威胁他们不准有人泄露计划的模样。有人不服气,当场叫嚣着要去告诉狱警,她叫人把他撸的勃起,然后一针扎下去的笑容,是男人都永世难忘。
想到艾贝,他们现在头皮还发麻。
但这都不关艾贝的事,她做这些,不是为了教训狱警,也不是要替罪犯出头,他们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往这边走的时候,其他人纷纷让开位置,她顺利走到2号身边,看着他和人玩纸牌消遣。
“开心吗?”
没头没脑的,2号随口答:“……还行吧。”
这样还不开心吗?
艾贝不解,“那你要怎么样才开心?”
他眉眼间郁结的戾气不再,闻言,叼着烟轻瞥她一眼,“我开不开心,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道:“我的任务,就是让你顺心如意呀。”
是,她比赛的任务就是要顺从他的心意,可是这不一样,他又没有下命令。就算下了命令,3号当初还不是百般抗拒,对他嫌恶至极。
这根本不一样。
他嘴唇间叼着的烟头一抖,带火星的灰落下来,烫在正面摊开的红桃A牌上,就这样看着,红桃如鲜红的心脏。
肮脏的监狱囚牢里,不知道是谁的红心,也被“怦”然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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