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谦!”
姬若华,顾崇德,顾长安,全都围了过来。
本意是查探顾谨谦的情况,却发现姬煌宇的脸色也不太对。
几人一下慌了神。
“府医!快过来看看!”
府医忙上前,先给姬煌宇探脉,脸色一下凝重,“中毒了!”
“什么毒?”姬世华慌了,也不等府医回答,就忙冲着顾长安吩咐,“赶紧进宫去请徐太医!陆太医也请来!”
顾长安不敢耽搁,忙骑了马离开。
姬世华扶着姬煌宇,一脸焦急地看向府医,“情况严重吗?”
“心跳急促,脉息紊乱,需要取血,才能进一步验证是什么毒。”
姬若华不敢耽搁,忙扶着姬煌宇往府里去。
顾崇德则扶着顾谨谦。
跟在后方的府医忽然艰难的说了一句,“侯爷,长公主,小的也中毒了。”
姬世华扭头,就见府医一脸痛苦,躬着身,手紧紧地揪住心口。
“你怎么也中毒了?”
姬世华彻底乱了心神。
“小的……也不知……”
“来人!快去请大夫!多请几个!”
……
一行人到了荟萃轩。
姬煌宇和顾谨谦一人坐在榻上的一端。
姬煌宇牙关紧咬,一只手撑着床榻,一只手用力按着心口,脸色难看,灰白灰白的,额头青筋鼓起,布满细密的汗珠。
顾谨谦也是用力揪着心口,疼得整张脸扭曲,满头大汗,咬紧牙关,口中发出痛苦的低喊。
府医症状稍微轻一些,但也满脸痛苦。
姬世华焦急万分,心乱如麻,“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
“那封信!”姬煌宇沉声道,眸光暗沉,心揪着疼,疼得头皮和太阳穴都是麻木的。
“信?”
顾谨谦艰难扭头看向姬煌宇,因为痛苦而握紧的手中,捏成一团的信忽然变得烫手,一下松开了手。
信纸飘落。
约莫三刻钟,陆续来了三位大夫,诊脉之后确认是中毒,却查不出是中了什么毒,只能扎针缓解痛苦。
又过了两刻钟。
宫中的徐太医和陆太医拎着药箱急匆匆赶来。
两位太医诊脉之后,都是一脸凝重。
徐太医见多识广一些,从脉象,中毒的症状,再对信纸验毒之后,做了判断:
“这毒,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剧毒,名唤噬心。不致死,每日痛上两个时辰,痛苦会自然消失。每一天的痛苦是前一天的双倍,中毒者,基本到第三天,痛苦难忍之后,会选择自杀。”
此话一出,姬世华,顾崇德,顾长安,都是一脸惨白。
“有办法解毒吗?”姬世华焦急询问。
徐太医一脸凝重地摇头,看向姬煌宇,跪下请罪,“陛下恕罪!臣才疏学浅,无能为力!请陛下下旨,广纳天下名医入京会诊!时间紧迫,请陛下即刻下旨!”
姬煌宇眸色幽深晦暗,紧咬着牙关,额头的青筋用力地鼓动,双手用力扣住床榻,才勉强稳稳地坐立,手背上每一根筋都看得分明。
强忍着疼痛,尽量保持理智,“去查!昨日去过普陀寺的所有女子,抓起来!送信那孩子……查!”
顾崇德和顾长安父子二人,忙去让人调查。
……
荣安侯府。
慕吟初披散着一头及腰的长发,着一袭茶绿色的轻薄单衣,外披一件碧绿色的斗篷,到院中赏花。
她住的绿吟阁(原叫芳华苑),院中种满了花,蔷薇,月季,木棉花……
三四月份,正是木棉花开的季节。
三两朵木棉花紧抱在一起,花红似火,蕊红如焰,热烈而持重。
今日下了半天的雨,花瓣上沾了雨露,娇艳欲滴的。
慕吟初站在木棉树下,随手摘了一朵木棉花,低头轻嗅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明媚。
绿砚一开始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好心情,当牧弛一次次出现,禀报着忠勇侯府那边的情况,她就明白了。
她原以为那只是一封普通的信件,没想到……
“主子什么时候……下毒的?”
说到下毒二字的时候,她本能地放低了声音。
慕吟初眉目含笑,朝她望来,“把纸铺上的那一刻就已经下毒了。”
绿砚震惊,忽然有种凉凉的感觉,从头凉到脚……
她竟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跟了主子快十年了,主子要对付谁,都是吩咐影卫,从没自己下毒害过谁,这是第一次,亲自动手……
她在旁边都丝毫没察觉主子下了毒。
“可惜了,浪费了我的噬心。”慕吟初笑着,笑容是让人胆寒的凉意。
噬心很珍贵的,她平常都舍不得用。
那个狗男人,是个有福之人。
顾谨谦也是个有福气的。
……
姬煌宇和顾谨谦又痛了一个时辰。
没有服下任何药物,所有的痛楚消失不见,就像从未中毒一样。
彼时天已经黑了。
忠勇侯府各处都掌了灯。
荟萃轩。
姬世华守着姬煌宇和顾谨谦,询问着关于普陀寺发生的事情。
“皇帝仔细想想,那姑娘的模样,当真丁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姬煌宇想得头都痛了,脸色黑沉,“见了面或许能认出来,但现在想不起来,模糊的。”
姬世华失望,心里着急,免不了带了火气,“你说说你,好歹一国之君,欺负了人家,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姬煌宇沉默,他当时误会那姑娘是太后安排的,光顾着生气了,哪想那么多?
事后觉得不妥,折回去了,没想到人不见了。
“亏得皇舅走了,不然说不定已经被那姑娘弄死了。”顾谨谦幽怨地说道。
那姑娘也太狠了!
那种痛苦的滋味,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明天还会加倍的痛苦……
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不知道长安找到人没有。”姬世华忧心忡忡,“皇帝还是下旨,广纳天下名医吧,总要做两手准备。”
姬煌宇沉吟许久,沉声道,“皇姐让人去找闻云庭,他认识一个大夫,那人师从被灭族的颜氏一门,若她都没法解毒,那也不必找其他人了。”
“皇帝说的,该不会是谷芷悠吧?”
姬煌宇嗯了一声,神色晦暗。
姬世华忽然沉默了。
顾谨谦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也罕见的沉默了。
谷芷悠,皇帝的青梅竹马,也是皇帝做太子时候的未婚妻。
在八年前,与皇帝大婚前夕,逃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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