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江落懒洋洋地搬个凳子坐在门前,瘫在椅子上靠着墙,跟着老大爷一样地晒着太阳。
灿金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江落的眼瞳好像被染成了金色。黑发杂乱地堆积在脑后,几根发丝因为静电飞起,在阳光下也变成金子色泽。
冬天的冷冽气息从鼻间吸入,这个季节天气一向很干燥,唇容易干裂,皮肤容易起皮。江落倒是还好,脸上春光十足,神采奕奕。他舔了舔唇,虽然有些干,但不碍事。他懒得起身给自己倒杯水,还是一动也不想动。
春梦后的余韵弄得人懒懒散散,哈欠连天。
但这次比上次好的是,这次事后不用清理。精神层面的爽不代表**的脏,江落半眯着眼睛,可惜的想,恶鬼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梦里,昨晚格外的厉害,竟然没有给江落嘲笑他的机会。
江落都已经决定好了,如果梦里利用恶鬼的方法有用的话,他接下来就一天装得比一天冷漠,等到七天后翻脸无情,池尤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想到这江落就忍不住弯腰闷笑,肩膀都笑得在抖动。但笑着笑着,江落又开始闲得无聊发呆了。
恶鬼的话在他脑海闪过。
“我真的有些想要坐实我们的情人身份了。”
恶鬼一边用力地顶撞,一边用冰冷如死人一般的五指强硬地插入江落的指缝,带着汗水和**的味道,捉摸不透地道:“你说得很对,我喜欢你了,江落。”
他承认了。
“真遗憾。”
“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
“都是属于我的了。”
冬天的暖阳照得人昏昏欲睡。
江落回过神,不由啧了一声。
看在昨晚的爽感上,江落也懒得跟池尤计较他说的这几句话了。
你的?
你做梦去吧你。
江落目光平移到盆栽上,脑子一抽,又想起来了池尤喜欢上他的这件事。
他皱起眉,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些心烦。
别管池尤喜不喜欢他,江落首先要把仅剩的那三次被杀好好还回去再说。
晒太阳的时光过得很快,十点钟的时候,有小童来找江落,“师兄,道长邀您去小泉池。”
相比于昨天,江落今天可是准备好了换洗衣服。他拿起东西就跟着小童往小泉池的方向走去。
过去后,微禾道长和宿命人已经在小泉池旁等着他了。
江落同他们打了招呼,“道长,宿命人。”
宿命人笑着点头,“你今日的精神很好。”
江落轻轻笑了笑,“泡完圣水后,身心舒畅了很多。”
微禾道长不由露出几分骄傲神色,他摸了摸胡子,“圣水就是因为这个功效所以备受别人追捧,这个时间也不算早了,江落,你快下水吧。”
江落看了眼清澈一新的水面,压下心里的厌烦,缓缓脱去身上的衣物,闲聊似地道:“道长,我师父什么时候能来到?”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微禾道长,“你的师父很关心你,这还没到一个月呢,他就想要知道你身上的污秽清理得怎么样了。你不用担心,虽然你昨天才到山顶,清除污秽清除得很晚,但我跟你保证,最多再过五六天,你就能变得通体清净,想学什么就能学什么。”
江落淡淡一笑:“术法都是身外之物,我已经不在意了。”
微禾道长微微一噎,慌张得都结巴了,“这这这还是要学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宿命人便侧过头,语气微重,“连醇。”
微禾道长闭了嘴,宿命人道:“你去看看你的几个师侄去吧。”
微禾道长有些欲言又止,但看看江落,又看看宿命人,最终还是不自在地笑了笑,“宿命人说得对,我连秉侄儿受的伤也很重,我去看看他,你们继续啊。”
他说完就匆匆离去。他们两个人打的哑谜让江落好奇不已,他冷不丁问道:“您瞧起来很年轻,但长辈们都有些怕您的模样。”
老天师对他毕恭毕敬,微禾道长也能被他直呼其名。原书里面也有“宿命人”这号人物吗?
宿命人失笑,“我看起来很年轻吗?”
江落诚实地点点头,“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
“我已经不再年轻了,”宿命人摇头笑道,“你快下水吧,不要受凉了。”
下水之前,江落摸了摸口袋中的那枚吊穗耳坠,犹豫几秒,还是决定不戴在耳朵上,只贴身放在了衣裤口袋之中。
小泉池的水还是温热舒适,但今天和昨天不一样的是,江落刚刚站在水中,周身的黑水便用比昨天快上一倍的速度飞快地染黑了整个池子,江落暗中挑眉,春梦一场原来这么有效?
池尤这家伙,还是很有用的嘛。
宿命人有些惊讶地看着水面,皱眉往池子里滴入了一滴血。
水面瞬间翻腾了起来,清水和黑水各占据一方,谁也不让谁。江落已经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他心里稍松,却由黑水又联想到了池尤。
思绪一飘,昨晚那种酥到骨头缝、爽到脚趾里的感觉重新从手指开始漫上。江落总有种脊背后还有鬼在亲吻的感觉,他在水下不由攥起拳头,**的快感在热水之中涌动。但江落一个抬眼,却发现在他想昨晚那档子事的时候,分庭抗礼的黑白两水便失去了平衡,黑水开始不断往前推进。
江落:“……”
江落咳了两声,静下心来,黑水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宿命人自言自语道:“奇怪,脏污比昨天还要重了。”
说完之后,他又抬头看着江落。目光之中好像有奇异的光芒闪动,但他却没做什么,也没说什么。
江落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把泡水当成了洗澡。一个小时缓缓过去,江落心里的警惕却莫名其妙地松懈了下来,他闭目休憩。在他半梦半醒之间,宿命人突然将他叫醒:“江落。”
江落睫毛一跳,慢吞吞地睁开了眼。
宿命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水,在雾气浓重之中站在了江落的面前。
江落静静地看着他。
黑发青年脸上的露水从额角滑落,湿润了干燥的唇。宿命人好像一直在看着他,他的眼瞳实在像是蒙了一层雪色的白色,这双眼睛虽然含着笑意,却不含人味,古怪得令人毛骨悚然。
宿命人的白发顺滑地披在身后,有两缕垂在他的身前,他的面容实在俊美,热气弥漫下,几乎要像个仙人。
“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他温声地问。
江落迟钝的大脑转了转,点了点头。
“许多年前,我为玄学界做了一次占卜,”宿命人不急不缓,像是在讲一个无关自身的小故事,“那次占卜的结果告知我,玄学界会开始从盛走向了衰败,甚至会有一次灭顶式的大灾。”
“整个玄学界,会毁灭在一个人手里。”
他不由笑了,“听起来是不是有些不敢相信?”
“但这却是事实,”宿命人神色变得淡淡,“为了玄学界的未来,无数人做了许多努力。但一些劫难,却是努力也无法避免的。”
宿命人突然伸手,轻轻拂上了江落的脸侧。
犹如被雪花碰触一般,衣裤中的长条耳坠上吊穗轻轻晃动,江落的大脑瞬间清明了一半。
他暗中提高了警惕。
宿命人温柔地看着他,低低地道:“整个世界上,只有你能终结这场劫难。”
“我不能,你的师父不能,其他人也不能,”他叹息一般地道,轻轻擦去江落唇旁的水珠,“只有你可以,也只有你能杀了他。”
他的话像是蛊惑,像是催眠,“为了玄学界,为了你的师父和朋友,你必须要去终结灾难,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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