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和江落心意相通,感觉到江落在想什么后,它愤怒地原地跳脚,“叽叽喳喳”地指着江落的鼻子怒骂。
猴子是阴阳环中十二个生肖里脾气最火爆的一个,因为江落当初没有把它第一个召唤出来,它对江落的意见很大。危机关头偏偏出来了个这么一个调皮蛋,江落看着它跳脚的模样,心里更是绝望。
他越是这样,猴哥越是生气。甚至就地一趴,用屁股对着江落,不去对付连雪,反而用两只爪子在地上疯狂地往后扒着雪,从后腿缝中用雪盖了江落一脸。
江落:“……”
下一刻,连雪的攻击又追了过来。江落险之又险地躲过,身上的羽绒服被迫了一个大口子。
这样下去不妙。
江落已经放弃了猴哥,正要再想一个主意,就见猴哥就像是被激怒了一样,站起身又指着连雪怒叫了起来,好像在因为连雪袭击江落而生气。
连雪淡淡地看了猴哥一眼,她轻轻张开手,地面上的积雪飞起,以她为中心围绕,逐渐变成一座足以压死人的雪球。
雪球被她的双手凭空举起,黑压压的阴影笼罩江落。
江落右眼皮连跳数下,他抱着猴哥从雪地上爬起来,用尽全部力气往外跑去。
连雪面无表情,将雪球往江落扔去,破空而来的雪球逐渐逼近江落,江落眉头紧皱,努力迈动疲软无力的双腿。
眼看着他马上就要被雪球砸到了,怀里的猴哥突然挣扎着跳出了江落的怀抱,顺着江落的大腿爬到了地上,猛地抱住了江落的双腿。
下一瞬,江落和猴子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嘭”的一声,雪球落地。连雪歪了歪头,看着江落消失的地方。
她走过去将雪球移开,蹲下身,伸手将地面上的雪轻轻扫开,就见被层层积雪覆盖着的严寒地面中,冒出了一根绿油油的、足有手指粗细的藤蔓枝条。
生机勃勃的藤蔓触碰到了连雪的手指,它生长迅速地攀在连雪的手指上往上蔓延,连雪松开了手,站起了身。
山顶。
宿命人睁开了眼,若有所思地道:“江落确实通灵了木。”
“在最后关头,他借用地下的藤蔓逃走了。”
“也好,”宿命人叹了口气道,“木灵虽然不强,但至少不会让我担心了。”
纪鹞子用余光看了眼微禾道长魂不守舍的神色,问道:“担心什么?”
宿命人没有回答。
他眺望着窗外的景色,想起了江落在他内景之中威胁他的话。
至少不用担心。
江落会阻碍他成神了。
“您对江落很不同,”纪鹞子试探地道,“您曾经和我说过,神是公允的,从不偏爱众人。”
宿命人曾经说过,世界万物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一抔土、一个人的生命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可以博爱众生,但不会对某个人另眼相看。
这样的言论追其根本,就能发现神的冷漠。
但宿命人对江落,从始至终就不一样。
但来自伪神的偏爱,对江落又是福是祸呢?
宿命人道:“他或许会是下一个我。”
纪鹞子一愣。
宿命人回头看他,浅色的眼眸在光线下宛若透明,他笑道:“偏爱一个伪神,又怎么能和人混为一谈呢。”
江落被拽进地底下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到,他家猴子竟然会是个能带他遁地的土猴子。
反应过来之后,江落就立即从书包中掏出了人参精。他想到了人参精照顾的那支大如牡丹的娇艳玫瑰,正好可以用人参精的眼泪催发冬眠的种子,用以骗过宿命人。
人参娃娃委委屈屈地哭着,眼泪一滴一滴,藤蔓种子很快发芽生长,破土而出。
江落屏气凝神地听着外头的动静,过了片刻,人参精用须须蹭蹭他,泪眼汪汪地道:“爸爸,上面没有人了。”
江落惊奇道:“你能听到上面的声音?”
雪地吸去了走路的脚步声,江落什么都没听到,人参娃娃竟然听到了。
“我是一支五百年的人参精呀,”人参娃娃理所当然地道,“我埋在地底下五百年,能听到方圆好几里地面上的动静!要不是你的师父太狡诈了,我才不会被他捉住……”
它抽抽涕涕,又开始骂冯厉了。
江落惯着它的肥胆子,知道地面上没人了之后,他费力地从地底下空间狭窄的洞里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猴哥紧跟着跳了出来,双手环胸不屑地蹲坐在江落脑袋上,哼哼唧唧了好几声。
江落不敢停留,直奔下山,嘴里也不忘记夸着猴哥。一直到山脚下,猴哥终于被他夸高兴了,自己快快乐乐地回到了阴阳环里。
下山后,江落没回连家祖宅,徒步往山野外走去。
连家祖宅在深山野林里,一条盘山道上一天也没有几辆车来回。江落准备走到手机有信号的时候再给陆有一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人。但是没有想到,江落才走上一个小时,就遇见了一辆熟悉的轿车。
轿车停在了他的身边,车窗打开,卓仲秋惊讶地看着他,“你下山了?”
“不对,你怎么成这个样了?你从山上摔下来了?”
江落猝不及防地一见到他们,就想起来了昨晚梦境中他们贴在窗口上脸颊变形、目瞪口呆的表情,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佯装镇定道:“出了点问题,没多大事。再过两天就庭审了,我先下山准备准备。你们怎么过来了?”
连家和市中心的距离很远,开车也要四五个小时,看他们这个样子,应该是早上一起床就赶过来了。
“我们是来找你的……”卓仲秋一言难尽道,“昨晚梦里……嗯……算了,你先上车再说吧。”
今天一早醒了后,他们几个人彼此面面相觑,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在梦里的最后一幕。等他们确定彼此都没看错之后,他们就风风火火地赶来连家找江落了。
不是都分手了吗?怎么又亲上去了?
江落已经猜出来了卓仲秋要说什么。他摸了摸鼻子,带着点尴尬和羞耻地上了车。
来找江落的人除了卓仲秋之外,还有闻人连和叶寻。叶寻目光灼灼,本来有很多话想问江落,但看见江落狼狈的样子后,他贴心地把话咽回了肚子里,拿过湿巾递给江落擦手。
江落慢吞吞地把手擦干净,又简单整理了下头发。期间时不时地感觉到另外三个人看过来的目光,一下又一下,看得江落都有些坐立不安。
气氛有些微妙的诡异,闻人连坐在副驾驶上,半晌没忍住一笑,开口为江落开脱道:“行了行了,咱们先不说其他。江落,你和叶寻睡一会儿。回去还要四个多小时。仲秋,等到下一个服务站,我和你换着开?”
卓仲秋从后视镜里收回扒着江落看的眼神,咳了两声,“行。”
江落接过闻人连递的台阶,侧头靠在窗户上,闭上眼假装休憩。
不知不觉,他在车窗晃悠中真的睡着了。等再次醒过来时,还是窗外的人群嘈杂声吵醒了他。
江落慢悠悠地睁开眼睛,静静看了会儿外头热闹的堵车场景和马路两旁逛街的人群。拿起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震动不停的手机。
自从连上信号之后,全部的信息一股脑地冒了出来,手机还被卡顿了十几秒。
未接电话有几十条,除了陆有一他们给他打来的未接电话之外,还有十几条是林警官给他打来的电话,最新的一次正是昨天。
江落挑眉,拨打了回去,没过几秒,对方就接通了电话。
“是江同学吗?”林警官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着急。
江落的嗓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哑,“是我,林警官,您有事找我?”
“是有一些事,”林警官道,“江同学,我要感谢你为我们查明血鳗鱼指明了方向。你说得对,血鳗鱼这事和池家有关,且有很大的关系。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我们已经搜集了很多证据,现在就等着玄灵联合办的庭审结束后就能逮捕他们了。”
江落不由笑了,他放松地靠在座椅上,黑发快要蜷缩在羽绒服里,“恭喜。”
“这还要多亏你,”林警官忽然压低声音,“江同学,你那边方便说话吗?”
江落扫过了车上的同伴们一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方便。”
林警官松了口气,声音也恢复了正常,“是这样的。在我们查血鳗鱼一案的时候,顺带查出了许多玄学界上层**的事情。玄学界的事情国家向来不好多插手,但是这么一查,让我们都大开眼界,国家现在也知道了这些事情。上层有想严查整办玄学界的意思,但是我们却找不到合适的插手点。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江同学你,你主动冒着危险也要向我提供消息,档案又良好,可见是个好同志!所以我向上边推荐了你。这会就是想问问你,江同学,你有没有和我们合作的想法啊?”
江落皱眉,坐起身,“合作?”
林警官道:“具体怎么合作,通话里不方便说,如果方便的话,江同学,等你庭审结束之后能不能抽时间和我们见一面?”
江落沉默了一会,瞥向竖着耳朵听通话内容的叶寻三个人。他们这些人的听力、视觉都比普通人高,江落又没特地掩饰,想必他们也已经听到林警官的话了。
江落想起了昨晚睡梦之中他们死去的样子,和同车窗外和平安全的环境相比截然相反的世界。他停顿了许久,低声回道:“好。但到时候,我可以带几个朋友一起过去吗?”
江落和池尤的目的有一部分的重叠,他既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但也不想放过频频陷害自己的祁家和池家,还想要试图给他洗脑利用他的宿命人。
江落不是个好人,但他也不是恶鬼。他不会使用鬼的手段,那就用人的手段吧。
林警官道:“是可以信任的朋友吗?”
江落笑了,“对。”
“那我们欢迎!非常欢迎!”林警官乐得合不拢嘴,“我们就怕人手不够,没人和我们合作呢!”
挂掉电话,江落转头问:“你们听到了?”
三个人默默点了点头。
江落看向了卓仲秋。
三个人里面,只有卓仲秋和六大家族的牵扯最深。卓仲秋从后视镜中看到了他的眼神,她深思片刻,“我们家是六大家族里根基最浅的一家。连弟子都没有多少,还需要我到十二所高校上学来拉拢人才,我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家绝对安分守己,就算被严查也不怕。”
她摸了摸下巴,果断地下了决定,“江落,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我爸。但是等你去和他们见面的时候,你得把我也给带上。”
江落笑了,朝她眨眨眼,“我就是这么想的。”
途中路过熟食店,闻人连下车去买了几个菜。回到陆有一的公寓后,江落刚进门,鞋还没脱,就被一双双投过来的视线定在了原地。
陆有一大着嗓子着急地道:“江落,我昨晚在梦里看到你和池尤啵嘴了,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啊,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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