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中,女孩试探性地伸手搭在宁玦的肩上,腰肢随着音乐轻轻摇摆。
女孩的名字叫Tiko,是一位头部网红。她的面容姣好身材曼妙,在微博上拥有不少粉丝。
女孩看了眼宁玦目光的方向,回过头来问:“怎么了?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宁玦移开视线,看向对面的人,笑道:“有吗?”
“我刚刚喝了些酒,这会儿有些头晕。”女孩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她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摩挲着宁玦的肩:“帅哥有没有兴趣陪我去休息一会儿?”
宁玦笑着摇了摇头,对她说道:“今晚不大方便。”
高台上的DJ切换了一首震天响的舞曲,谢思钊在一旁说了什么傻话,贺定西并没有上心。他扭头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宁玦,脸色越发阴沉。
谢思钊心眼大如盆,在滔滔不绝了一刻钟之后,总算察觉到了贺定西的反常。他用手肘捅了捅贺定西的胳膊,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一来就板着张脸?”
贺定西始终紧锁着眉头,对谢思钊道:“跟你的这些红粉蓝颜说一声,别去招惹宁玦。”
“诶,不是?”谢思钊这下更加糊涂了:“宁玦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贺定西被谢思钊这根棒槌问了个正着,一时间无言以对。
贺定西当然知道宁玦想做什么都与他无关,他也没有资格插手。宁玦是一个成年人,完全可以为自己负责。
但当他听谢思钊说宁玦来了的时候,他来不及细想,拿起车钥匙就赶来了。车开到半路上,他才想起自己连衣服都没有换。
谢思钊的派对就是一个妖精洞,这些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们暗藏的是什么心思,贺定西清楚得很。在这里,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对上眼的双方就能享受一场没有负担的情事。
这些不过是你情我愿的风花雪月,没有吃亏不吃亏的说法。
来时的路上贺定西一直在思考自己此行的动机。他自欺欺人地扯了许多光冕堂皇的理由,到最后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今天的莽撞还是上一次在C市失言,都是占有欲在作祟。
没过一会儿,宁玦就回来了,他的发型微乱,上衣被香槟浇得湿透。邀他跳舞的女孩风情万种地半倚在扶手上,两人互相交换了微信。
不知宁玦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女孩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女孩没在这里待多久,便在朋友的招呼下起身离去。女孩离开之后,宁玦才像刚看见贺定西似的,朝他举了举杯:“贺老师,好久不见。”
场内的灯光正随着音乐疯狂切换,晶莹的酒液顺着他的喉结莫入衣领,迷离的灯光中,宁玦脸上的笑意越发蛊惑人心。
“嗯。”斟满酒的杯子已经递到贺定西面前,贺定西拿起酒杯,轻轻地碰了碰宁玦的杯沿,却没有喝。
他看向宁玦道:“好久不见。”
自前次C市一别,两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再见过面。
宁玦大大方方地在贺定西身边坐下,贺定西依旧举着酒杯,对宁玦说道:“《凤霞宫》大爆,恭喜你。”
“我听谢总说了。”宁玦低头抿了一口杯中酒,客气地回了一句:“《凤霞宫》能顺利播出,还是要感谢你。”
贺定西摇了摇头,放下酒杯道:“在商言商罢了。”
生疏的寒暄过后,贺定西与宁玦就沉默了下来。他们两人肩并肩坐着,彼此之间却像隔着一层玻璃。
贺定西与宁玦的公司在外面打得昏天暗地,这两人私底下却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这样的画面在外人看来多少有些割裂。
但在场的来宾大多见怪不怪,毕竟在这圈里没有永恒的敌人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当利益受损的时候,模范夫妻能分道扬镳。利益相通时,再难迈过的槛也不过是一笑之间的事。
这是宁玦第一次参加谢思钊的派对。宁玦一出现,立刻就成为了这场游戏中最炙手可热的追逐对象。
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开端了一排龙舌兰摆在宁玦面前,谢思钊是个人来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着起哄,引来了众人围观。
宁玦也是个玩得开的。他站起身,先是让瞎起哄的人群安静下来,接着面不改色地一连喝掉三杯酒。
就在宁玦伸手拿起第四杯酒的时候,那个小开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宁玦端起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小开,眼看就要一饮而尽。然而就在这时,贺定西突然站起身,按住了宁玦的手。
宁玦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贺定西,贺定西径直望着宁玦的眼睛,眼里山雨欲来。
宁玦迎着贺定西的目光,问:“贺老师有何指教?”
“公众人物,注意分寸。”说着,贺定西压下宁玦的手,沉声道:“剩下的我来。”
宁玦知道自己度在哪里,他本也没有打算继续,只是做做样子吓吓那个傻小子。但贺定西的态度让他想起在C市遭遇韩其的那一夜,心里无端跟着冒起一团火。
宁玦避开了视线,道:“不敢劳动贺老师。”
贺定西闻言,加重了语气:“宁玦。”
宁玦笑了一声,挣开贺定西的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自此,两人间的暗涌彻底浮上了水面,贺定西有些颓然地坐回沙发上。他冷眼看着人群中进退自如的宁玦,越发觉得自己今晚眼巴巴地出现在这里,当真是鬼迷心窍。
由于宁玦身边杵着一位黑面神,看热闹的宾客很快便识趣地散去。人群散尽后,陆依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宁玦友善地和陆依晴打了个招呼,便有眼力劲儿地把位置让给了她,自己起身去了洗手间。
宁玦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贺定西的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连带着陆依晴也不见了踪影。
宁玦环顾了一圈四周没有看见二人的踪影,便状似无意地问谢思钊:“贺定西呢。”
谢思钊搂着一个刚入行的小演员,两人正旁若无人地耳鬓厮磨。他听见宁玦的声音,将脑袋从男孩的脖子里抬起来,含含糊糊地道:“他先回去了。”
宁玦原想问谢思钊贺定西是不是和陆依晴一起走了,话到嘴边,又没有问出口。他没有再说什么,漠然地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宁玦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一下子沉寂了下来。他兴致缺缺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水池,懒得再去应对身边的红男绿女。
“喝什么闷酒。”谢思钊总算舍得松开身旁的男孩,对宁玦道:“你和老贺…今晚都怎么了?”
“没事。”宁玦突然间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厌倦,他放下酒杯,回过身瞥了一眼谢思钊:“我先走了。”
谢思钊诧异地问道:“这么早?”
“累了。”宁玦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对谢思钊道:“有空再约。”
离开喧闹的人群,宁玦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酒气上头。此刻他的脑袋有些混沌,直到走出谢思钊家的大门,他才想起忘了让小叶过来接他。
不远处的狂欢还在继续,宁玦一个人站在路灯下,找出自己的手机。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安静地停到了他的面前。深色的玻璃缓缓降下,透过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宁玦看到了贺定西的脸。
宁玦茫然地望着驾驶座上的贺定西,一时间不确定谢思钊这瓶价值一套房的酒,喝了是不是会让人醒着就开始做美梦。
贺定西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宁玦。宁玦的脸上看不出端倪,但贺定西知道他醉了。
他的眼里早已没了刚才那混不吝的劲儿,看上去乖巧又无害。面对着这样的宁玦,贺定西积攒了一晚上的怒气彻底烟消云散。
刚才贺定西确实是想一走了之,只是他的车还没开出别墅区的大门,就掉头开了回来。
尽管最近他和宁玦的每次见面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今晚更是被他气得胸口发疼,但贺定西刚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一会儿,就意识到自己还是放心不下他。
贺定西坐在车里,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温声对宁玦道:“我送你回去。”
宁玦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垂眸看着贺定西。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漫长,贺定西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忐忑转为了失落。
就在贺定西以为他会回绝的时候,宁玦像是刚听懂贺定西说了什么似的,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开口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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