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婧溪侧过头,目光落在江寒钰身上,微微睁大眼睛,“还有另外的活口?”
这些年赵鸿才所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
而赵家为了掩人耳目,多半都是杀人灭口。
能找到活着的金氏,已经是实属不易。
居然还有另外的幸存者?
江寒钰颔首,嗯了一声,目光变得深邃了几分,“记得你之前在牢狱中让我捞出来的那个人吗?他家中,还有一个弟弟。”
“那是他爹娘在家门口捡到的孩子,他爹娘看那还在襁褓中长大的婴孩可怜,遂发了善心将人收养了。”
“他们家遭受灭顶之灾时,他幼弟那段时间正好不在家中,躲过了这一场浩劫,那孩子,如今也有十三岁了。”
这件事庄婧溪倒也知道。
毕竟收养一个孩子,并不是秘密。
她看向江寒钰,眉毛略微蹙了一下,她当初叫暗部的人查了许久,可惜这孩子都杳无音讯,“你是不是有他的下落?”
江寒钰挑了挑眉,“是,我确实有。”
虽然早就知道江寒钰手眼通天,情报网遍布整个邵京,但庄婧溪还是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江寒钰眉峰微扬,唇角轻轻弯起,“我就是知道,我作为你的未来夫君,总得发挥点作用。”
庄婧溪白了他一眼,眉眼间似有嫌弃,唇边却挂着止不住笑意,“知道你厉害了,那他现在在哪?”
“被我的人看管着,暂时饿不死,也没有性命之忧。”江寒钰回答地很直白。
他找到那孩子,并护那孩子平安无虞,完全是看在庄婧溪的面子上。
给一口饭吃,有一方容身之所,便不错了。
要他精心护着那孩子,周到细心,无微不至。
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庄婧溪嗯了一声,这可以说是近日里来难得的好消息了。
她微微颔首,然后问:“那孩子住的地方,离邵京城远吗?”
“远倒是不远。”江寒钰这样说着,中间稍微顿了片刻,才继续道:“只是那小孩防备心重,见到生人有些应激。”
毕竟楚王府的人一靠近,那小孩就张牙舞爪,像急眼的小狗,呲牙咧嘴的。
江寒钰倒是不担心别的,就是怕这小孩会因为应激反应伤着庄婧溪。
那个时候,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就不好说了。
毕竟江寒钰从来就不是一个心善的人。
同理心这种东西,他是没有的。
很多事情,是因为庄婧溪做了,他才逐渐能稍稍理解一二。
应激反应……
庄婧溪想到楚王府的人的行事风格,不由的嘴角微抽。
可能也许大概,谁被楚王府的人扣押着,都容易有应激反应吧。
她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只是道:“总得去看看,那孩子他兄长,是因为‘诬告都察院御史’入的狱,这一次,便先拿都察院的人开刀吧。”
毕竟都察院里头,有不少沈从安的爪牙。
都察院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可都是沈从安的人。
先前有一次,庄玉瑶那般有恃无恐的让庄谨之去报官,说是要将她送进去。
不就是因为知道都察院的人为沈从安所用,才如此有恃无恐嘛。
赵家这么多年,做了那么多缺心缺德的事,却依旧能在邵京城屹立不倒。
不就是仰仗有周王府这个后台。
因为都察院便是周王府自家后院,赵家身为周王府的狗,又怎么会被牵连?
所以那些曾经遭受过迫害的人,全都求告无门。
甚至为此落得了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赵家祸害百姓。
沈从安和庄谨之便沆瀣一气将陆家推到了绝路。
但欠下的债总要还的。
上辈子的沈从安平步青云权侵朝野,这辈子她就要砍断他的羽翼,让他也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江寒钰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庄婧溪和沈从安的恩怨由来已久。
他虽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为何一定要紧盯着沈从安不放。
却也能管中窥豹,略微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大约是沈从安狼子野心想拖陆家下水的行为,触及到了庄婧溪的逆鳞。
旁人若只是冒犯她,她或许会因为那日心情好的缘故,懒得搭理对方。
只将冒犯她的人当做跳梁小丑。
若对方不知死活,偏要去碰陆家,那下场便也只有一个死字了。
庄婧溪和江寒钰商议了一下,二人打算下午去见见那孩子。
若是没有别的问题,那孩子也不作死地冒犯庄婧溪话,江寒钰倒觉得可以让那小孩和他快驾鹤西去的兄长大见见面。
下午的时候,庄婧溪和江寒钰便一道去了楚王府。
庄婧溪看了一眼,院子里那棵结满了密密匝匝的腊梅花花苞的腊梅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难怪江寒钰会说看守那孩子的地方,离邵京城不远。
这就在江寒钰自己家里呢。
可不是不远嘛!
也难怪江寒钰会说,那孩子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毕竟这世界上,真的没几个人有胆子闯进楚王府杀人灭口。
江寒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就在里面了。”
看守那孩子的护卫,见到庄婧溪和江寒钰,赶忙恭恭敬敬的行礼。
江寒钰抬了一下手,然后问:“薛朝就在里面?”
薛朝,便是那孩子的名字了。
当初薛家,虽及不上赵家,却也是邵京城商户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对比起赵家作恶多端,薛家真的算是一股清流,也算是人人都人美心善了。
可惜当初那个如团花般盛放的薛家,如今也变得如此凄惨。
一个个死的死散的散疯的疯。
偌大的一个家族,如今竟然只有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和一个神志不清伤痕累累的疯子活着。
庄婧溪摇摇头,心中略微叹了一口气。
若是在前世,她是决计生不出这样的感叹,更不会为旁人叹息的。
因为没空。
也从来也觉得没那个必要。
当年他在组织中学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如今换了一个世界,换了一个躯壳,心中的想法竟然同前世比起来,有些大相径庭。
这大约是上辈子的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
那守卫将门打开,然后朝里面道:“薛朝,主子和主子夫人过来看你了。”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要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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