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钰看看着庄婧溪,似是心情极好地弯起唇,“突然间看到我不戴面具,不习惯?”
庄婧溪侧开身子让江寒钰进来。
她目光落在江寒钰那张令人看着都要被惊艳得倒吸一口凉气的脸上,笑了,“是挺不习惯的,你不戴面具更好看。”
江寒钰已经坐在了一边自顾自地倒了两杯茶,他眉尾略挑了一下,没说什么。
待庄婧溪在他对面坐下后,他才似笑非笑地问:“先前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谁惹到你了?”
庄婧溪并不接这个话茬,她喝了一口茶,反问道:“这个时候了,你来浮萍居做什么?”
总不会是饿了所以特意跑到她这里要一碗面吃。
江寒钰垂头笑了一下,随后目光清凌凌地落在她身上,“夜里睡不着,出来散散心,走着走着,就走到你这来了。”
事实上,江寒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过来。
他自己漫无目的地在下过雨后的夜间行走,待被风吹得清晰地感受到了晚间的那股子凉意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她的住处。
他身上还沾着外头的水气,这会儿子庄婧溪坐在他对面,自然瞧见了。
外头的雨虽然停了,但风吹过来时,还是夹杂着隐隐的水气。
江寒钰的左半张脸被着火的光影模糊了一半,在红烛摇曳不明不暗的屋子内,就稍稍让人有些看不真切。
庄婧溪遂起身,找了一块帕子丢给他,“擦一下你衣裳上沾着的水吧。”
江寒钰伸手将她丢过来的帕子接住,却没用它去擦衣服,只是握在掌心里。
他道:“不必管它,你这窗外的景色,瞧着倒是不错。”
毕竟是明宣帝赏的宅子,怎么着都不会差。
庄婧溪自个儿也让人移栽了一些竹子枫树过来。
白日里瞧着也是很好看了,晚间瞧着亦是别有趣味。
庄婧溪顺着他的目光,侧过头往窗外看去,果然是瞧见外头竹影绰绰,因着是在黑夜里,所以看不太真切。
只能看见模糊的竹影,以及簌簌落下的枫叶。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是不错,不过不及楚王府。”
那日,她与江寒钰在楚王府的屋顶上喝酒,也顺势借着高处打量了一下楚王府的光景。
楚王府的布置也无疑是十分好看的,但偏偏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大约就是太显得空荡了。
不过她这浮萍居屋子也是一样的。
都是空空荡荡,夜里显得寂静荒芜。
江寒钰哂笑一声,低头饮茶。
待将茶杯搁下后,他才道:“你今日心情不佳,想来是因为庄谨之吧。”
庄婧溪眸光一动,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
半晌后,她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江寒钰摊开手,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他眼尾微挑,“不是我消息灵通,是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庄婧溪,你演戏的能力还不过关。”
庄婧溪耸了一下肩膀,“若按照你的标准,我自然是演技拙劣,不过这世间,如你一般火眼金睛的人,也是实在少见。”
虽是夸奖的话,江寒钰听着,却并不觉得这丫头是在真心恭维自己。
江寒钰略微挑了一下眉头,目光落在她那张莹白如皎月的脸上,片刻后对上了她的视线。
他唇角微翘,倒是笑了,“倒也不必依着我的标准来,只要瞒得过世人,便好了。”
庄婧溪轻笑,不置可否。
江寒钰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尴尬,而是道:“你还是太仁慈了,让你那几个自以为是的哥哥,以为你如从前一般软弱可欺。”
他刻意咬重了软弱可欺四个字。
要是被曾经因庄婧溪而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的人听见,只怕要气出血来。
他目光落在庄婧溪拧着的眉头上,“如今庄谨之,都已经敢把主意打到陆飞白头上来了,你不打算做些什么?”
庄婧溪身子微微后仰,眸光锐利,唇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这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楚王殿下觉得我手段稚嫩,想要替我动手?”
庄婧溪说这句话时,眉间带上了一股淡淡的嘲讽。
仿佛是在讽刺江寒钰的多管闲事。
张寒钰却哂笑一声,对上了她投过来的视线,“你若是愿意,也未尝不可。”
庄婧溪眉头一蹙,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
她冷道:“不必了,你我之间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若真让江寒钰替她动手,那他岂不是欠了这人好大的人情?
别人的人情或许还能欠得。
大名鼎鼎的楚王殿下的人情,却是不好欠的。
若是稍不注意,她都能将自个儿给搭进去。
江寒钰摊开手,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比往日里更显深邃了些。
他也不恼,只是道:“也不必如此泾渭分明,不过说起来,我还听闻了另外一桩事。”
“庄婧溪,你的麻烦要来了。”
庄婧溪拧眉,目光寒浸浸的,“你什么意思?”
江寒钰的眼神同样有些冷,只不过这股子冷意,却不是冲着庄婧溪而来的。
他眸中掠过一丝嘲讽,淡道:“有人心比天高,瞧见了你在跑马场上的飒爽英姿,动了心思。”
“想着将你收入麾下,做解语花呢。”
江寒月尾音拉得极长,解语花这三个字被他咬得极重。
庄婧溪听着不由得黑了脸。
她眸中划过一丝冷意,问江寒钰,“你说的这个人,是沈从安。”
几乎是不用怀疑,她就已经知道了江寒钰口中的“有人”是谁。
毕竟没有人比沈从安更懂得这一套了。
江寒钰双手抱臂,身子略微后仰,“是他不假,他屡次想要接近陆绾绾不成,就退而求其次,想要将目光放在你身上。”
庄婧溪并不意外沈从安会有这样的念头。
甚至于从她回京的第一日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会被对方盯上的准备。
所以此刻听着江寒钰这么说,她内心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放不起。
江寒钰却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道:“你那五妹妹庄玉瑶就是个蠢货,被沈从安骗了还觉得世上就二皇子人最好。”
“我想你冰雪聪明,一眼就能看出旁人的算计,应当是不会着了那伪君子的道。”
“庄四小姐,你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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