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行和沉鹿走进了一间房里。
刚刚打开门,她们就看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街道。
沉鹿只是看了一眼,双瞳中便充满了震惊。
二人走了进去。
古街上叫卖声音络绎不绝,穿着粗布麻衣的小贩游街串巷。
花惜斋,莫记点心,微记布行,曲涧花楼等等字样的商店排列其中。
沉鹿眼睛都快看花了。
“沉鹿?”沈泊行忽然喊住她。
沉鹿将目光收回来,扭头看去,然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此时的沈泊行,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穿着玄色直裰,外披大袖金线织就鹤纹长袍,身形挺拔如松,一股迫人的气势随之而来,清贵逼人。
沉鹿看傻眼了。
他这副样子,活像是一个古时的王庭贵族,而且还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那种。
“沈,沈泊行?”她颤巍巍地抬起手,想要抓住他的衣服,却抓了一个空。
沈泊行目光幽深,看着眼前一袭浅绿色百褶裙,并蒂莲花宋抹和对襟褙子的沉鹿。
她从来没有穿过这种衣服。
长发梳了髻,佩戴珠钗,额间一点金箔,平白给她增添几分活灵活现,一双杏眸似水一样,看着他,纤细脆弱,仿佛一折便断。
可她又脆生生的,就似枝桠上绽放的玉兰,散发静静幽香,引着人靠近。
沈泊行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身边拉了拉。
“无事。”沈泊行喉结翻滚,若无其事低声说道,“这就是虚拟现实所造成的视觉冲击,本质我们并没有什么变化。”
“太神奇了。”沉鹿还是没能从冲击中反应过来。
二人就穿着古装,开始往前走。
而沉鹿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泊行说这里充分还原人的五感。
微风,嗅觉,都能感受到来自这条街上的气息,去触碰时,手中也好像有个东西存在。
可惜的是不能吃,也无法去触碰这条街道上的人。
这次沉鹿可以说是大开眼界。
转了一圈之后,沉鹿心满意足,从里面出来,外面已经天黑了。
二人又去吃了饭,这才回了浮泸公馆。
晚间二人休息时,沈泊行还问她的身体好了一些没。
沉鹿信誓旦旦说已经完全好了,谁知沈泊行充满深意地笑了一声。
紧接着,沉鹿便被沈泊行拉入了欲望深渊之中。
……
再次开学之后,沉鹿正式步入了大学的学习阶段。
因为上课的教室不固定,她只能和舍友一起来回在几个教室里来回辗转上课。
今天上午的课都是理论知识课,直到下午,她们要上油画课。
除了画架,其他东西都需要自备,好在全校差不多都是搬着东西上上下下,所以并不算惹眼。
“哼,这算什么,我之前还看到雕塑专业的人,搬着大石膏去楼下呢!”丁子惜哼哧哼哧走过艳阳下,无比坚挺说道。
班里的同学都走到了这次上课的楼前。
“这真是你的画呀?”
“陈悦,你真厉害,没想到你竟然是校考的第二名!”
“一般吧,我在家的时候有老师专门教我。”
这栋楼就是之前欧阳柔让她看过,摆放着历届校考前三名作品的地方。
陈悦被舍友拥簇着,不停在吹捧她。
而陈悦脸上得意不减,对自己的画也十分满意。
当然,她不会说她提前得到了考卷,她老师给她出了主意,她在家里已经画过很多次了。
沉鹿和舍友的脚步不停,仍旧在继续往前走,现在去上课的人还不少,也有她们班里的其他同学,好奇看画。
“呦!沉鹿,你的画也在这上面啊!”班长指着其中三幅画,看向沉鹿。
她背着画包,手中还拎着沈云深送的那箱颜料的盒子,闻声走过去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画。
“应该是我的。”
“这个位置……你不会是我们这次的校考第一名吧?”班长猜测道。
陈悦刚刚炫耀过自己是校考的第二名,就听见了班长的话,她冷嗤一声,余光看向沉鹿的画,心中不由泛起嫉妒。
“水粉和素描是个人都会,一会儿上的油画课才是重点。”
“依我看,有些人连油画要怎么画都不知道吧?”陈悦阴阳怪气地说道。
沉鹿看了她一眼,没有和她搭话,而是对班长说道,“确实,这次校考成绩出来后我看过,是第一名。”
“哇!”
众人发出惊叹。
陈悦被她无形炫耀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才第二啊,我还以为有多牛呢。”凌小枫看了看陈悦的画,也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知道油画怎么画吗?”
“我当然知道!”陈悦忍着怒意,道,“我已经学油画六年了。”
“哇,那你好厉害哦。”凌小枫继续阴阳怪气。
陈悦也听出了凌小枫压根就没有觉得她厉害,心中的愤怒更甚了。
而凌小枫和沉鹿她们已经一溜烟去了教室,压根没在这儿多停留。
凌小枫的气愤憋在心中不上不下,委实难受极了。
过来上课的老师是学校里很有名的油画老师,教得很细致。
说完最基础的东西之后,老师就让他们临摹大师的名画。
大家能考到美院来,也就代表着有一定的基础,就算没有接触过油画,也很容易上手,至于到底有哪些不好,只要开始画之后,就会知道毛病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开始临摹一幅叫《撑伞的女人》的画作。
这幅画沉鹿已经临摹过了,不过是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她也准备好好地去完成。
她将画布用东西固定好,这些事情已经做得十分熟练了,所以完全没有任何生涩。
陈悦早就弄好了,她目光一直都在往沉鹿那边看,打算找到一个能够嘲讽沉鹿的机会。
谁知道她竟然这么熟练,压根不像是没有画过油画的人,陈悦不由咬紧了牙,只能把气愤给压下去。
沉鹿帮舍友弄好这些东西之后,接了些水,开始画画。
在此之前,一些喜欢看网络的人,多少也知道沉鹿在画画上面有一些天赋。
不过他们没有看过沉鹿画画。
和她坐在一起的是荆姝,荆姝最擅长的是电脑绘画,画油画还是第一次,压根不知道从哪入手,默默扭头时,只看到沉鹿已经开始上色了!
荆姝:!!!
她咽了一下口水,想问问沉鹿到底是怎么画这么快的,再一看,撑伞的女人已经出现轮廓了……
荆姝:……
她沉默了。
沉鹿画得太快了,不过一个半小时就把这幅画给完成了,并非单纯的临摹,多了她自己的思考,使其看上去意境很足。
就连老师看过她的画之后,都说不出几分不好。
到底是老师,知道的东西也比这些同学多得多,她有最顶尖的油画老师的教导,现在学校的老师教导反而多了一些力不从心。
沉鹿心里有计划,不过现在刚刚开学,并不适合透露。
……
国际发展相关部门。
上次宴会沈泊行参加过后没多久,就进行了一次注资竞选,最后选择下来的公司里,就有沈泊行任职的首都沈家的企业。
当然,封自霆不会放过这个和沈家争斗的机会,所以这次封自霆也来了。
一同过来的人中,还有北陌辰。
他看到沈泊行之后,便走了过去。
“这么早?”
“闲来无事。”沈泊行坐在椅子上,正在和身边的沈厉说话,闻声,扭头回道。
北陌辰在他身边坐下,叹了一口气,“我就不一样了,若不是老爷子非让我拿下运往亚洲内部军用服的单子,我现在可能在照顾我老婆。”
“对了,妹夫,替我谢谢妹妹上周带我老婆逛街,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妹夫?
沈泊行还没有什么动作,一旁坐着沉默不语的沈厉,悄然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上周沈泊行白天被沉鹿抛弃,晚上他就找回了场子,自然而然也就不在意白天沉鹿和简挽去逛街了。
不过,这不代表沈泊行不酸啊。
他酸了……
他酸得牙疼!
沈泊行一不爽,注定了也会有人不爽。
“北陌辰……姐夫。”沈泊行拉长了音调,“你和简挽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北陌辰扬唇一笑,“青梅竹马,二十岁。”
“嗯,沉鹿是十九岁和我在一起的。”
沈泊行状似想了想,“我记得,你们是三年前结的婚,也就是你三十岁的时候。”
北陌辰:?
“三十三才有的孩子啊……”
北陌辰觉得沈泊行在嘲讽他。
“沈泊行,你现在也不小了,马上二十八了。”北陌辰自然不会任凭沈泊行攻击,“三十岁,能结婚吗?”
沈泊行:……
妈的。
三十岁之前,不管能不能,都得能!
“沈厉,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沈泊行祸水东引。
沈厉向来对沈泊行无比忠诚,闻声说道,“二十一。”
北陌辰,沈泊行:……
“家主,我们没有要孩子的打算,所以,不生孩子。”
这意思是……他们要是想生,早就有孩子了?
这场男人之间莫名的胜负欲,最终还是沈厉胜了……
原本愉悦的气氛,在封自霆带着沈和进来的时候,消散了。
沈厉横眼看着沈和,在他走过时,冷嗤一声。
封自霆脚步一停,带着浓烈压制意味的看了一眼沈厉,继而对沈泊行说道,“沈总,管好你的狗?”
“不及封总御下有方。”沈泊行漫不经心转着钢笔,俊美容颜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从沈和身上掠过,“不然我的人怎么能跑到你帐下去?”
“瞧这话说的。”封自霆也笑,却平白透着股阴冷,“不如沈总把沈厉送到我这儿,我帮你调教调教?”
“行啊,这崽子顽劣不训,能不能把他绑过去,就要看封总你的本事了。”
封自霆在沈厉身上栽过两次跟头,现在听到沈泊行的话,心中多了几分郁气,冷笑一声,往自己位置走去。
沈和走的慢了一些,声音幽幽,“沈总向来能言善辩,就是不知道,被抓到沈家的那个小女朋友,是不是也像沈总你一样,能将沈家的那群老头子给镇住。”
沈泊行目光一顿,眼眸含着冰霜,倏地看向了封自霆。
“沈总看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
始作俑者沈和,已经慢慢走向了封自霆所在的位置。
沈家的那群老头子,并不好对付,早年在极其重要的部门工作,虽然对家主忠心,可那是愚忠。
让沉鹿应付他们,就算他放心,可未免有些力不从心。
沈泊行看了一眼沈厉,后者暗自点头,拿着手机给人发了一条消息。
片刻后,沈厉附耳对沈泊行说道,“她确实被沈家的人从学校接走,去了沈家。”
沈泊行眼底晦暗如海。
不远处的封自霆,面露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审视着他,等待他的抉择。
“让你妻子过去看看,若是情况不对,让她拉走沉鹿。”沈泊行淡声说道。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封自霆听见。
封自霆有些遗憾,看样子,沈泊行对他这个女朋友,也并没有几分真正的喜爱。
不过这样也好。
挑拨离间嘛,他做的多了。
彼时,沉鹿坐在车子上,看着越来越近的房子,姣好的面容沉静如水。
今天上午,她在学校刚刚上完课,就有人说找她。
来者是当初在酒店见过的沈微启,他十分充满歉意的说想向她道歉。
当时沉鹿已经原谅他了,可沈微启又说,沈家的一些人,想见见她。
沈泊行不在,沈家就如狼窝一般,她没有去过,却知道里面水有多深。
她内心并不想去。
而沈微启却说,“沉鹿小姐,那些人,您总有一天要见面的。”
于是沉鹿就去了。
她身边跟了许多保镖,她去沈家的事情,保镖也必然会告诉沈泊行。
她没什么可怕的。
门从内推开,比在北城时的沈宅大了将近一倍的宅邸,肃穆出现在沉鹿眼前。
沉鹿看着堪比宫殿似的房子,心中下意识觉得不喜。
沉鹿是沈泊行女朋友,在沈家早就传开了。
来往的沈家人,看到沉鹿来到沈家,神色各异,却没有一个是喜欢她过来的。
这个信息被沉鹿敏锐察觉到了。
“自从那天晚上冲撞过沉鹿小姐之后,家主便把小文带走了,我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我们的孩子了。”沈微启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对沉鹿说道,“而我们夫妻二人,因为管束孩子不利,也被革职。”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搬出这里,沉鹿,这都怪你。”
沈家主家内部纪律严苛,一旦对沈家没了作用,就会从沈家主家分出去,这代表着他们将会没有分红,没有钱,不能享受沈家在首都乃至全国的优待。
沈微启的脸上浮现了怨毒的神情。
“是我教你的孩子,向沈泊行扔东西,骂他坏蛋吗?”沉鹿反问他。
“我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教唆家主对我们下狠手!”
“是你们,没有把沈泊行当作真正的家主吧?”沉鹿一阵见血的说道。
沈微启双目赤红,冷冷看着她。
“又或许,这里的所有人,都在排斥他。”
他们怕他,却又无法不依靠他。
没有沈泊行,他们早就从顶级豪门的行列跌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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