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映晚霞,血色染颖水,曹军四散而走,唐军无处不在。
曹操被一众护卫簇拥着逃出十余里,却依然摆脱不了骑兵的追击,身边的护卫死了一个又一个,若非典韦勇猛,此刻他早已经人头落地了。
典韦短戟击落一个唐军,换下自己座下已经不堪重负的战马,勉强跟在队伍后面。
后方,马超斩杀曹昂及一众护卫后已经追上来了,典韦脑子虽愚钝,却也知道今日要想求得一线生机只有先斩杀了这个主将。
见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典韦干脆翻身下马,双戟左右一顿乱斩,为曹操杀开一条血路,待其等退往树林暂避,他带着十几个护卫打马回转去战马超。
“恶来在此,兀那小儿可敢同我一战?”典韦一路逆行杀到马超附近,右手铁戟击打落一名唐军,左手戟端指着马超,极为嚣张地喊道。
“你便是恶来典韦?”
马超接了截杀曹操的任务,自然了解过他身边那些人,其中最让他惦记的就是典韦,据情报上面说,当今世上除了大王,或许无人会是此人对手,尤其是步战,几乎天下无敌,不可和他单打独斗。
马超这些年的心愿除了当上军区司令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当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二高手,今日遇上典韦,他想斗将的心不免蠢蠢欲动起来,可他也记得情报上的提醒,害怕万一斗输了会误事,又有点犹豫不决。
“胆小如鼠,只会以多欺少的无能之辈,今日老子替你爹教训教训你这小儿。”
典韦不给马超考虑的时间,直接打马冲过来,马超年轻气盛,如何经得起如此挑衅,双腿一磕马腹,挺枪便迎上他。
典韦双臂暗自蓄力,想以蛮力一招解决了这年轻小将。
马超知道这莽汉力大无穷,哪里肯和他正面碰击,见双戟落下,他一扯马缰,仗着高超的骑术,灵巧避开这奋力一击,典韦一击落空,力道瞬间被卸去,身体差点从马背滚下来。
不待他稳住身形,旁边寒光一闪,马超枪尖朝他左侧肩膀刺来,他反手一戟,险险隔开马超的攻击。
典韦觉得骑马太不灵活了,干脆顺势滚下马背,虎步往前一迈,双戟又朝马超攻去,马超不和他正面对击,或侧挡,或避开,间歇时候也发起反攻,二人交手二十来回合,却是不分胜负。
越来越多的骑兵往树林那边汇集,典韦心里着急,知道这小子骑术高超,武艺也不俗,若是让对方一直骑在马背上,自己便是一击打落他兵刃,他也可以策马逃开,欲擒杀此子,必得将其击落马下方可。
典韦双戟大开大阖,主攻马超坐骑,马超枪法了得,应付得倒也游刃有余,然而因为典韦每一招的力度都颇大,几个回合下来马超虎口开始发疼,有点崩裂之感。
这莽汉不单力大无穷,双戟也舞得极为娴熟,马超知道单挑根本斗不过他,便欲策马暂退,刚退走没几步,忽感背后有东西朝自己砸来,身体下意识往旁边侧避,下一秒一把短戟从他旁边飞过,戟刃刚好刮过他胳膊,鲜血狂飚而出,人跟着滚落下马。
马超惊出一身冷汗,方才若非自己灵敏,这条胳膊就丢了。
典韦快步追上,欲趁马超摔地之时将其了解,一旁马岱见状,急忙冲了过来为他解围。
“此人难缠,兄长速退!”
马岱急吼一声,长枪想要架住典韦短戟,却只听锵的一声,兵器撞击一起的瞬间,马岱右手虎口直接崩裂,枪杆掉落在地,不待他回过神,典韦又一戟击向他面门,马岱躲避不及,头骨直接被打碎,当场毙命。
不过也正是他这一挡,为马超争取了一点时间,他忍着疼痛从地上跃起,急退几步,大喝,“放箭,快射死此僚,快!”
意识到不妙,典韦随手抓起马岱的尸体做盾牌,众士兵一时不敢放箭,他逮着机会把尸体砸向最近的一个士兵,又冲向马超,马超此时哪里敢和他步战,一边跑一边大吼,“放箭,快放箭!”
典韦带来的护卫都死光了,唐军骑士们驱马后退,箭头纷纷对准中间的典韦。
纵是再力大无穷,面对源源不断飞射而来的箭矢,典韦也只能凉凉,在倒下的那个瞬间,他目光望向树林,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庞大的身躯如大山一样,轰然倒塌。
马超见弟弟为救自己而死,不禁怒火狂烧,他望向树林,近乎咆哮地下达了放火烧林的命令。
树林深处,摆脱骑兵追击的曹操刚喘两口气便见林子各处燃起了浓烟,秋日干燥,傍晚晚风又起,火势一起,一会儿功夫便会燃遍整个树林。
“终究是逃不了了!”
曹操颓然坐于地上,彻底绝望,身边仅剩的几十个人也满脸灰败。
“主公,靠近颖水的那一处尚未起火,若能突围而出遁入水中,尚有生机!”荀攸指着西南边急切地说道。
他目光在众护卫中搜寻一圈,落在一个体格比较矮小的人身上,“让他穿上您的衣服,出去引开敌军,主公出了林子便跳河逃去对岸,此时天色已暗,敌军未必能发现。”
他说着便要来解曹操的衣服,手刚伸过来却被按住,“没必要了,再逃又能逃去哪里?”
曹操惨然一笑,“没想到啊!我曹孟德有一天竟会败得如此狼狈……”
身边将领几乎死光,长子也命丧马超枪下,典韦许久未回,只怕也凶多吉少,他一个光杆司令即便逃去汝南便能翻天吗?
曹操此时已经毫无抵抗之心,只想快点结束一切,好好睡个安稳觉。
“留得青山在……”
荀攸还想劝说,曹操打断他,“公达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他自己扶着树干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上沾着的枯叶,大步往林子外走去,俨然一副慷慨赴死的姿态,荀攸跟在后面欲言又止,却终究没有说出投降的话。
曹操放弃了抵抗,林子外的士兵也没有再动刀锋,一个士兵去喊马超过来,曹操见到他第一句话是,“带我去见吕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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