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满满得意 > 番外(6)——霍二哥VS温凉小姐姐


第六杯温水


那一整天温凉都处于高度的紧张中,难以自拔。神经紧绷,思绪游离。不管做什么都无法集中精力。就连平时最喜欢上的英语课也都不在状态。老师在课上讲了什么,她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青陵一中采取半封闭式模式管理学生。在读的学生们不论是走读的,还是住校的,中午和傍晚一律必须在学校统一用餐,不得外出。只有到了晚自习结束,走读生才可以离校。


少年在纸条上所写的“放学后,等我一起走”,其实就是指晚自习下课。


温凉当时寄住在青陵的外婆家。是走读生,早晚自习都有司机专门接送。


为了和霍承远一起走,温凉还特地提前知会了司机,让他那晚不要来学校接她,她自己回去。


司机如实报备给外婆,外婆心生疑惑,问及温凉缘由。她随便寻了个理由就给搪塞过去了。


那整整一天对于温凉来说都是一种无声的煎熬。


她当时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很紧张,一方面又隐隐期待着。一边紧张,一边期待,两者交融,硬生生地就演变成了一种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九点半,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


等到班上的同学都陆续走得差不多了,温凉这才起身收拾东西。她将课本、资料书、试卷、笔记本、笔袋等一应物什慢腾腾地放进书包。


她故意放缓了动作,等她拖拖拉拉地收拾完,班上的同学已经走光了。


越是到这个点,温凉就越是紧张。手心都不免氤氲出了湿意。


书包就背在背上,沉甸甸的,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去捏住包带,毫无目的地摩挲几下。一转身就对上少年那双黑沉沉的,如夜色一般的眸子。他在同一时间起身,响起他那沙哑的声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霍承远那时正值变声期,说话的嗓音总是沙哑低沉的。很像刀山划过磨砂的质感。


“嗯,好。”温凉又摸了下书包带子,朝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


少年的动作很麻利,三两下就将课本试卷一类的东西统统塞进了书包。


然后将双肩包往肩上一甩,勾了勾嘴角:“走吧,先去车棚取我的车。”


“哦。”温凉又傻傻地点了点头。


手心湿漉漉的,全是冷汗。真是紧张到家了!


少年的步子迈地很大,动作流畅,行走间带起校服的衣摆有规律地左右晃动。


他脊背挺直,身形料峭,细腰,长腿。身侧路灯清幽的光束斜斜照在他身上,光影朦胧。身后狭长的影子拖在地上,尾随着他的步子而徐徐移动。


温凉紧紧跟在他身后,和他始终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她看着他的背影,居然在心里傻乐了起来。


这个点,走读生差不多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车棚里空荡荡的,自行车三三两两,东一辆,西一辆,零星地散落在角落里。霍承远的山地车隐在最后头,小小的一辆,看上去显得孤零零的。


少年找到自己的自行车,从裤袋里摸出钥匙,解了锁,将车子推出车棚。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右手,嘴唇动了下,发出简单的音节,“书包。”


“额?”温凉正捏着自己的包带,神游太虚,压根儿就没有听到霍承远的话。


少年一手推自行车车把子,一手指着温凉肩上的书包,重复一遍:“书包给我。”


“哦。”温凉再次傻不拉几地点头,赶紧将书包取了下来,递给霍承远。


少年接过后,直接挂在了车把上。


两人沿着清幽宁静的小道慢慢地往校门口走去。


小路边上就是操场,这个点还有学生在夜跑。几个白影缓缓移动。


夜色缥缈浓沉,头顶一轮弯月藏在云层后面,半明半昧。清淡柔和的光束浅浅地洒在他们身上。两人并肩行走,身侧影子交叠,说不出的暧昧。


霍承远不说话,温凉绝逼不敢主动开口讲话。毕竟高二一整天他们俩的对话都不超过十句。这突然走在一起,她还真不敢随便说话。


好在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少年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那个,今早的事儿谢谢你。水杯多少钱,我把钱还给你吧?”


“啊?”温凉忙摆手,“不用,不用,也没几个钱。”


末了困惑地补充一句:“你怎么知道那水杯是我买的啊?”


微弱的灯光下,少年似乎浅显地笑了下,嗓音愉悦,“你这人不是来了么?”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既然她人都在这儿了,杯子不是她买的,又是谁呢?


温凉:“……”


温凉被少年噎住了,无语地说:“那是你给我写纸条叫我放学等你的。”


“我叫你等我你就等我了?”少年扭过头看她,四目相对,探究的视线笼罩在温凉身上。


温凉:“……”


到底是年少青涩,被人这样一问,温凉的脸顿时就红了,热度上升,浑身不自在。


少年勾了勾唇,心情大好,嗓音听上去似乎更愉悦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买的,但直觉告诉我是你。”


这算是给温凉解释了。


“哦。”


“谢谢你温凉!”少年郑重其事地道谢。


这是温凉第一次听到霍承远喊她的名字。少年咬字清晰,平仄分明,唇舌间居然带着一股莫名的缠绵的意味儿。


温凉听在耳里,耳蜗酥麻,双颊瞬间热了一度,火辣辣的灼烧感袭来。


她知道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是她想入非非了。


出了校门,宽阔的大马路上空荡荡的,来往行人看不到几个。校门对面的几家小吃店倒是灯火通明,还在营业。


少年看着某家奶茶店的鎏金招牌问:“要喝点什么吗?”


顺着少年的视线,温凉看到了那家她平时常去的奶茶店,这个点还有一两个学生正在买奶茶。


她点了点头,“好啊!”


温凉点了杯金桔柠檬。老板娘问起霍承远时,少年摇了摇脑袋,“我不要,她喝就行。”


她正欲掏钱包,却被霍承远抢了先,“我来付。”


是命令式的口吻,不容商榷。


温凉点点头,悄无声息地缩回手。


买了奶茶,温凉抱在手里吸了一小口。就听到霍承远问她:“温凉,你家住哪儿?”


“东城三区。”


“我送你回去。”少年决定。


温凉急忙拒绝:“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顺路。”少年冷冷地吐出两字儿。


“哦。”她咬住吸管,点头。


两人继续沿着空荡的大马路往回走。


霍承远:“你住在谁家?”


“我外婆。”


“你爸妈不带你?”


“他们工作比较忙,没时间。”


“再过一个星期暑假补课就结束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可能会回横桑吧,回自己家待几天。”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路。


到了小区门口,温凉从自行车车把上取下自己的书包,和少年道别:“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家注意安全!”


话音一落,扭头就走。


“那个温凉……”少年及时叫住她。


她脚步一顿,“怎么了?”


“谢谢你给我买水杯。”


她露齿一笑,“不用谢!”


“那个……”少年挠挠头,表情有些迟疑。


“还有事儿?”


“明天放学一起走吧?”


***


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好感和暧昧总是来得那么容易。青涩的爱恋也来得那么容易。在黑色高三来临之际,温凉和霍承远在一起了。


在那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声势浩大的战役中,所有人都在紧张地备考,而这两个学霸,却背着老师和同学偷偷地谈恋爱。


他们约定好一起报考医学院,一起当医生。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可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温家发生变故。父母怕牵连到温凉,偷偷将她送到了新西兰,学了自己并不喜欢的法律。


四年后学成归国,她在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而霍承远则留在横桑人民医院的胸外科工作。他们又重新在一起。


二十多岁的年纪,重新在一起后,感情自然要比高中时要浓烈炙热得多。眼里,心里就只有彼此,坦诚相待,交身又交心。


可惜她和霍承远就是缘分薄,没能走到最后。


那个时候妈妈病重,需要肺移植才能续命。而霍承远恰好又是当时省人民医院心肺移植方面最好的医生。她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在当时的温凉眼里,霍承远俨然就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妈妈全部的希望。


可是老天爷就是喜欢和她开玩笑。


手术当日,霍承远在去医院的途中遇到大型车祸。他因为在现场抢救了一个重伤伤员而耽误了手术时间。最终错过了妈妈的手术。只能由同院的另一个专家主刀。移植手术很成功,可术后妈妈出现排异反应和并发症,多器官迅速衰竭,最后去世。


而她和霍承远也因为这个而最终分手。


分手后,她继续留在横桑当律师。而他则辞掉了工作,离开横桑,跑去当无国界医生,那几年都满世界跑。


后来温凉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后来妈妈出事,如今他们的孩子或许都能打酱油了。


——


“砰砰砰……”有人在敲车窗。


温凉这才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


醒来一片迷糊,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立马动了动酸涩的肩膀,原来是在车里睡着了。


这么点功夫居然都能在车里睡着。她也是佩服自己。


车窗还在剧烈地震动着,外头人还在敲个不停。


她赶紧把车窗降下来,外面是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交警,扯着一管嘹亮的嗓音,“下车下车,这里不让停车你不知道啊?”


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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