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绍摇摇头,“我陪大人一起在这里等着吧,婉清在里面,我回去也休息不了。”
李国柱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桌,“走吧,我们过去坐。”
他一个人倒是无所谓,他不好意思让宋元绍陪着一起站。
李国柱问:“宋兄弟,你吃过晚饭了吗?”
“我在外面吃过了。”
“行!”李国柱叫了丫鬟过来,吩咐她去沏茶,端点心。
不过,李国柱是坐不住的,听到屋里传来他媳妇的一声惨叫,他就吓得打翻了茶杯,弹跳起来,迅速冲到了房门口。
“怎么样了?出什么事了?怎么要痛这么久啊?”
稳婆听着李国柱的声音,赶紧的派了一个出来回话。
嘎吱……
房门拉开。
李国柱抬步就要进去。
稳婆赶紧的拦住他,“大人,你可不能进去。夫人现在距离生产还早呢,你进去不方便。”
“还早?”李国柱都要急疯了,探首往里看。
稳婆着急的踮起脚尖拦住他的视线,“大人,门不能一直开着,不能吹着冷风。”
说完就关上门,挨着门边说话。
“大人请耐心等候,夫人现在的情况很稳定,也很正常。哪个妇人生孩子都是这样子,大人就静下心来等着吧。”
稳婆说完就去床前帮忙。
李国柱在门口来回走动,不时的拿出手绢来擦拭脸上的冷汗。
宋元绍坐在石桌边上,扭头看着李国柱,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当年的那一幕。
当年的情况跟现在不同,但也有相同的地方。
他和几个兄弟一起在山洞外面着急的等着,山洞里不时的传来女子的叫声。
里面只有一个军医。
并没有稳婆。
后来,军医从山洞里出来,把他们叫了进去。
宋元绍永远都不会忘记,山洞里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还有那个躺在水池边上奄奄一息的女子。
军医站在一旁哭着解释,说是女子要求保小不保大,女子大出血,现在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他们兄弟几人听后,直接单膝跪在女子面前。
女子虚弱的把孩子托付给他们,然后就闭上了双眼。
后来,他们几个大男人就轮流照顾孩子,幸亏是在山上碰到了一头刚下了崽的山羊。
孩子是喝着山羊奶和米汤活了下来。
他们几个手握大刀上战场的汉子,带着一个奶呼呼的小娃娃,还真的是举手无措。
经常被弄的焦头烂额。
再后来,一场决战,仗打胜了。可是,他的兄弟们都没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受了重伤。
他的伤势还没好全,就带着那个孩子回乡。
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宋元绍知道女子生孩子有多惊险,那简直就是以命换命。
但是,这样的话,他不敢对李国柱说。
李国珍端着参汤过来。
“大哥,你到院子里坐着吧,宋二哥不是在那里吗?你们两个人喝喝茶,你别在这里转来转去的。
里面的人看着你这影子,都要被你吓到了。
赶紧去吧!
你别在这里了。
我把参汤炖好了,我现在就端进去给我大嫂喝,让她提一些精神气起来。
我刚才在厨房里,厨娘大妈跟我说了,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越痛就表示孩子越快出生。”
这次反过来是李国珍催着李国柱到一旁去,觉得他在房门口转悠,影响别人。
“……”李国柱张了张嘴。
李国珍推开门,闪身进去,再砰的一声关上门,差点把李国柱的鼻子都给夹了。
李国柱长叹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回到石桌前坐下。
“女人生孩子真惊险,光是听着就让我害怕。以后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宋元绍没说话。
一直等到子时末,饱受煎熬的李国柱终于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
李国柱用力的拍了一下宋元绍的肩膀,然后往房门口跑去。
“生了生了!终于生了。”
两个稳婆在收尾,打理李夫人的身体,一个稳婆在给孩子清洗,那她们早就备好的包布,把孩子包起来。
李国珍看了一眼,然后就急匆匆的出去告诉李国柱。
“大哥,大嫂生了一个大胖儿子,恭喜大哥当爹了。”
李国柱急着问:“你大嫂怎么样?”
“放心吧!稳婆说母子平安,婉清姐正在检查嫂子的身体,肯定不会有事的。”
李国柱勾着脑袋往里看。
这时,稳婆就道:“门不能一直开着,孩子和产妇都不能吹冷风。”
砰!
李国珍立刻甩上门。
又差点把李国柱夹伤了。
李国柱不在意,咧着嘴傻笑。
母子平安!
这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现在进去,晚一点进去,这都不重要。
唐婉清帮李夫人检查身体后,她从医药箱里取出消炎止痛的药丸。
让李国珍倒了杯水,两个人把药丸给李夫人喂了进去。
她的医药箱里还准备了药水,如果可以打吊针的话,那样效果会更好。
唐婉清犹豫了一下,看着面色苍白的李夫人,最终还是拿出了吊针和针水。
稳婆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一脸惊讶。
“这这这……这是什么呀?”
“这里面是一些药水,把它输进人的身体里,可以缓解人的痛感。”
唐婉清一边解释,一边忙起来。
“夫人,这只手要这样平放着,不能握拳。如果针水打完了,你得赶紧叫我一声。”
李夫人点点头:“多谢唐村长。”
两个稳婆站在床尾那边,看着李夫人的创伤,两人有点拿不定主意。
便派了一个人过来询问李夫人的意思。
“夫人,婴儿过大,生孩子的时候,我们给剪开了,现在需要缝合。
夫人,你意下如何?”
李夫人虚弱的道:“你们都是有经验的稳婆,这一带非常有名的,该怎么处理,你们就怎么处理。”
稳婆放心了一些:“那行,那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等一下!”唐婉清喊住她,“我来缝合。”
她的医药箱里面有美容线,而且她不认为自己的缝合技术没有稳婆的好。
她还有那副特殊的眼镜,戴上之后,可以缝合的更好。
稳婆愣愣的看着她。
李国珍:“对对对!让婉清姐来缝合,我听曹大夫说过,婉清姐的缝合技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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