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都可以不回家了,大哥的事儿有什么不能发生的。我说爸,你好歹是一家之主,就算我妈她再怎么不好,你女儿还在家里坐月子呢,你都不管了?”
温小可虽然同情公公在家里的地位,也能理解他在外面寻求温暖的行为。
但是这也不管不顾,就过分了!
老婆不好可以离,但是孩子怎么都是责任吧。何况他在孩子的成长中,就没有起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更不要说教育的义务了。
“这个,小可,你也知道不是爸不回家,是你妈她实在太厉害了。我,我现在听到她骂人我就头疼,就心慌,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李占祥看着小孙子满月的小圆脸,低着头喃喃道。
他其实有几个晚上是回来的,白天下班也回来过,是到了门口听见妻女,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厉害的对骂。
真的是不想进门,所以又回去饲养场吃食堂住宿社。
这段时间他是真的没去杨奶奶家,但是他在饲养场住的时候,杨奶奶一直在。
两人因为这段时间杨烈梅在饲养厂上班,没说几句话,所以他并不知道那样的事情。
“爸,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跟我妈都过了几十年了,我妈好不好,另当别论!但是现在小秋出了这档子事,你得在前面兜着着呀。”
“你不回家,我妈跟小秋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闹,气坏了我妈的身子,小秋也坐不好月子,孩子也没养起来。还影响到了我,我大嫂回家门都不敢出了。”
温小可直言直语,一点都不留情面。
李占祥头上的汗都快蒸发起来了,他坐立不宁。
尴尬的一直用手抹着头上的汗珠。
温小可看差不多了,语气缓和下来:
“爸,我这人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你也别介意。我妈呀虽然强势,嘴巴不饶人。但毕竟是个女人,有些事儿女人做不了。”
“你妈还有什么做不了的?在咱们家你妈什么都能做,我才什么都做不了。”
李占祥带着点赌气的味道。
“爸,你做不了饭,洗不了衣服。还不能去帮着买只鸡,买个猪蹄,不能帮着请个大夫给你外孙儿看看,不能给你外孙找点奶?就奶羊这事儿,绝对能办到吧。还有,别看小秋厉害,只要你吼上一嗓子,她绝对害怕。”
温小可前世生了儿子,没有奶,可怜的孩子,只能吃面糊糊,婆婆天天骂骂咧咧。
所以还没生孩子之前,她早早做了打算,本来想买头奶羊养来着,地方有限,又没闲人。
所以早早就跟杨奶奶商量好了,扬吉安是满口答应,如果需要马上把羊牵下来。
最不行也保证一天二斤羊奶吗,定钱都给了。
可是,她因为心情好月子里吃的也好奶水很足
这段时间大家又都很忙,将这事忘了,情有可原。
但是李占祥是孩子的亲姥爷,李亦秋的亲爸,就跟杨奶奶之间有那么一层深奥的关系。
怎么会做不到呢?
“老大媳妇老二媳妇,我就是想孩子了过来看看。夜深了,我过去了。”
李占祥第一次被儿媳妇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他知道女儿没奶,外孙子瘦的跟个小黑蚂蚁。可是就没想起来,给女儿给外孙子找点儿奶喝。
老二媳妇说的对,他完全可以把奶羊拉回来,最起码完全可以每天讨上两碗羊奶。
也可以给厂长说说,再把肉送往肉脯之前,给他留俩猪蹄儿,不但可以便宜两毛钱,还可以发工资的时候从工资里扣。
他逃也似的出了门,走到那棵老树下,掏出烟锅,装上一锅烟丝,早之后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
就想起了三个孩子小时候可爱的样子!
小时候,他的三个孩子都可爱,哪里像现在长大了一人一个事。
儿媳妇说得对,他好像真的没怎么管过三个孩子,上学工作结婚都没管过。
一锅烟抽完,觉得气还没送,还没胆量去敲门。
又装了一锅。
刚点着抽了一口门吱扭一声开了。林巧儿蓬头垢面的头探了出来。
他赶紧把烟锅藏在身后,往树后挪了挪。
林巧儿吸着一双自己编织的凉草鞋,跨出了门槛。
她眼睛看向饲养场那边的小路,然后又扭过头去看看另一边的。
嘴里嘟囔着:“老不死的,今个晚上看来又不回来了,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说完失望的转身。
背影瘦小。
李占祥下意识的拿过烟锅狠狠的扎了一口,扎的太狠太急呛了一口咳了起来。
“老不死的……”林巧儿猛地转身,眼里竟然闪过一道亮光。
她走到大树下,看着蹲在树后抽烟的李占祥。
指着他就骂:“老不死的,你回来不进门,蹲这想吓死人啊!亏得是我,要是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出了鬼呢。”
“我刚才就回来了,正想进门来着,你们娘俩骂翻了天,我哪敢回来。”
李占祥狠狠的扎了几口,站起来,将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收好烟带烟锅。
“你个老不死的,你听见我们两个骂,还不进来劝开!在这里躲清闲。”
林巧儿看着月光下自家老头苍老的脸,想起自己的委屈,浑浊的眼泪就顺着眼眶流露出来。
冲出了眼屎。
她转身进了院子,后背都佝偻起来。
李占祥觉得心里很堵,他跟了进去随手插上门。
听到女儿房间传出婴儿绵羊般咩咩的哭声,他低了头快步进了窑洞。
“李占祥,老不死的鬼!一天到晚连门儿都不进,把女儿丢给我,还有外孙子,你女儿还不知好歹,今天这不好明天那不好的。我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跟了你这么个窝囊鬼……。”
李占祥回来了,林巧儿坐在炕头,她双眼无神,习惯性絮絮叨叨骂了起来,越骂越难听,越骂越委屈。
可是眼泪已经流尽了。
李占祥脱掉鞋子上了炕,身子默默的蜷缩进炕脚,忍了一会儿实在听不下去,坐了起来。
抓过烟锅烟袋,装满一锅点着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浓浓的旱烟味儿在窑洞里弥漫,好在夏天,窑洞门不关。
林巧儿已经觉得很呛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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