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的时间,无数的人打她电话发信息。
除了身边的人也有一些媒体,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她的号码,知道她不会接电话,就给她发了信息。一条条语气恳切,希望来帮助她。
就好像那些传闻已经坐实了一样。
是坐实了吧。
有图有真相,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呢?
温南柠抿着嘴,强迫症似的一条条刷着,即使那些信息都大同小异,她都几乎能背了。
里面还偶尔夹杂了一条同情她的。
说她太可怜,无缘无故地成为了两人爱情的牺牲品。
温南柠盯着那条留言看。
纪宴西的来电又亮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掐断。
下一秒,季呈也电话过来。
温南柠本不想接,但想到他在外地,如果自己没有任何回应,他和外公外婆会担心。
于是也只能接起。
“小舅。”
此刻的温南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闷闷地喊了一声,眼神茫然地看着自行车道上偶尔骑过的车辆,手里握着的手机里正传来季呈听起来有几分忿忿的声音,
“那些八卦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
他一看到这个信息就觉得身体里所有的火都涌上了脑门里。
一般来说的,遇到这种事都是劝和不劝分,但他从一开始就不太看好纪宴西,豪门是非多,尤其是纪家,那个简单而复杂的家庭实在不太适合南柠。
如果不是当初看他还算真心,自己又怎么会同意他们两个谈恋爱?
如今倒好,这才多久?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豪门不仅是非多,狗屁倒灶的事更多,联想到他过世的姐姐,他一个知识分子都想骂脏话。
季呈的心情差到极点。
“不是真的,都是乱写,舅舅,你别当真。”
温南柠不想他担心,胡乱说着,几乎所有来问她的人她都这么回答了。
季呈道,“南柠,如果不开心,就回深城,舅舅和外公外婆永远是你的后盾,咱不受那个气。”
温南柠忽然就觉得眼眶一热,眼眸里雾蒙蒙地,连眼前的景都看不清了。
她摇摇头,忍住,”真的不是,舅舅,你就别理那些八卦了。”
然而季呈并不信,本想再多问两句,又怕她有负担,加上有人找他,于是草草结束了通话。
温南柠在接完这通电话后彻底关了机,无视纪宴西不断的来电和信息。
她特地没待在公寓或者是画室,就怕他找过去。
她需要时间和空间好好想。
想想那个自己到底要什么。
自和纪宴西在一起后,她所有的喜怒都被他牵着走,即便上次闹分手,她也没有好好地停下来认真思考自己的事。
她所有的情绪都被束缚在这一小方天地里,她甚至连分手都说得不坚定。
她早已有一种认知,无论许诗涵在不在,纪宴西都不可能忘了以前的事。
人或许会忘掉,可要忘记一段情,这几乎不可能。
她想说不在意,也曾逼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告诫自己要大度。
每日自我催眠:这世上很多事没办法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很多时候你得做出妥协,让自己适应这个世界的人和事。
她再介意许诗涵和他的过往,也明白这些事是早于她就存在的。
她没法改变,就只能改变自己。
她原以为催眠得很成功。
可现在看来到底是自欺欺人了。
这脆弱的感情禁不起一点风雨,仅仅是几张照片,就瓦解了她对他所有的信任。
温南柠不得不想,或许影响他们的根本不是许诗涵,而是自己薄弱的感情基础。
他们认识于误会和怨恨,在磕磕碰碰中摩擦出对彼此的吸引力,就误以为是喜欢。
而纪宴西对自己,可能也只是某种不甘心。
温南柠没有自信去和许诗涵比,他们认识多久,而自己和纪宴西才认识多久?
何况即使知道了许诗涵是怎样一个人,纪宴西还是不怪责她。
就这一方面而言,她就被完完全全地打败了。
那她还有什么坚持下去的理由?
温南柠茫然四顾,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刻天已经暗下来,街上的人都归家了。
她想了整整一天,也该回了。
公寓里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她心里有数。
踟蹰缓慢的脚步,蒙尘自弃的心情,让她很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地离开。
然而很多事也只能想想,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当她跨出电梯,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逐渐亮起,那隐没在拐角的挺拔身影也赫然出现在眼前。
温南柠的视线缓缓上移,从他修长笔直的腿,再到夹着烟的骨节清晰的手指。大概是见到了她,那手指立刻松了烟蒂,任它掉落。
她不再往上看,而是闷着头避开他去开公寓的门。
密码一遍遍输错,温南柠暗恼,咬着唇,平息了一口气,重新输入。
叮咚一声,门开了,她推门而去。
纪宴西静静地看着她,眉峰蜷起来,但并没有说什么,也跟着走进屋里顺带关上了门。
温南柠也不管他,开了灯径直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再面色如常地看向走过来的纪宴西,嗓音平静道,“要喝水吗?”
纪宴西皱着眉观察着她的神色。
淡淡的,带了点疏离,外人看来和平常无异。
但纪宴西仍然看得出她在生气。
大概是吸了太多的烟,他想说话却觉得喉咙干燥冒火,确实想喝水了。于是他走过去,拿起她的杯子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子,漆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的眼眸,“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信息,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温南柠平静地回看着他,像是能洞悉一切,微微地勾了一侧唇角,淡淡道,“你放任媒体这么大肆宣传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我?”
纪宴西静默一瞬,眸色微沉,“我可以解释。”
温南柠“呵”了一声,从他身边绕过,走去客厅往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可以,我听你解释。”
她这个样子太过戒备。
好像在周遭竖起了坚实的铠甲,而他准备要做的那些解释就成了要攻她的矛。
纪宴西表情也渐渐不好看起来,他拉了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肘部撑住膝盖,垂着头,姿态放得很低。
如果不看他的脸上表情的话。
确实如此。
温南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只见他唇线绷直,眸色如墨,脸部线条也变得刚硬。
就在温南柠以为他要说什么时,他忽然冒出来一句,
“为什么不信任我?”
温南柠差点气笑。
“信任?信任不是无缘无故的,你做了什么让我信任了?”
纪宴西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抿着唇不回答。
温南柠撇开眼,深吸一口气,“从你隐瞒许诗涵还活着的事,到你明明已经调查过许诗涵却不对我说这件事——如果不是我主动问明岘,你大概也从没有想过要主动告诉我,甚至到你这次临时决定忽然要去深城。桩桩件件,你对我有过坦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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